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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克林顿学院,执事又拿出行程表。
卢希制止了他,今天他要给自己放假。
执事挑选了两匹高大的骏马,交给王子和骑士,目送两人骑着马离开了城邦,来不及阻止的他无奈派遣了护卫队小心跟随。
卢希很少出城邦,除却年少时去森林里历练,他几乎不知道城邦以外的民众的生活是什么样。作为王子,他只需要坐在宫殿里,翻阅各地官员呈上来的资料,在这些官员的描述中,各个城池的民众安居乐业,幸福美满。
凝视着远处的山峦许久,卢希忽然发问。
“王子要听真话吗?”
“当然。”
“很不好。”
阿洛克斯摇摇头,他停顿了一下,忽然道,“王子,有件事我认为需要告诉你,其实在其他城池,很多民众已经不再信仰光明神了。”
“什么?”
阿洛克斯笑了,笑容有些讽刺:“因为光明教廷不作为,不,或者说他们太会作为了,导致光明神的信徒流失得差不多了。”
有这种事?!
但阿洛克斯这些年在外游历,比他了解得多多了,而他可以质疑谁,都不会质疑阿洛克斯。
“您应该还记得我们在克林顿学院入学后的第一次测试,您在村子里遇到的那个树精……”
在阿洛克斯给他详细讲过之后,卢希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原来光明教廷这些年所谓的派出骑士队去给民众解决恶魔难题,只是乱上加乱。虽然有很多恶魔危害人类,但光明教廷的方式更像是激怒这些恶魔,让恶魔攻击人类;而更多的精灵则是被王室的魔法师追杀,让它们有家不能回,开始疯狂报复被光明教廷“庇护”的人类。
而这一切,都被某种力量隔绝在外,让里面的人无法拥有正确的感知。
阿洛克斯眼神柔和,毫无责备之意:“因为王子一直生活在城邦里,而且,国王有意不让你接触到这些,所以你看不到真相。”
王室和教廷联手促成了现在的虚假的繁华,城邦就像是个虚幻的笼子,生活在里面的人就是被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猎物,却不知道谁是他们的目标。
卢希心情凝重,忽然意识到什么:“那光明神……”
阿洛克斯低垂下眼,掩饰了他眼中的冷意。
“我无法断定光明神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王室和教廷达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猖獗如此,背后肯定少不了一股惊人力量的支持,而光明教廷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不可能瞒住光明神的耳目,除非……”
阿洛克斯欲言又止,卢希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这真是一个太大胆的猜测,但却顺理成章。
如果……光明教廷的所作所为是出自光明神的授意,那么这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卢希忽然感觉到一阵后怕,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依照光明神在神界的地位,还有谁能阻止他?那可是最强大的神明。”
“王子放心,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阿洛克斯笑了笑,手掌搭上他的肩轻拍,试图抚平他的不安,他声音温柔。
“城邦内的民众不知情,但城邦外的民众却活得水深火热,导致光明神的信仰严重流失,所以他的神力已经不复之前的强大。”
话虽如此,但卢希却仍有一股紧迫的危机感。
“如果能够确认光明神的情况,事情就清晰多了。”
可是,他们都只是人类而已,尽管拥有了学习神术的天赋,但那也只是神的馈赠而已,他们无法接触神的真正想法,唯一能想到的方法——神降术,也无效了。
在返回城邦的路上,卢希思考了很多,他们进入城门口,护卫队立马献上了马车,被卢希摆手拒绝,他想走走。
来来往往的民众,有喜笑颜开的商人,也有高贵苛刻的贵族,忙碌低微的平民,虽然这些平民在城邦里受尽了压迫和不公,但比起水深火热的城外,能够平安生活已经很幸运了。
越发觉得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子,尽管这五年来他已经在尽力改变平民的生存条件,但刻在这座城邦里的阶级落差已经根深蒂固。
卢希感到深深自责,他一直无法将自己和王子的身份融合,却忘了他从今以后都会是王子,忘了给他的民众争取到最有利的生存环境……甚至,被蒙在鼓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阿洛克斯带回来游历在外的所见所感,他不知道还会被这样的假象欺骗多久。
身为王子的责任,被他放弃得太久了。
阿洛克斯看着他皱起的脸,觉得不顺眼极了:“这并非你的过错,人类的力量太过渺小,怎么可能是神的对手?”
是这样吗?卢希有片刻的迷茫。
一个孩子突然撞上了他的腿,卢希没什么感觉,那孩子却撞疼了,揉着鼻子险些哭出来,却在看见卢希的脸之后,惊呆了。
“你……你是王子?”
卢希仔细打量着她的鼻子,发现只是有点红,不由笑了起来:“你认识我?”
“哇,真的是王子!我第一次离王子这么近!”那孩子破涕而笑,弯着眼睛笑得开心极了,“多亏了您,父亲在贵族家里做工再也没有被拖欠工钱,那些贵族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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