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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回答道:“恕我直言,让一个一意孤行刚愎自用的参谋长继续主导,我们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哇——”
在班上的人,不论旁听,还是本班学生,同时哗然。
系花,这是,当堂和教授呛声?
教授没有马上开口,脸色有点不好,片刻后缓缓说:“你很自信,所以你不甘于当一个班长,我想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林恩直言道:“您对我存有偏见,尊敬的教授。”
“我的自信源于我对自身能力的肯定——当然我确实有这么优秀,但是这和我最后接替荣泽学长的权限没有因果关系。”
教授气笑了:“哦?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能最后成功?要我说,我可只在这场攻防赛里看见了投机取巧!”
吵吵闹闹的教室安静地可怕,所有人都噤声,看看明显被惹恼的教授,和面色镇定的林恩。
系花做了啥?为什么第一天上课就被教授针对了?
林恩安静了片刻,这才缓声开口:
“参谋长的每一次命令,牵扯的是几百人甚至几千人的性命;而将领,则是握住了参谋长递过来的刀,攻击的大方向给了,怎么使用不仅需要能力,经验,还要有坚定的意志。”
“这把刀,用地好挥向敌人,用不好捅向自己战友。”
“教授,您从一开始就错了。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是一次权力交替,但是,这其实是把一个人扛着的命,转移到另一个人背上。”
“我不是自大,而是我相信我能背负这样的重量。”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独特的令人信服的魅力。
上课将近十分钟了,这还是头一次,教授还没有开始授课。
“如果可以,我甚至连小兵都不愿意当。不,不只我,我希望不再存在军队,上将,校尉什么的统统不存在,谁都不是营长。和平遍布人间,我们不再需要军队。”
他最后叹了口气:“可惜......这个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
这一声叹息,重重敲在所有人心头。
恍惚间他们记忆里的片段清晰起来,有报道,有直播,有自己的亲人,有远去的军团。
他们难得地开始反思起战争与和平的问题来。
甚至开始悔恨自己的虚度光阴。
他们的同龄人都有那么崇高的境界了,他们却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林恩叹那一口气也没别的意思,纯粹抒发自己内心的极度不爽。
他不就是长得帅点么?
怎么老有人针对他!!!
教授长吁一口气,拿下眼镜擦了擦,脸上恢复了笑容。
“我也是一样的愿望。”
众人抬头意外地看着他。
教授将眼镜重新戴上,对林恩笑得格外亲切:“我有种预感,你会成为我最骄傲的学生。”
林恩对于他的突然变脸感觉特别惶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教授:“......”
他啧一声:“算了,你坐下吧。”
他没有再次拿起讲义,而是看着众人的眼睛开口:
“我一直对联邦的教育系统极为不满。从基础教育开始,关于人性的教育就处于弱化阶段,你们追求积分,追求排名,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战争背后的问题。”
“你们考上联邦军大,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最终杀得百万人,成为雄中雄吗?还是一路上爬,最终当上上将?”
“我年年都会问一遍这个问题,年年都没有收到满意的答案。”
窗外的风吹进来,将讲义吹落在地上,却没有人在意。
“我今年不想让你们当场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撑着桌子,指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严肃而执着。
“毕竟这个答案,需要你们用一生的时间来思考。”
林恩确实出名了,几乎每个老师进教室以后都会亲切地问候他,给他老母亲般的关怀,弱小可怜的林恩被吓得瑟瑟发抖,跪求老师千万别关照自己。
甚至在听说他报的是艺术班以后,痛心疾首地劝他转系。他拒绝不了,于是勉强答应下来。
但是当他看见又臭又长复杂繁冗的转系程序以后,沉默了瞬间,果断放弃。
懒得转了。
艺术班挺好,里面的小哥哥小姐姐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他很喜欢这里。
林恩上了几堂艺术鉴赏课后,参与最积极的居然是乐器实践。
他兴致勃勃地选了锣鼓,在排演中表现十分积极,回寝以后还要骚扰舍友,差点没被另外三人扫地出门!
“哐当——哐当——”他猛地一阵敲打。
“大哥,我求求你,别敲了。”双胞胎已经被折磨地面黄肌瘦。
“不行,我还没练好!”他严肃道:“我要成为艺术班的学霸!”
三个舍友哭爹喊娘都阻止不了他,并且最终求助于宿管大妈。
大妈举着堪比格林机枪的鸡毛掸子,林恩彻底老实下来,从此夹起尾巴做人。
林恩的生活痛并快乐着。
艺术班的课程简直为他量身打造,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艺术中得到了升华!每天沉迷于人类最伟大的思想,遨游在乐海中,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然而在某些方面,他还是没有坚挺起来。
就比如面对越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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