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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协会的负责人成为金像奖董事局的成员。
这是一家非盈利的机构,每年依靠金像奖颁奖典礼的电视、电台广播版权费及海外发行收入来维持日常基本的开支。
前来和林子轩接洽的是文隽,两人早就认识。
文隽是香港资深的电影人,金像奖董事局成员之一,电影编剧家协会的代表。
他是最早一批进入内地的香港电影人,和内地影视公司合拍过多部影片。
十年前,林子轩和姜文到香港为《阳光灿烂的日子》找投资,文隽是中间人。
他们在酒店房间里聊起了往事,颇为感慨。
当初几人费劲心思才筹到一百万美金,由于超支连后期制作的资金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十分艰难。
不过那段日子早已过去了,林子轩如今考虑的是上亿美金的电影。
“林总,你的生意越做越大,内地市场也起来了,好运道啊。”文隽感触道。
文隽看得很明白,虽说香港去年有《少林足球》和《无间道》两部片子大卖,但整个行业在走下坡路。
香港电影的产量从每年三百多部降到五六十部,影院从一百多家减少到五十多家,市场整体的萎缩不是靠一两部卖座片能挽救的。
如果说十年前是林子轩来香港筹集资金,那么十年后就变成香港电影人要找林子轩投资了,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既然他和林子轩有交情,就要把握住机会。
“这届金像奖《无间道》的胜算很大,林总的获奖感言一定可以用得到。”文隽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觉得金像奖应该多邀请内地的影片参加,让内地和香港多多交流。”
“我也是这么想的,合作才能共赢。”林子轩赞同道。
第七百七十三章 现实
香港电影的现实状况到底如何,文隽提到了一件事。
大概半年前,圣诞节前一天的晚上,在尖沙咀的一间酒吧里,大家给一位老导演过生日,老导演收了七个徒弟。
香港电影人科班出身的不多,存在着师徒传承,主要是在剧组里磨练。
酒过半巡,七个徒弟中的五位端着酒杯,跪在老导演面前,声音哽咽地说道:师傅,我们对不起您,这一行实在没办法混下去了,我们要找别的生路。
在场的人默不作声。
他们明白,这个行业养不起那么多人了,拿不到投资,没办法开工拍片,没有薪水,一家老小吃什么,转行也是迫不得已。
在香港,只有那些大明星和大导演才有戏拍,中下层的从业者苦不堪言。
香港电影只剩下一层华丽的外衣,里面早已破败褴褛。
“有人说是回归造成的,其实港片早就在走下坡路了,和回归没有关系。”文隽淡淡地说道,“投资商对港片失去信心是九十年代初的事情,八八年张撤导演说过港片的缺陷,可惜当时大家都顾着赚钱,没有人听。”
香港大导演张撤在八八年唱衰港片,认为香港电影题材狭窄,过于依赖明星,不重视后备力量的培养。
果不其然,从九零年开始港片就走了下坡路。
到了九四年回光返照了一下,之后再也没有起色,九七年的金融危机彻底打击了投资人对香港电影的信心。
香港电影在起飞后迅速的进入了自由竞争的黄金时代,却没有建立过有效和良性的循环机制,导致跟风和粗制滥造。
一种题材火了,能拍上几十部,甚至上百部同类型的片子。
直到把这个题材拍烂为止。
在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有“七日鲜”的说法:一部影片,从拍摄到制作完成、上档,只需要七天时间。
文隽正是其中有名的快枪手。
“当时大家都想着赚快钱,哪管以后会怎么样,好多人拿到一笔投资,就成立一家公司,拍电影,花完钱,就倒闭,税都不交,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家电影公司。”文隽感慨道。
这是香港电影行业的普遍现象。
投资商和电影人急着赚钱,明星往往几部戏同时开工,每位女明星都有绰号,张蔓玉被称为张一打,是说她每年至少要接十二部戏。
文隽刚入行做编剧,那时候香港的编剧叫做“飞纸仔”。
因为很多影片开拍时只有结构,没有剧本,台词和细节都在早上通过传真接到,这样大家才知道今天要拍什么。
可见整个行业的混乱程度。
香港人喜欢钱,它的兴盛是由于这里每个人都追逐金钱,但同样也因此衰落。
好梦公司在香港有工作人员,还有自己的影院,林子轩对香港电影行业有所了解,不过远没有文隽这个地头蛇清楚。
文隽正是看透了香港电影的现状,才打定主意和林子轩加深联系。
如果是两年前,他或许还不会有这种想法,那时的好梦公司虽说发展的不错,却还是一家内地的电影公司,算不上特别出众。
进入新世纪,好梦公司获得了高速发展。
随着《卧虎藏龙》、《无间道》、《小雪的大冒险》和《英雄》等几部影片的制作发行,好梦在香港和欧美的影响力日益增加。
它从一家内地影视公司向着国际化成功转型。
而且,文隽想在内地电影市场拿到资金,也绕不开好梦公司,在其他电影人徘徊不定的时候,他早已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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