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大地爆碎，无尽的石头、碎土向四周涌去。
    震动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一片土壤中，白一帆挣扎着起身，大口吐血，浑身抽搐个不停。
    啪啪啪啪……
    玉古砂金自空中掉落，散落一地，艰难凝聚在一起。
    四周一片狼藉，白一帆身处的位置则是一个十几丈深的大坑。
    那一瞬间，白一帆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死亡，距离他是那么近。
    也是在那一刻，他依赖星幻神眼找到了雷电轰击下最薄弱的一环，也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哎。”
    白一帆长叹，口中有烟雾缭绕。脊背完全血肉模糊，焦黑一片，“我啊，真的很命苦。明明很懒，却又被动的管这点闲事。”
    他的身畔，羽扇玄女透着死灰色，气息都快消失了。
    “其实说起来，如果梦是真的。”
    白一帆喟然长叹，“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不过，梦嘛，真是诡异的让人难以接受。”
    他又想到了自己在山城的时候，感知到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才是如雪的吧？
    白一帆想不通这个问题，他只知道阿布洛伊说过，的确有些神秘的东西可以让人入梦，但是没有白一帆说的那么离谱。
    “这世间该不会真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入梦吧？”
    白一帆双眼微眯，他又想到了九天剑诀。
    为什么九天剑诀是最后一个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按照自己在梦中的经历来说，自己并不会这剑法，而且也是最后死的时候有人用的。
    “梦，是人为操纵的？”
    白一帆喃喃自语，“如果梦是人为操纵的，那么这个人？”
    如果说梦里还有什么是存在的话，那就是那双眼睛，江如雪！
    白一帆又看向了羽扇玄女，他记的上次羽扇玄女解析过这个名字。
    “江山如画，美人如雪。”
    “而白字，亦如雪。”
    白一帆沉默了，他的脸色变的铁青，也就是说，如果那只是一场梦，那么在这场梦中，所有的人都是假的，但是却有一个人是真的。
    那就是江如雪，或许她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
    白一帆猛地站了起来，他突然想通了这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他因为这些事情伤心过，悲恸过。
    咔咔咔！
    白一帆双手握拳，捏的咔咔响，一缕杀意自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他的心中已经明白了，只要他能够找到这个‘江如雪’，他就可以确定下来许许多多事情。
    白一帆忽然呵呵一笑，笑的很冷。
    他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欺骗的人，更不喜欢有人把他耍的团团转。
    但凡有这样的人，那这个人往往只有死才能够让他的心情缓和几分。
    “呼！”
    白一帆长舒一口气，看向昏迷的羽扇玄女，“好在你没有因为我嫁给江鸣风，不然的话，我真的就是罪过大了。一旦我确定了这场梦，那么这对你来说，可就是永远都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闭上眼睛的羽扇玄女，真的和江如雪一模一样。
    白一帆用力甩了一下脑袋，蹲下来检查了羽扇玄女身体的状况，随后又拿出银针配合丹药为她施针，做完这一切，白一帆才给自己服了疗伤丹药。
    过了一会，白一帆为羽扇玄女号脉，看情况比之前要好了许多，但是脉象不稳，时缓时急。
    “你也别嫌我脏。”
    白一帆自言自语的道：“在这破地方，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个东西给你把药材捣碎。抱歉了，嗯，真的很抱歉，不是有意冒犯。”
    犹豫了片刻，白一帆还是拿出了地灵果，山参等物，嚼碎之后用嘴渡了过去。
    “罪过，罪过，毕竟我不是一个喜欢在别人不清醒时候占便宜的人。”
    白一帆为自己开解，满脸忏愧，“抱歉，抱歉。”
    随后，白一帆为自己画了止疼符，这才去把隐杀剑捡回来，包括躺在地上聚合在一起的玉古砂金，按照他的性格是真想把玉古砂金扔了，可想想这精怪几乎是无法消灭的，万一它恢复了去找自己，还不恨死自己？
    把剑挂在腰间，白一帆又抱起了羽扇玄女。
    寻到一个平摊的地方，白一帆从乾坤指环内拿出几套衣服往地上一铺，权当被子了，然后再把羽扇玄女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白一帆走到了一旁的一棵树下，靠着树静坐。
    “好累啊，也终于可以回去了。”
    白一帆喟然长叹，脑海里不断出现羽扇玄女以及那双让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眼睛。
    两人不断重叠，但是白一帆心如明镜，他知道自己欺骗不了自己。
    羽扇玄女只是羽扇玄女，‘江如雪’也只是‘江如雪’。
    约莫等了一天的时间，白一帆反倒是睡着了，当时如果不是羽扇玄女击穿了乌云，让雷电停止了，他都未必冲的过去。
    当再次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白一帆下意识后缩，但是无奈，只能够仰头笑道：“醒了。”
    他的面前，就站着羽扇玄女，白色衣裙染血，却掩盖不了她的容颜。
    羽扇玄女低头看着白一帆，轻语道：“你救了我。”
    语气平静，柔和之外带着一丝惊喜。
    白一帆微笑道：“我其实只是路过。”
    羽扇玄女抿嘴一笑，抬手将垂到额前的秀发理到了耳畔，柔声道：“你怎么会来？”
    “哦，穷，穷疯了。”
    白一帆仰头轻笑，“后来听说这个地方的天材地宝特别多，所以就来了。来了之后发现，这里好东西真是多的很，我可是发了大财了我跟你说。”
    羽扇玄女莞尔，笑道：“你不是炼丹师吗？还会缺钱？”
    “缺，太缺了。”
    白一帆叹息，“要不我会来这鬼地方？”
    羽扇玄女笑道：“那你走的地方也太远了。”
    “迷路了，主要是迷路了。”
    白一帆呵呵笑道：“我这个人方向感比较差，平时都有小鬼，蒋龙他们带着我，我也懒的去想，只需要躺着就行，反正想去什么地方就说，小鬼我去某某个地方，然后小鬼就赶着地龙兽带着我去了。”
    羽扇玄女嗯了一声，扭头看向远处。
    白一帆看着羽扇玄女，随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
    “谢谢。”
    那声音很柔，飘在风里，钻入耳里。
    白一帆岔开话题，笑道：“我以为你还会再睡几天。”
    羽扇玄女低头，又抬头，轻语道：“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在雷电落下来的那一刻救了我。”
    “梦里，你死了。”
    “所以，我疼的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