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眉老人眼神凶厉的盯着白一帆半晌，才忽然哈哈大笑：“老子就喜欢坏人，你小子对我胃口。”
    白一帆笑道：“那这是你的荣幸。”
    闻言，莫风等人心神一凛，可千万别惹恼了对方啊。
    然而，无眉老人再度大笑，“没错，的确是老子的荣幸。”
    他喜欢有自信的人，特别是那种的确有资格自信的人。所以在他的眼中，白一帆就是那种有自信的人。
    白一帆手指敲打桌面，无眉老人眸光闪烁，待白一帆停下，沉声道：“确定？”
    白一帆笑道：“骗你做什么？”
    他告诉无眉老人用量的多少，这种事情自然无法掺假，都是实话。
    炼丹师有最基本的术语，这也是避免丹方遭到泄露。
    无眉老人可是大宗师级的炼丹师，只是稍微判断下就可以知道白一帆说的真假。他思忖半晌，扬声笑道：“好。”
    白一帆这才道：“我大哥二姐呢？”
    闻言，无眉老人不答反问道：“老子倒是想不明白了，你造诣如此高，为什么自己没有把他们留下来教导？反倒是送到我这里来？”
    话落，又道：“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玄金丹缺了这一部分？”
    白一帆笑道：“这是我的秘密。”
    无眉老人不以为意，活到这个岁数了大部分人都明白最基本的道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追问。便道：“你大哥二姐我送入天剑派了，里边我也打好招呼了，不会有人针对他们。”
    天剑派在十八派能够排在前五，足见对方还是用心了。
    而且这件事情中，白一玄与白思彤还只是给他带了句话，他就办了这么多事情。
    无眉老人搓手，嘿嘿笑道：“我听那两个孩子说，你还有丹道玄法？”
    丹道玄法，炼丹师圈子里一本古籍。
    这是一本由顶级炼丹师，据说是神级炼丹师撰写的，简单的意思就是，一位炼丹师可以利用丹药成为仙人，并且能够借助丹药的力量施法。
    仙，是一种力量的质变，也是人体的一种质变。
    具体情况，玄之又玄，反正简单的一句话就是，炼丹师可以借助丹道玄法到达巅峰。甚至可以说，丹道玄法就是炼丹师追求的顶级功法。
    白一帆微笑道：“你我都是炼丹师，就该明白一件事情。”
    闻言，无眉老人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笑道：“明白。”
    对于炼丹师而言，其他外物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比如金钱，炼丹师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两位炼丹师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要么实力取胜，要么就是等价交换！
    而同为大宗师级的炼丹师，他们想要的更多的是上好的丹炉，丹方，炼丹技巧。
    白一帆笑道：“我听闻，你要出手一尊丹炉？”
    对此，无眉老人丝毫不意外，笑道：“没错，我手里多了一尊丹炉，就打算出手。”
    白一帆笑道：“想要什么？”
    无眉老人笑道：“我想要丹方，当然，我更想要丹道玄法。”
    白一帆笑道：“丹道玄法，代价太大。”
    无眉老人直盯盯的看着白一帆，对方非常有自信，而且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事情，就说明对方也很有底气。
    抢夺？
    不存在的。
    一位大宗师级炼丹师去抢夺另外一位大宗师炼丹师，一般情况下，都是两败俱伤，或者全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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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眉老人蹙眉，半晌才道：“说说吧。”
    白一帆笑道：“这个代价，你付不起。”
    无眉老人叹息，眼中流露出失望，不舍，甚至是奢求。
    总之，他的眼神很复杂。
    白一帆知道无眉老人，也是梦中的经历，无眉老人与大多数高傲的炼丹师不同，不管是长相还是做事情，无眉老人都属于那种狂暴，特立独行，脾气古怪的。
    正直？善良？
    这都和无眉老人无关，但是无眉老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那就是信誉第一！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他开口答应了，就绝对不会反悔，属于宁死不悔的那种人。
    “不过……”
    白一帆笑道：“世事无绝对，你说是吗？”
    无眉老人拱手道：“愿闻其详。”
    “我缺元阳草。”
    白一帆轻语道：“你能帮我弄到手吗？”
    无眉老人苦笑道：“这元阳草在炼丹师的手中的确算不上有多么珍贵，但是数量太稀少了，而且能够服用的更是少之又少了。火州那么大，都未必有几株，这……哎，实在是没办法。”
    梦中，白一帆是意外得到。
    但是这一次，他就吃不准还会有那种意外吗？
    不管是时间还是环境上，都很难说了。总不成，他还要再等个二十多年吧？
    无眉老人又道：“你是身体有问题吧？”
    炼丹师和医师不同，医师会通晓丹药至理，但是炼丹师不通医术。故此，就算是无眉老人也看不出白一帆到底有什么样的问题。
    白一帆点头道：“的确是有点问题。”
    无眉老人神色凝重道：“能够难住你的病情，想来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病情。”
    白一帆苦笑一声，“既然你也没办法的话，那我们就换个方式吧。”
    无眉老人重重点头道：“你说。”
    白一帆敛去笑容，正色道：“青州之地，保我二十年。”
    无眉老人沉默了，保护一个人不难，难的是时间上的。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且你也无法保障对方会惹上什么样的麻烦。
    难道对方惹上圣道天宗，你也要去保护吗？
    这笔买卖，他需要认真考虑。
    白一帆说完便不再说了，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现在各种麻烦事缠身，就必须弄个人来保住自己，保住白家，保住山城。
    单论无眉老人的实力，他只能够勉强做到这一点。
    可要是无眉老人打人情牌，那就不一样了，欠他人情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巴不得无眉老人欠他们人情。
    论名望，白一帆自然远远无法与无眉老人相提并论。
    二十年，也只是白一帆的一个初步判断，兴许十年之后，他白一帆就会完全超越无眉老人，到那时哪里还需要无眉老人的保护？
    片刻后，无眉老人艰难开口，“二十年，太久了。”
    二十年的时间，没准他能够把自己的人情全用掉。
    又兴许，用完了都不够。
    白一帆笑道：“但是你却不亏。”
    无眉老人叹息道：“我明白，这样的交换，我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可一旦他同意，自己这二十年就要时时刻刻的为对方操心。
    话落，无眉老人又道：“不如，你给我先打个比方？”
    白一帆笑道：“比如，九龙派这样的。”
    无眉老人讶然的看着白一帆，“区区九龙派这样的小门派也会难住你？”
    白一帆笑道：“我有我的难处。”
    无眉老人撇嘴一笑，“把你炼丹师的能力亮出去，只怕都有门派同意帮你灭了九龙派。”
    白一帆笑道：“我不想欠下任何人情，因为你我都知道，人情难还。所以，我喜欢交易。”
    无眉老人思索半晌，又道：“只在青州？”
    白一帆点头，“只在青州。”
    无眉老人蹙眉道：“鬼衙门算不上在这之中？”
    说这话的时候，无眉老人有些犯怵。
    白一帆却不好回答了，就以他现在的情况来说，鬼衙门的确是个问题。
    “我去你姥姥的。”
    无眉老人已经跳脚，“这不行，玩不动。”
    开玩笑，鬼衙门是什么概念？谁敢说自己能够保护一个被鬼衙门盯上的人。
    白一帆也是一阵无奈，便沉默喝茶。
    无眉老人急的团团转，他想要‘丹道玄法’，但是这代价太大了。
    “小子。”
    无眉老人声音开始变的沙哑起来，“鬼衙门……我真的很难办，就算是去找驱鬼人，那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听到‘驱鬼人’这三个字的时候，小鬼的脸色瞬间阴寒起来。
    因鬼衙门而产生的另外一个组织，人数比鬼衙门还少，但却个个都是精英。
    他们出手的代价，是以灵丹为基础的，当然钱他们也要，出手最低是五十万两黄金起步，最重要的是，一般人你还找不到他们。
    驱鬼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是更加恐怖的杀手。
    如果说鬼衙门是有信誉的杀手，那么驱鬼人就是最没信誉的屠夫。
    经常会有驱鬼人半路加价，你不加价他就不杀，到了最后逼的你倾家荡产，分文不剩，当然，剩下的是你那颗脑袋。
    炼丹师的确有很多丹药，但是灵丹谁敢说自己多？
    无眉老人的意思就只有一个，鬼衙门的事情，搞不动。请驱鬼人，我累死也玩不过他们。
    白一帆神色没有任何波澜的道：“那如果排除鬼衙门呢？”
    “排除鬼衙门，只要你不捅破天。”
    无眉老人咬牙，下了决定，“我堵上自己的一切保你，但是不包括我的命。丹道玄法再好，没命我要它也没用了。”
    说完，又补充道：“只限青州。”
    白一帆大笑，“爽快，就这么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