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秀才(GL)——七月岸(33)
所以,她们今日才决定冒险,将这一群徇私枉法的恶徒抓个现行。
半夜,寅时刚过(凌晨五点),冬日的河岸上一片雾蒙蒙,几艘漕运粮船悄悄靠了岸,不多时便见县衙的差役与楚馆的打手凑过去,从船上运下来十余个麻袋,看那些麻袋的形状,依稀可辨人形,有些甚至还在麻袋里面呜咽挣扎。
待他们都上了岸,远离了水边,江三言便挥了挥手,在码头左侧埋伏了半夜的百名府兵便迅速围成一个圈,把这些人都围在了码头上。
粗略一数,县衙的诧异只有十几名,楚馆的打手也十几名,漕运司的人不足十人,加起来堪堪四十人,以一百对四十,这场对峙似乎没什么悬念。
就在此时,码头右侧的一家客栈大门碰的一声被打开,就见两队衙役冲了出来,少数也有一百多名,围在了府兵的外面。
郎中大人,一个女人家还是在家绣绣花的好,要知道有些闲事管不得。谷典县县令罗食从衙役后面走出来,一脸横肉的脸上荡漾着得逞的奸笑。
大胆,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思精忠报国,却为害一方百姓,还有你们,身为衙役,吃着皇粮,却助纣为虐,此时迷途知返还不晚,本官定从轻发落。江三言目光微敛,字正腔圆地说完,人也走了出来,这种时候,她最应该镇定,不能慌。
哈哈,那些皇粮够他们塞牙缝的吗,他们跟着我干又捞了多少油水,大人还是别挣扎了,赶紧束手就擒,看你脱了官服也是个美娇娘的份上,本官说不定下手会轻一点。 罗县令说着拍了拍手吩咐道让兄弟们赶紧把那堆货送走,这么冷的天赶紧办完事回去。
你所谓的货,是指这些麻袋中所装的女子?罗县令如此胆大妄为,甚至围困本官和府兵,难道就不怕上面追究吗?江三言眨了下眼睛,眉毛不自觉地拢起,这个人是明知她设有埋伏,还敢来交易,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罗食阴笑一声道:是我小看了你,若不是这百名府兵进城,我还真没发现郎中小娘子竟然没被糊弄住,你也不用吓我,有道是山高皇帝远。
近日谷典县的荒山上突然冒出来一群悍匪,截杀了郎中大人不说,就连府兵也没有幸免于难,本官闻讯甚是震怒,一气之下带领衙役将这波悍匪尽数绞杀,给郎中大人报了仇,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哈哈哈。周围的衙役纷纷应声,还伴随着哄笑声。
呵,是吗?你以为我们只带了区区百名府兵就敢来了吗?罗县令未免太小看自己了。江三言下意识地看了眼钱小乔,收到一个口型拖,她淡笑一声,面不改色地往前走了两步。
罗食收了笑,往四周看了看,面上露出一丝凶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管你带了多少人来,都休想走出谷典县这一亩三分地。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会一边更新一边检查前面章节的错字~
写到江三言与钱小乔雪中对饮,突然想起一首很美的诗,
想分享给同学们:《问刘十九》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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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一阵狂风起, 吹得江三言心也凉了一半,她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钱小乔一眼,正想努力笑一下, 便听见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急速靠近。
原本紧张对峙的两班人马顿时都变了脸色,不过片刻功夫,大批兵马便将码头团团围住,穿过雾蒙蒙的空气看过去, 只依稀辨认的出这批兵马身穿着铠甲, 似是朝廷制式。
什么人敢擅闯谷典县, 想造反吗?罗食高声一问, 人也走了过去,待看清这些兵士身上的铠甲制式, 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切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眼冒金星。
他虽然是个小小的县令, 但对朝廷兵马制式的了解却是每个地方官都必备的常识, 这大批兵马分明就是镇守襄南府的守城军。
襄南府知府赵厅知率守军五百前来支援, 责令所有人听从郎中大人调派,请江大人示下。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也决定了这场对峙的胜局。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变了个样,在守城军的威压下,县衙的差役纷纷丢盔弃甲, 一场小规模的战争还没有来得及打响就结束了。
待到天亮后,一行人又各自带队去围剿以黄甘洛为首的楚馆一应人等, 以及去几个山村解救那些受难的女子。
谷典县位于整个襄南府最东部,此地土壤贫瘠、又多山谷,所以非常穷困。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不想进来, 久而久之,买卖女子的事便非常常见。
罗食上任后,不思怎样带领大家走出困境,反而变本加厉收买了漕运司的人,干起了倒卖人口的买卖,有了漕运不许检查这一便利,十几年间竟强掳了数百名女子至此。
有些乖顺的就留在楚馆,不乖顺的就卖到村子里,其中有许多殊死反抗者,在大好年华就被折磨的又疯又傻,更有甚者直接失去了性命。
江三言看着那些愚昧抗法的村民,狠了狠心把他们都下了狱,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花了钱就心安理得的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当生育工具、当牲畜圈养起来,何等的残忍。
你可以无知,但是你不能没有良知,书可以读得少,但不能因为书读得少就心安理得的去作恶,这些无知的村民只想着传宗接代,却忘了怎么做人,做一个有人性的人。
事后,新知府赵厅知主动示好:本官虽刚上任,但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收到江大人的信后,我便亲自前往守城军调人,不敢有一刻停歇奔赴此地,幸而江大人无恙,没有酿成大祸,不然本官就是丢了这顶乌纱帽也难辞其咎啊。
他看了眼写好的折子又接着道江大人放心,此祸既是县令为恶,也是百姓穷困、愚昧所致,本官会亲自监督此地教化,开辟山路、也会命人引进适合山谷生长的农作物促进农业发展,一定还谷典县一片清明和繁荣。
赵大人能有此心是谷典县百姓之福,也是襄南府之福,请受下官一拜。江三言郑重地行了个礼,她已谷典县耽搁许久,即日就要离开,自然无暇关心这些。
而赵厅知所言正好解了她的后顾之忧,另一边钱小乔也以楼上楼的名义,出资在襄南府建设了一家育儿园,来收容那些无辜的孩童,以及被此事牵累无处可去的女子们。
待她们离开后,朝廷的旨意也到了:废漕运司,罗食黄甘洛等主犯全部问斩。
赵厅知看完圣旨,看向自己的心腹师爷道:派人在江郎中身后一路随行,一旦有难,全力相助,直至其离开襄南府。
大人,您是不是对她太在意了些,按理说您刚上任知府,有什么事也是前任知府留下来的烂摊子,怎么也攀扯不到咱们头上,属下不解您此举何意?师爷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就像当初大人一定要晚一日出发,携兵马驻扎城外一样。
赵厅知低笑一声:本官知你有许多疑惑,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才算明白官场上的这些道道了。
他将圣旨又看了一遍,着重在后面那几句:襄南知府应对有法,相助有功,实乃肱骨之臣。
锦上添花谁不会,他要的是雪中送炭,若是直接多派些人过来,哪还有机会在这位郎中大人面前卖一个人情。
师爷说得虽然也对,但有一点却错了,出了事自是前任知府的锅,那样最多无功无过,不凑巧或许还要承担一些责任。但现在的知府是谁,是他赵厅知,管辖之地全是分内之事,全力协助不仅无过,甚至还能分一些功,就像这次。
所以啊,只有派人跟着,等这个负责巡查、考功的吏部郎中离开襄南府,他才能放下心来。
年关,江三言与钱小乔完成了整个襄南府的巡查,楼上楼的分店也遍布了襄南府的各个县城。因着是新年,她们便都回了襄北府赐县,准备在家过个好年,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去哪。
大年三十吃过年夜饭,钱父因为年纪大了,便先一步离席,剩下小辈们一起坐在大厅里守岁。
江三言看了眼在一起玩耍的三个孩子,又看了眼身边面若桃花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暗红,她端起酒杯,默默喝光杯中的酒。
不一会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再一次喝光之后,她眼神迷离了一瞬,喉咙不受控地吞咽了一下,便悄悄伸手抓住了钱小乔的手腕,然后嗓音沙哑道:陪我回房吧。
怎么?累了。钱小乔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不解为何要中途离开。
江三言关上门窗,答非所问道:这房内的炉火烧得真旺盛,大冷的天竟然让人觉得有些热。她面向床,自顾自地解着衣服,耳根处不知何时着了火,赤红一片。
可能是你酒喝多了,半年多了,酒量还是没长进,两杯就醉了。钱小乔一无所觉地走过去,身后接过江三言脱下的外袍,然后转身准备挂好,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我确实有些醉了,嗯?
江三言蹭着钱小乔的额头,她能说自己是被酒色冲昏了头脑吗?身为堂堂的吏部郎中,这半年来见过貌美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
可就在刚刚,她看着垂眸轻笑的人,心里仿佛被人点了一把火,烧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只剩下洞房两个字回荡在脑海。
嗯。略有些力道的吻密密地落下来,欲拒还迎的话便被堵在了口中。
江三言把怀中的人半推半抱地压到床上,然后抬脚勾下了床幔,只剩外面的灯火在房中独自摇曳着。
待到脚踝处一凉,钱小乔情不自禁地颤栗了一下,她才恍惚发觉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都已去了地上,原本在唇上的吻也渐渐下移。
三言慢。她微微仰头,心跳声响得厉害,一声一声仿佛在在耳边,几乎让人丧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只有眼前人。
半个多时辰后,钱小乔也疲惫地闭上眼睛,然后沉沉睡去,就像阳光洒满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连今夜的梦都温暖又明媚。
你是我的了。江三言看着累极的人,呢喃一声,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起来为两人清理一番才安心睡下。
次日,江三言睁开眼睛,看了眼枕边还在熟睡的人,她嘴角轻扬,偷偷亲了一下钱小乔的嘴角,然后傻笑一了会,又亲了亲才起身穿衣。
许是累极了,直到早饭的时候,钱小乔也没有醒来,江三言心疼她,便吩咐人不要打扰。
于是,看着比平常少了一个人饭桌,江小丫随口问到:小乔姐姐呢?
一旁的钱父闻言淡淡地看了眼江三言,他顿时心气不顺地哼了一下,然后就见这个不知收敛一下表情的人眉毛一弯,轻笑着纠正道:小丫以后不要叫小乔姐姐了,要叫嫂子。
哦,那我嫂子呢。江小丫顺口一改,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她叫小乔姐姐也只是习惯而已,不过,叫嫂子似乎更亲切了些。
她太累了,要多睡以会,我已经吩咐厨房留过饭菜了。江三言笑容不减,莫名觉得妹妹今天格外乖巧,阳光也很好,饭菜也比平时美味许多。
哼,老夫吃饱了。钱父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把碗筷一放,瞪了江三言一眼便转身去了书房。他一路走一路叹着气,心道终究还是让这只猪拱了我家的宝贝白菜啊。
钱伯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有点不开心?问题很多的江小丫再次开口,她说完看着一脸喜色的姐姐,姐姐今天也很反常,脸上的笑就没停过,乐的跟捡了多少金子似的。
没怎么,专心吃饭。江三言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神情,三两口吃完饭,便脚步急切地回了房,见床上的人还没醒,她脱掉外袍和鞋袜,又上了床。
迷迷糊糊中,钱小乔只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触着她的眉毛、眼角,鼻子、嘴巴,再到脖子,一路向下,一路向下!
她本能的推拒了几下,却没见多少成效,大腿上传来过分柔软的触感,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就见江三言眉眼弯弯地抬起头来。
醒了,饿吗?渴不渴,还累吗?舒服吗?要不要我伺候你?
钱小乔: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一章,我选择自闭,反复改了N次,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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