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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策倒也听话,依言张开自己的双臂。
孟瑶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
这位可是高高在上的当朝太子,从来只有别人听他话的,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听她的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面上不由的扬起几分笑意来。
然后她走近来,伸手就去解他腰间的腰封。
知道李承策不喜被人触碰,所以以往她给李承策穿衣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这位殿下怒气上头,就会叫人将她给处置了。不过这会儿李承策醉酒了,一副看起来很乖,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样子,孟瑶的胆子不由的大了一点。
至少解他腰封的时候就没有以前那样的谨慎小心了。于是也就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腰。
手下触感劲瘦,当真是一截好腰啊。
孟瑶在心里点评了一句,将解下来的腰封放到旁侧的案面上,然后伸手去脱李承策的外袍。
以前总听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现在孟瑶觉得,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穿衣脱衣上面。
明明以往她以后李承策穿衣的时候还觉得挺容易的,但怎么现在给他脱衣服却这么难?
至于原因她其实也知道。
于是在又一次尝试脱下外袍失败后,孟瑶忍不住就开口说道:“殿下,您能不能配合点儿?手臂不用抬这么高,往下放一点儿。对,就这样,很好。”
脱了外袍就开始脱锦袍。好在有李承策的配合,没有像刚刚那样的难了。
很顺利的将里面的锦袍脱下,然后拿了先前放在一旁的常服,展开,开始给他穿起来。
徐怀其实早就已经在殿门外的廊檐下站着了,但是他有点儿摸不透现在李承策的意思,所以一时不敢进来。
这会儿听着殿里面的动静,忍不住站在殿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望,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进来。
别是殿下真的醉酒了罢?那瑶姬一个人哪里服侍的过来。
不想他这刚一探头,就见李承策抬眼瞥了过来。
虽然他的目光淡淡的,但里面的威压和警告之意却很明显。
徐怀立刻明白了。
动作迅捷的缩回头,他手抱着拂尘在廊檐下屏息静气的站好。
殿下刚刚的那副模样,哪里有一星半点的醉酒?想必不过是在逗瑶姬玩儿罢了。
这也没什么。想他老人家这些年可是服侍过好几个妃子的,还能不知道世上有情、趣这两个字啊。这当口儿他是肯定不会没眼色的进殿去打扰的。
孟瑶却是在背对着殿门口给李承策系腰带的,所以刚刚压根就没有看到徐怀。
将腰带系好好,她便抱了李承策脱下来的那两件衣裳,小心的展开搭到旁侧的衣架上去。
衣架有点儿高,她生的身材娇小,往上搭衣裳的时候还得微微的踮着脚。
至于刚刚解下来的腰封和那块碧玉坠儿,孟瑶想了想,没有收到柜子里面去,而是放在了桌上的显眼处。
但凡李承策用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哪一样都很贵重,且渐渐肯定都有记录在册的,若这会儿丢了一件,肯定就是她的过错。
还是放在这里,等待会儿徐怀过来了,她亲自将这些东西交割给他的好。这样哪怕往后这两样东西都丢了,又或是都坏了,也跟她没关系。
要不然她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一回头,看到李承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目光也依然落在她身上。
这位殿下好像进殿之后就是这么个样了。
孟瑶倒也没有多想。喝醉了的人,还能指望他跟清醒的时候一样理智沉稳?
想必他现在心中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殿中现在也没有其他的人在,除却他自己就只有她一个活物。而她这个活物还在忙个不停,目光不一直追随她,还能跟在傻子一样的站在原地发愣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承策的酒品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喝醉之后他非但一点都不闹腾,而且看起来竟然还给人很乖的感觉。
但就算在孟瑶看来李承策现在表现的再乖,她也一点都不敢造次。
谁知道等这位殿下酒醒之后还能记得多少醉酒时的事?若是她现在造次了,等事后他想起来了,来个秋后算账,她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而且,想必徐怀很快就会回来的。
于是孟瑶想了想,还是走过来轻声细语的问李承策:“殿下,奴婢扶您到榻上坐坐?”
李承策看着她,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孟瑶便走过来,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慢慢的扶着他往临窗的木榻旁边走。
一边走,一边还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着:“殿下,您看着点脚下。咱们慢慢的走啊,不着急。”
她知道醉酒了的人掌控身体平衡的能力没有平时好,所以是真担心这位殿下会自己绊倒自己,然后往前扑倒。到时他若是磕到了,又或是碰到了哪里,那她可真是说不清。
好在李承策走的还是很平稳的。
扶着他在榻上坐好,孟瑶还体贴的往他的后腰垫了一只软和的垫子,好让他能坐的舒服点。
做完这一切,她偏过头往殿门口望了望,口中轻声的自言自语着:“徐总管怎么还没有来啊?”
难道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不应该啊!对于徐怀而言,还有什么比伺候李承策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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