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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会显得我太无情,想将自己的哥哥置于死地。”燕知舟说,“也会将我的野心暴露的太过明显,不好。”
这番话让晏沉太过震惊,这人城府未免也太深了吧!
“殿下远赴此地,怕不仅仅是想某个爵位吧!”
“当然,我谋的……是大业!”燕知舟毫不避讳,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离开朔京,一是认为落月关确实潜藏着危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打破他和燕向楠以及燕明礼这三足鼎立的局面。
三人势均力敌,谁动一下都会被牵制,倒不如他主动退出,暂且观望。
他没拆穿燕明礼意图谋逆一事,是想让他将“意图”变为“坐实”。
到时候就算他不说,父皇也不会放过他那好三哥的。
……
苏淮在得知晏沉要去贡西平乱的时候,在心里把燕知舟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晏沉信中还说不知归期,如果他回到落月关会再给他写信。
苏大公子就那么等着,等到家里的小娃娃都会在地上爬了,等到苏廷和陈小姐已经准备订亲了,等到再次进入酷暑季节了,晏沉的信还是没有等来。
苏淮莫名焦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魏子燃看见苏淮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道:“没有七殿下的信,也没有晏沉的消息。”
燕知舟大概是上次被晏沉刺激到了,也开始写信,但是写信又不知道写给谁,王笑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写给了小魏先生。
苏淮知道以后,经常来大爷家窥探情报,这让魏子燃很无语。
“真没有?”苏淮问。
“大哥,这信一来一回得两个月呢,我没记错的话,十天前你就来问过一次了!”魏子燃说。
苏淮:“你说,晏沉会不会出事了?”
“应该不会吧,真有事的话,消息还不早就传到丞相府了?”魏子燃想了想道。
“也是。”苏淮默默点头。
“你啊,就是关心则乱。”魏子燃道,然后将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你是不是又瘦了啊?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消你个头啊,天儿太热没胃口而已。”苏淮喊道,况且晏沉那样的能叫“伊人”吗?
“哦!”
找了趟魏子燃并没有让苏淮安心,于是他第一回 主动提笔给晏沉写了封信。
为了不显示出自己的担忧和关切,免得某人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信的内容相当琐碎。
——苏可可已经会爬了,谁都不黏就黏我,现在我才像她奶妈。
——苏廷要和陈小姐订亲了,老头子的意思是想等你回来再办。
——燕知舟是不是真的跟大爷搞一起了啊,他们都在互相写信了,而且大爷从来都不让我看燕知舟的信,估计信的内容比较不堪入目,好担心。
琐碎归琐碎,没一句跟晏沉有关的。
苏淮写完自己又读了一遍,非常满意。
一封信送出便如石沉大海,直到五个月后才收到晏沉的回信。
晏沉怎么也想不到贡西之行,他会去十个月之久,好在结果还是好的,虽然很辛苦。
那个挑起暴动的人……
他的视线投向燕知舟的住处,七殿下正在与那人彻夜长谈。
苏淮收到回信的时候不是激动也不是开心,而是非常暴躁地把人狠狠骂了一顿。
简竹觉得还好晏公子不在他面前,就他家公子这骂人的架势,整个朔京估计都没一个能遭得住的。
“操,活着都不知道吱一声,十个月了音讯全无,老子特么都准备要去西北给他收拾了……”苏淮一边看信一边道。
晏沉的信比十个月以前稳重不少,也没什么流氓话了,不错,孺子可教。
只是最后一句还是让他有点儿失望。
——暂不知归期几何,惟寄相思与明月。
不知归期不知归期……
看到这几个字,苏淮就觉得心累。
只是现在他没有太多心思纠缠在这件事上,知道他好好的,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陛下下月初要南下锦城,他现在任丞相门下侍郎,亦在南下之列。
锦城今夏遭遇了大涝,六皇子燕向楠临危受命在锦城足足呆了四个月,总算做好了后续的安抚重建工作。
成帝大悦,封了他“宣王”,并决定亲自去锦城慰问受灾百姓顺便查看一下六殿下的善后工作。
燕向楠成了几位皇子中第一个被封王的,朝堂上的风向瞬间扭转。
只是南下锦城路途遥远,且中途要行半个月的水路,他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成帝南下还是大张旗鼓,稍有不慎,那便是覆国之祸啊!
不过一个多月前接到成帝南下消息的时候,他便给燕知舟写了信,也不知那人作何打算。
落月关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来得更早更猛。
别处还是深秋,他们这儿已经穿貂裹皮了。
晏沉推开燕知舟房门的时候,发现里头的人心情非常不错,甚至还有要哼起小曲儿的架势。
“你想苏淮吗?”燕知舟朝他招了招手。
晏沉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白,但还是道:“想。”
只是光想有屁用啊!
“那你回朔京吧!”燕知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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