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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画里风靡万千的我[快穿]——兰陵笑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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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让林筝心跳加速。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当一个作者的激情被点燃,他笔下的人物也似有了灵魂,从黑白过渡到了彩色。
    抱着补偿的想法,倪筝给他画了一个番外。
    他专心致志画了一下午,一个助理都没有喊,等到稿子全部扫描上传发给责编,季敏都被他的效率震惊了。
    怎么回事,你被人穿了吗?这一期杂志不用给某人请假了固然好,但拖稿大户突然勤快起来的劲儿,让季敏都有些不敢认了,顺便问一句,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宝贝摇钱树手机没拿、钱包没拿、连鞋柜里的鞋都不见少了一双,这简直跟人间蒸发没什么两样了,他真的很好奇,倪筝去了哪里。
    倪筝冷静地说:我穿到漫画里去了啊。
    他说的都是真话,可惜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了,季敏嘴巴一撇,索然无味地表示:这玩笑并不好笑对了,你昨天晚上人不见,我早上找你的时候正好遇到你那学弟。听说你不见了,他很担心你,找你一整天了,你现在人回来就好,记得给人家发条平安短信啊。
    在季敏看来,这就是麻烦了一下邻居兼房东的事。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倪筝一听,眉眼悄然流露出一丝不自然。明明季敏没在跟前,他还是勉勉强强地点头。
    一条短信编辑了老半天。
    他拿出手机,开始斟字酌句,感觉自己拥有了老年人手速。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都是我家责编大惊小怪,其实我人没事,就是穿书一日游了,哈哈哈很好笑吧。
    最后他觉得不对劲,全删掉了,只留下几个字,我平安无事。
    短信很快就得到回复,是一个小人摸头的表情,倪筝看了很久,有点无法想象这样可爱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脸上是什么样的情况。
    直到电脑屏幕下方的大群消息继续跳出来,滴滴作响,倪筝才放下手机,重新坐回电脑桌前。
    是另一组的责编,在群里艾特了全体成员,然后是一连串感叹号咆哮:现在严打,感情类的你们脖子以下都不能描画!什么后宫脱衣,直接一刀给你们切了!画恐怖类和推理类的,你们流的血不能是红色的!黑红色也不行!
    你们发省略号是几个意思?脖子以下是防止你们有些人动不动就开车,比如@色即是空,你画都市美女身材好,你画就画了,为什么下一页她衣服突然就贴得很紧,不该露的全露了?你这是不是搞颜色?不抓你这个典型抓谁?
    画耽美的,你们的心也不要乱,牢记第一要义,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不管你们是什么题材,都可以多歌颂一下人生,画校园题材就多画点学习,都是高中生,别动不动就偷吃禁果,怀抱一点人生理想。
    这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这时候谁敢冒泡,肯定会被逮住一顿喷。倪筝去倒了杯温水,只是刚转过身,视野内就陷入了一片空旷的黑暗。
    依然是熟悉的小黑屋,书架上依旧是那几本漫画单行本,倪筝叹了口气,从书架上熟门熟路的抽出一本,看到那熟悉的笔触,这一次他竟一点也不感到稀奇了。
    封面一如既往的涩情,是一个不太看得清脸的黑发男人,被两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逼到墙上,腿根被摸,后颈被咬却无力反抗,只能在黑暗中看到男人眼角噙着一丝泪光。如果被责编看到了,绝对轮到他被抓典型。
    这是一部集都市爱情、青春校园、豪门恩怨、虐身虐心、伪血缘于一体的古早狗血漫,主角是两个真假少爷,在十几年前,他们被有钱人家的保姆故意抱错了,从此开始了一段阴差阳错的人生。
    这一次倪筝尤其认真看自己同名人士的戏份。
    段筝是一名年轻的大学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年少慕艾心动使然,让他爱上了孤儿院里比他大五岁的姐姐,两人是青梅竹马,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许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都向往被爱,这个姐姐在大学时期爱上了一个富家子弟,那个富家子弟却是个人渣,弄大了女方的肚子还将其抛弃。她哭着生下这个孩子,却又遭遇难产。手术台上,她神识恍惚,似有预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她哭着对段筝说,请他帮忙抚养自己的孩子。
    孤儿院里出来的人都形单影只,没有亲人,人际简单如一张白纸。除了一直爱慕她的段筝,她实在找不到人可以托付,她不忍心让自己孩子同自己一样,在孤儿院里孤苦伶仃地长大。她一声声的泣泪哀求,说可以把市中心的那套房子给段筝。那套房子是渣男玩弄感情后对她的补偿,还有这些年她努力打工挣钱攒下的几万块钱。
    她的呼吸渐弱,断断续续地说,说到了床底下那颗她一直舍不得吃的糖,还有那她只来不及见上一面的孩子,她最宝贵的遗产,她都一一托付给了段筝。
    段筝当时才刚考上大学,没有工作,也没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但为了心目中这早已化成一片月光的女人,他心甘情愿以一生的奉献,接手这份遗产。
    他以舅舅自称,没有告诉孩子真相,掏心掏肺地对这个孩子好,无条件地溺爱付出,毕竟他也同样向往一个温暖的家庭。
    但房产赠予这点,确实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孩子小时候很可爱,长大后却不如段筝的期愿,被人挑唆离间,硬生生走上叛逆之路,少年性格乖戾嚣张,如时下流行的青春文学男主一般,早早走上了恋爱逃课辍学远走他乡这条路。
    一开始怀疑段筝抚养他是为了贪图母亲遗产,便各种针锋相对,让段筝失去名声没了工作,狠狠捅了一刀。后来他与豪门少爷抱错的事暴露后,他便对段筝彻底恨了起来,认为是段筝故意调换孩子,让他错失了十八年富贵,让他被叫了十八年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把段筝告上了法庭。
    可以说,很小白眼狼了。
    但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段筝忍气吞声,选择了以德报怨。
    而一边豪门假少爷,姐姐的真儿子则被送回来了,从享乐天堂一下坠入了贫民窟,这个小少爷满脸冷漠,全身心抵触着包括段筝在内的一切。
    但段筝依然怀着爱屋及乌的心情,对这个外甥无私奉献,如一名用心良苦的长辈,为对方做一日三餐,为他洗衣做饭,为他操持生活,为他看上的女孩牵桥搭线,甚至把自己辛苦多年攒下的存折都交付给了对方,却再次遭到了背叛。
    大结局便是段筝重病在床,无人愿意承担这份养老责任,他被两只小白眼狼联手送进了养老院。养老院的大门慢慢合上,竟不像是一个让人感到安心舒适的地方,倒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墙牢笼。一朵生命之花,后半生在这里,许是慢慢的凋零枯萎。
    可以说是很狠了,典型的好人付出一生,却没得到好报,看得倪筝心里极为不适,这本名叫《难以驯服的遗产》的同人漫画再次颠覆了倪筝的原作。
    他的原作是长在贫民窟的真少爷,偶然一天遇到了含金汤匙长大的豪门假少爷,为了一个温柔好女孩,两人惺惺相惜成为好兄弟,共同打下一个商业王国的励志故事,没有段筝这个没血缘的舅舅什么事。但倪筝依然很容易入戏,因为原主太惨了。
    衍生世界直接把剧情变了,真假少爷互相成为水火不容的仇敌,原主段筝也被牵扯其中成了两人博弈战争中的炮灰。
    想到自己即将穿越,未来还被送入养老院孤独终老,倪筝狠狠冷笑,心说时间一到,这两只小白眼狼,给老子哪凉快哪待着去。
    第42章 难以驯服的遗产2
    老师老师, 你看我画的鸡蛋。一个孩子拉了拉男人的衣服,换来男人摸头赞许,孩子骄傲地挺起小鼻子, 顺便凑过小脑袋看男人面前的画板,小脸蛋露出了惊叹。
    再对比一下自己的画,顿时笔又举了起来,段筝从背后抱着他,手把手画出一道弧线。其他的孩子则摆弄调色颜料, 或继续画画,把自己的脸蛋都弄得花花绿绿。
    一颗浑圆的鸡蛋, 几颗苹果,几张并排的画板, 一画就是一天。
    此刻正是炎热的酷夏, 枝桠间有蝉鸣在叫, 大多数人都更愿意待在家里吃冰棒打游戏,却有一群笔都握不稳的小孩,被要赢在起跑线的父母早早送到了这里, 在早晨便叩响了房门, 自愿待到暮间蝉鸣终止。
    在这小小又老旧的居民房里,一张张小桌子拼在一起,头顶悬着一个吱吱呀呀的风扇,画画能使人忘记时间,倒也不觉得逼仄闷热。
    小孩子懵懂,也未必喜欢画画, 但他们喜欢跟段筝老师待在一起的感觉。而段筝与其是教小孩画画,更像是在教他们启蒙,甚至更如一个照顾小孩的保姆。街坊邻居也很精明, 知道他曾经是美术学院的高材生,水平甚至比少年宫的老师还厉害,便以极低廉的价格托付孩子,每次一托付就是一个白天,一个暑期。
    段筝性格也很温柔,在哄小孩身上很有一手,但他在为别人家孩子付出时,下意识却忽略了来自家庭内部的隐患。
    一墙之隔。
    脏兮兮的楼道,头顶悬挂的灯泡早已年久失修,同楼层的住户却没人愿意出这一笔小钱更换。黑暗中,只能看到点点星火。
    一个少年正靠在内侧,静默地垂头抽烟,他的身形瘦削,一张俊脸浮在烟雾中。他的脚下是好几个烟头。小区楼道并不禁烟,但公然把自家门口当吸烟区的确实少见。
    楼上楼下也不是没有住户经过,也挺看不顺眼一个公共场合折腾得乌烟瘴气,但抬头一瞧少年脸上的斗殴伤痕,和旁边几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大半小子,纷纷噤声走了。
    段哥,怎么不进去?其中一个留着板寸的小弟,掐灭烟头问。这都走到家门口了,不进去就光杵这儿抽烟,像话么。
    实在想抽烟,进去边吹空调边抽烟也好啊。
    啊他又忘了,段哥的家境众所周知,家里没空调,就一个破风扇。风扇实在不耐热,也成为二中老大攻讦他们段哥的理由兄弟们,你们别看段宜恩那么横,他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家里连空调都买不起,还好意思吹自己在市中心有房子,真是笑掉我的大牙。
    一句句讥讽正好被少年听到,让陈三儿胆战心惊,完全不敢看自家段哥此刻脸上的表情。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以二区老大因为嘴贱被人开了瓢落下帷幕。
    从今以后,小弟陈三儿觉得段哥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那叫一个难以捉摸,常常有家故意不回,就跟着他们到处游荡。
    比如此刻,段哥居然说,那不是我的家。
    少年狠狠抽了口烟,言辞间有些冷漠。其实他刚刚想进去的,毕竟这破房子从他蹒跚学步开始,就产生了记忆,他闭着眼睛都能数出这墙上有多少划痕,可当他拿出钥匙,对准锁孔打开了门。
    门里是日复一日的场景,那个男人在教别人画画,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学生,只有那群连吐字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屁孩,根本没注意到他回来了。
    而且随着他长大,那个男人也变得越来越市侩,越来越吝啬,只盯着那穷酸得要死的补课费,段宜恩对他从崇拜孺慕,渐渐变得瞧不起他。
    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他砰的一声用力合上门,转身就走。
    门里的世界其乐融融,门外的不良少年却在抽烟。隔了一扇门,竟像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陈三儿脸色发苦,段哥不想回家,他们这些做小弟的谁敢第一个回家。这破小区不知道多少年了,楼道挤得要死,但地上又脏,他都快蹲麻了,也不敢一屁股坐下,只敢换个腿继续蹲。
    他出了个主意:段哥,今儿日子特殊,你既然不想回家,那兄弟们陪你去嗨一场?
    其实他就想换个地方待着了。
    好在段哥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了,不良少年们立马收拾东西,转移阵地。
    屋内的段筝似有感应,他抬起了头,面上是一抹亲切的微笑,眼中依然是似水的柔情。
    等到了时间点,他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面,对一个个来接孩子的父母,面带歉意道:明天不用把孩子送过来了,我今年不开班了。
    为什么啊?
    怎么了小段,是生活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跟婶儿说说,看看能不能解决。
    是啊,我家孩子很喜欢你。你这说不开就不开,我怕他接受不了。
    各家父母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朝九晚五的工作,他们无法照顾孩子,甚至不耐烦带孩子,失去一个价格低廉服务周到还教画画的托儿所,他们比谁都难受。
    段筝笑而不语,因为原主辛辛苦苦补课是为了挣钱,为那只小狼崽子缩衣节食,空调不舍得装,手机屏幕碎了不舍得换新的,最后也换不来一句感谢。刚刚还闹情绪摔门,这门快坏了,修理费都不知道要多少。
    既然对方不领情,那那接下来的日子,他为什么还要亏待自己。
    段筝理直气壮地想。
    遣散了一群学生,段筝很累,他回房间睡了一觉,等睡醒天色已经暗沉,他听到客厅里有说笑的声音。
    他打开房门出去,发现屋里坐着几个男孩儿,年龄约莫都是十六七岁,正有说有笑。一颗脏兮兮的棕球,连带着几个啤酒易拉罐,滚在几人脚边。
    领头那个少年五官最为深邃俊俏,T恤后都是汗渍,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宽阔的背部线条。
    但听到段筝出来后,少年微微掀起眼皮,本来还带笑的神色瞬间就垮下来了,所有人都能敏锐地感受到他身上那冷淡沉默的气息。
    不止是他,一看到段筝,其他人的声音也自动哑火。
    陈三儿也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段筝,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老大名义上的监护人,说实话比原想中年轻,他甚至心说,我的乖乖,有这样一张脸,画什么画啊,出道做艺人不好吗?
    不过有一处,跟想象中还是贴切的,搞艺术的人一般气质都挺好,文雅点儿的说法叫不食人间烟火,直白点就是还挺赏心悦目。
    你怎么没做饭?少年冷着一张脸道。
    你怎么那么晚回来?段筝也问他,白净的脸庞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眨也不眨。
    回应他的是少年的冷漠。
    陈三儿觉得这舅舅连生气,语气都是柔柔的,声音格外好听,让人酥掉了半边骨头。
    但他们神经还在,知道这种场合一旦大人来了,他们就得撤了,一个个用口型说着悄悄话,然后礼貌地拎起篮球和鞋子走了。
    他们走得很快,却留下了一片狼藉。
    段筝一边收拾,一边生气道:为什么还喝酒?你难道忘记你是未成年人了吗?他学着原主的习惯,唠唠叨叨个没完。
    唠叨到一半,对上了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颜色很漂亮,像琉璃珠子,却能把人刺伤。他在冷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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