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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 赵羡词都没怎么说话, 神态怏怏的,显见的低落。
秦牧云看见,轻叹一声, “怎么了,赵姐姐?”
“我不想做生意了。”赵羡词扭过脸去,少见的冷淡下来,却还是让秦牧云听出她的赌气来。
秦牧云动动唇,还没等开口,赵羡词又轻叹一声,拉过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整日忙,你也整日忙,都见不到人影,让人好不痛快。”
这阵子,学堂才刚开始,秦牧云难免要忙许多。赵羡词自不必说,每日少有闲暇。秦牧云沉默片刻,才感慨道,“原来还道做个闺中小姐无趣的紧,现在看来,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无忧无虑倒也没什么不好。”
赵羡词心里一紧,顿时觉得愧疚起来,“云儿,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傻话,”秦牧云摸摸她的脸,“现在虽然要忙于生计,但好歹我们不必仰人鼻息,不受那些闲气,比什么都好。不然,只怕你我现在,不知许给了什么样的人家,还在家相夫教子呢。”
两人一路闲聊,难得有如此独处的光景,倒也别有情趣。
次日一早,赵羡词觉得天还没怎么亮,秦牧云就要起床去习武。
“难得今日没什么大事,你多睡一会儿嘛!”说着抱住她的腰,赖在身上不让人起来。
秦牧云无奈,只好亲亲她的额头,“上次师父信中说要来,京中距南省最多也不过半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到时我要是基本功不扎实,怕是要挨罚。”
赵羡词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不过,她这两日没有多少要紧事,就叮嘱福伯和守青,如果有什么要事,就直接来家里找,这才有了与秦牧云卿卿我我的时间。
好在这几日倒也太平,赵羡词美滋滋的看秦牧云习武,又陪着去学堂帮忙,倒让罗瑶没有可趁之机。
这日傍晚,学生们下了课,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温习功课。晚晴匆匆忙忙跑过来,做贼一样叫道,“公子,公子,不好啦!”
赵羡词还正在和秦牧云一道整理书籍,怪道,“出什么事了?”
“大公子好像出事了!”晚晴说,“这会儿正在府上等着,说一定要见到你。我看脸都被人打青了。”
赵羡词听罢,心道,可能是梁春要收网了。
于是让晚晴留下陪着秦牧云,先不要回去,免得被赵麒年看见,又要一番折腾。她自己出了门,果然没走几步,就有一个穿短打的粗衣大汉过来,拿着梁春的信物说,“赵老板,我们老大说,事儿要成了,只等您了。”
赵羡词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两天自会前去求见梁老大。”
待一路回到家,还没进门,赵麒年就冲了过来,叫道,“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大哥何故如此?”赵羡词拉住他,“有事慢慢说。”
赵麒年自从去过斗场,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斗场比赛,与斗鸡斗蛐蛐异曲同工,但要烧钱得多。再加上梁春在背后有意操纵,于是赵麒年在连赢好几天后愈发膨胀起来,每天点卯。可惜,不过一个月,他的好运气就不见了,而且越输越惨,越惨越输。
如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赵麒年几乎把全部家当都填进去了。
他是一点一点输掉的,初时还没意识到自己输了多少,直到近几日,才发现身上的地契铺面乃至仆役都全输光了,这才开始发慌。
本想如以往那样赖账,可是,梁春是什么人?又岂能容他如此。
赵麒年这才被狠狠揍了一顿。一开始,他去找了杨士显,指望杨家让衙役去砸了春和斗场,可惜,梁春年年都会给杨知府送好礼,杨士显也是知道的,况且,他向来与赵麒年不过是表面兄弟,还不大看得上这么没脑子的人,于是敷衍一番,把人打发出去了。
更绝的是,杨士显还趁机踩了一脚。
赵麒年作为墙头草,有时能给杨士显当枪使,有时又过分听赵羡词的话,尤其杨士显听说了赵麒年帮赵康那个福隆楼开张的事。杨士显现在轻易不敢动赵康了,毕竟人家现在是御史赘婿,万一惹恼了秦御史,搞不好一纸弹劾下来,他爹的乌纱帽就危险了。
但被赵康压过一头的这口气,杨士显是万万咽不下的。如今见赵麒年没了用处,赵家更是日益衰败,索性亲自写了诉状,轻易地就把赵麒年在户部的挂职捋了下来。
赵麒年得到正式文件时,这才慌了。
“兄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赵麒年抓住她的手,“外面都传得有鼻子有眼,都说你是我爹的私生子,我们就是嫡亲的血亲兄弟,康弟,你不能见哥哥遇难不管啊!”
见赵康皱眉,赵麒年又忙说,“家产都好说,只是我的官职——康弟,你看,你是秦御史的女婿,你说话一定有份量,只要你肯帮我说两句好话,这事儿一准能成。而且,我也不白让你帮忙,我娘已经给京城周家去了信,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了!等我东山再起,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还在这信誓旦旦,却不知家里季馥兰为这事儿,几乎愁白了头哭瞎了眼,如今也不过刚四十出头,就已经添了白发。赵麒年的官职,原就是她花钱买的,自然要打通各种关节,周家也是出了力的。如今被弹劾,自然还可以再找周家她姐姐帮忙,只是上次没能撮合成周雪津和赵羡词的婚事,季馥兰那会儿就觉察出,她姐姐不大看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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