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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赵羡词就在身边,秦牧云却越来越有一种抓不住她的恐慌。
赵羡词没时间想那么多,她每天都被各种事填满。尽管福隆楼里的许多事情都交给了雷守青和何福,但大多数事情,还是要她亲自决断。福隆楼虽然并没有多大,可也不算小,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状况。
比如最近,赵麒年不知道被什么人指点,每天到福隆楼点卯,说是查看自己的店铺,但因他恶名在外,实际上很影响福隆楼生意。何福一次两次请他吃酒,但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赵麒年这次好像学聪明了,也不强说要见赵康,就是无事就带着人在楼里闲逛,指点这家,批评那家,但事情做得又不出格,让人也不好做什么。
雷守青气的咬牙切齿,几次三番要动手打他,都被何福拦下来了。
赵羡词听雷守青描述一番,很容易就猜出了他的意图,无非是想把铺子拿回去。但这个先例,赵羡词不会让他开。而且,不仅不会让他拿走铺子,赵羡词还打算彻底从他手里拿到福隆楼里几家铺子的所有权。
她甚至专门为赵麒年量身定做了一出好戏,就等着春和船坞的梁春应下。
福隆楼的琐事也不止赵麒年一件,各商铺的铺面进来了,营收要是不好,自然也会不满。好在福隆楼位置好,往来客人多,但客人一多,奇葩的人也多,比如耍赖的、偷东西的、故意搞破坏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事,雷守青一般都能解决,但有时遇到一些纨绔子弟,何福就不敢让雷守青出面,那些二世祖无论如何轻易不能得罪。
何福也不敢轻易拿主意,这种时候就需要赵羡词定夺。
赵羡词就发现,福隆楼生意越好,她就越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有时间好好陪陪秦牧云。甚至因为太过疲倦,连欢爱之事都承受不来。
秦牧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毕竟赵羡词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
但是,赵羡词又岂会不心疼?所以,偶尔秦牧云夜里狠狠折腾她,她也都予取予求,极为配合。
然而,这远远不够。赵羡词并不想为了挣钱,把自己全部献给福隆楼,她更在意秦牧云多一些。所以才想着要多找几个帮手,比如,培养雷守青和晚晴,看看她们是否能独当一面。
又打算,再过段时间,福隆楼的账目清点完毕,好好找众人聚一聚,到时候先去请一请当年追随父亲的那些老掌柜来,若是请不来,也要聘些能干的人手来。
只是想法虽好,事情却要一件一件的做。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和娘子散散步。
时间还不算晚,夕阳西下,映得她们家不远处的淳河熠熠生辉。
赵羡词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和秦牧云手牵手沿着河边赏玩水景去了。
“云儿,等忙过这阵子,我就不天天往外跑了。”赵羡词握着她的手,心里有些自责,“每天都很想你。”所以即使是在外忙活,也总是惦记着给秦牧云搜罗各式各样的书,甚至想着给秦牧云建个藏书楼。
秦牧云忍不住叹气,声音里就带了些委屈,“你知道就好。”
说罢又是一声叹,“不过,你也不必为了我耽误正事,左右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拖累你就好。”
赵羡词听得心头一紧,急忙坐正了身子道,“你就是正事!你怎么是拖累呢,要是没有你,我累了一天,回来凄惨惨一个人,连床褥都是冷的,那得是什么日子!”
“我这么想要挣钱,就是为了让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以后就算不依靠别人,也能安生度日,”她重重强调说,“是我们,我和你,好好过日子,这才是最要紧的呀!”
看她如此着急,秦牧云忍不住笑着拉过她的手吻了下,“我知道的,夫君!”
赵羡词这才松口气,“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周家党争之事,早就要跟秦牧云说,然而一直忙着,竟给忘了。
“云儿,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跟你说。”
秦牧云一看她神情,就不由绷直了脊背,“你说。”
赵羡词稍微捋顺思路,简单说了一遍,“……我们常在闺阁,不知朝堂风云变幻,但想来周府侯爵之家,功勋卓著,要是没站队是不可能的。可惜站错了队,后来事败,落得如此下场。”
秦牧云听罢,震惊半晌,才心疼道,“原来你上辈子受过那么多苦。”
“都过去了,”赵羡词安抚地摸摸她的手,“虽然记忆里秦家并未受多大牵连,但那是因为秦家与周家裙带断的早,如今事情大不一样,只怕此事还是要想想,怎么和岳父大人说一说。”
“只怕很难。”秦牧云忧愁不已。在她父亲眼里,自己和母亲都是妇道人家,妇道人家哪懂朝堂大事?而赵康也不过是个底层商人,与朝堂隔着万水千山,她们就是说了,秦大人也不会信。不过,此事决不能轻视,秦牧云思量片刻,“让我好好想想。”
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急不得,须得有个好的契机才行。
秦牧云照旧每天教小莲认字读书,约莫过了十多天,赵羡词兴冲冲的过来找她,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到底要去哪儿?”秦牧云看赵羡词一脸神秘兮兮,却掩不住兴奋,也忍不住跟着期待。
赵羡词哼哼两声,“快了,这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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