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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羡词心中暗叹一声,摇摇头,“正是太过在意,才让我签下那份和离书。”
她不由指尖轻点桌面,想着怎么说,才能让秦牧云明白,“伯父自然是无比疼爱你的,他为何要让我签下和离书呢?大概是因为查到我身份有蹊跷,怕我连累你。伯父疼爱你的心情,你定然能够理解。”
秦牧云点点头,那是自然。
“至于我,云儿,我和伯父的心情大概一样。你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又岂舍得让你受苦?”赵羡词叹道,“倘若有朝一日,我当真身份暴露,生意如何且不说,日子只怕不好过。我知道自己现在所作所为,都很冒险,赌得就是一个瞒天过海。但我没办法,要想摆脱家里的控制,我只能靠自己。”
她的母亲和哥哥都靠不住,生死攸关的时刻,她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何其凄惨!
“可你不一样,伯父伯母宠你爱你,你完全可以一生无忧。若我逢难,自身难保,又何德何能护你周全?便是换做你,若是有一天,你落难自身难保,到那时,你会如何待我?”
赵羡词苦笑了下,“你可能想象不到落难会是什么日子,便是想象了,也不会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做什么。只是云儿,我希望你明白,我在意你,便是希望能尽自己最大努力护你周全,若我落难,只需一纸和离书,便能助你脱离苦海,说实话,哪怕再来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签下。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在意你。云儿,你……能明白吗?”
秦牧云怔怔的。
赵羡词的每个字,她都听进了耳中。但,赵羡词说话时的沉重和无力感,却是秦牧云从没见过的。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赵羡词会有这样的神态?看着便让人觉得,好似天都塌下来似的,让人心头沉重的喘不过气。
赵羡词好像……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磨难,正是那些磨难,让她变成了现在的赵羡词。
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秦牧云神色复杂,半晌,才缓缓说,“也许,我真的不了解你吧。”
又或者,自己真的太顺风顺水了。未经磨砺,不知人间疾苦。
“你不相信我,在你眼中,我始终只是一个一时陷于情爱的小姑娘,虽然我不知你与我一般年纪,何以对我有如此偏见,但既然你不信,便是我做的不好,我不怪你。”秦牧云心口沉甸甸的,她抬眸,咬牙道,“但是,若你再签一次和离书,赵羡词,不管你出于什么缘由,我都绝不会原谅你。”
赵羡词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秦牧云决绝的目光,顿时把和离书的念头碾得粉碎,再也不想了。
秦牧云又道,“我只问你,我们的婚事,你现在,要还是不要?”
“要!”赵羡词几乎脱口而出,“婚事自然是要的,我……我舍不得你。”
一想到秦牧云有可能和别人成亲,赵羡词感觉呼吸都断了。
秦牧云唇角闪过一抹笑意,却很过又抿回去,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那你不要管我爹说什么,放心,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能回南省。”
赵羡词有点紧张,“你千万不要硬来。”
“山人自有妙计。”秦牧云说罢,倒了一杯酒。
赵羡词又要拦她,秦牧云端着酒杯绕过去,眼波流转地望着眼前人,“做什么?”
“你不能喝那么多。”
“是么?”秦牧云说罢,手腕一抬,灵巧的躲过赵羡词,一杯酒便入了口。
赵羡词扶额,“云儿,你身子不好——”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秦牧云忽然倚在她身上,把玩着酒盏道,“我身体早好了。师父教的功夫很有用,我亦每日勤加练习,不敢懈怠。你瞧,我脸色是不是越来越红润?”
她把脸凑到赵羡词跟前,赵羡词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墨香,再看见红霞漫飞的脸庞,一时也分不清秦牧云是脸色红润,还是酒劲上头。
秦牧云却定了神,眸如秋水,望着赵羡词,那眸中星星点点好似砸进赵羡词心底,让赵羡词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目光便不由在秦牧云因饮酒变得红艳欲滴的薄唇上。
赵羡词情不自禁的咽了口水。
秦牧云觉察到她的动作,便笑了起来,指尖按在赵羡词喉间,如呢喃一般问她,“想什么呢?”
赵羡词定定神,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声道,“想你。”
说话间,已经呼吸相间。
两人的唇已经近在咫尺,赵羡词屏着呼吸,刚想压下去,谁知,秦牧云忽然舔了一下她的唇,而后趁着赵羡词发愣的片刻,转过身去笑出声来。
那一下,让赵羡词浑身都酥了一下,好似被舔到心尖似的,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哪怕是转瞬而逝,但那一刻的秦牧云,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妩媚,让赵羡词心跳越来越快,呼吸都愈发重了起来。
直到听见秦牧云的笑声,赵羡词才忍着滚烫的脸颊,抱住她软声道,“云儿~”
“做什么?”秦牧云眼波流转,歪头道,“不许想不正经的事。”
赵羡词张张嘴,迎上秦牧云正经的神色,忍不住搂住她的腰肢,把人往怀里抱了抱,“你呀!”
再多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秦牧云在她耳边道,“你好喜欢我的腰噢。”
“不止,”赵羡词脸颊贴在秦牧云冰凉的颈上,“你浑身上下,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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