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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云静静听罢,虽说心寒几分,只是赵羡词这些话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赵小姐就是读列女传长大的人,虽然这辈子不再是满脑子相夫教子贤妻良母之论,让她一时半刻接受这些事情也非易事。只不过理解归理解,秦牧云还是心内翻腾,到底有些哽咽。
却又不服气道,“那你可知,你口中所谓的对食,原本说的就是宫女两两相依偎,与太监无关。”
……赵羡词并不知道,却也尴尬的不知该作何回应。她没有半点准备,虽说自以为能与秦牧云相伴很好,但却与秦牧云所想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可这种态度,却惹恼了秦牧云。秦牧云忽然道,“你既然无意于我,昨夜又为何做出那等孟浪之举?”
赵羡词一下懵了,还以为秦牧云说的是亲额头的事,正想解释,却见秦牧云眼眶通红,甚至话中带了鼻音,质问道,“赵羡词,你真的对我无意吗?”
这么一说,秦小姐便有些情绪失控,竟然钻了牛角尖,“你口口声声都是雷守青,莫非你竟对她另眼相看?又或者,你昨夜是把我当成她不成?”
虽然完全不知道秦牧云说的什么,但赵羡词也不由大喊冤枉,“云儿,你胡说什么呢!守青——守青,她功夫好,全充作我的贴身护卫,仅此而已,你——”
“贴身护卫,”秦牧云意味不明道,“有多贴身?为你更衣?替你画眉?还是为你梳妆?”
赵羡词瞬间哑然。这些事……雷守青确实做过,初时,因雷守青善于乔装打扮,赵羡词便让她为自己上妆,效果极好。后来才是自己慢慢学会,不假人手。但偶尔自己做不好时,还是要劳驾雷守青。只是,尽管如此,赵羡词还是知道,这些事和秦牧云说的全然不是一回事,遂讷讷道,“虽然如此,却并非如你所想那般——”
她的话被吞没在秦牧云的唇齿里。
赵羡词指尖一抖,情不自禁地抓住秦牧云的衣襟,紧张的绷直全身,却反映不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
秦牧云眼眶通红,一颗心简直翻江倒海,又酸又苦之下,那无法消解的情绪溢满全身,让向来自持的秦小姐作出了如此大胆的举动。
她吻住了赵羡词。
甚至在赵羡词抓住她衣襟时,趁机搂住腰肢把人带进怀里,不容赵羡词逃跑。
赵羡词不会伤她,秦牧云知道。于是咬住她下唇,恨不能将人吞入腹中,却只是克制地发狠,用力咬了一口,没有见血,却让赵羡词吃痛。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什么的赵羡词,终于由僵在原地变得有动作,她努力要推开秦牧云,却不想习武的秦小姐力气大的惊人,又存了绝不放手的意思,以至于赵小姐怎么用力都推不开。她本可以一脚踩在秦牧云脚尖,只要用力一碾,秦牧云定会吃痛,可她……又不舍得。
于是,赵小姐无奈承受着这个看起来荒唐无比的亲吻,满心慌乱地落下泪来。
秦牧云看见,心里也跟着一疼,红彤彤的眼睛雾气氤氲,到底放过她的唇,却挪到眼角,将那两行清泪吻去。
赵羡词扭过头,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秦牧云……太任性了。
又听秦牧云说,“雷守青,可曾对你做过这样的事?”
赵羡词气的很,根本不愿意理她。只是人还在秦牧云怀中,怎么也挣不脱。
秦牧云就低头道,“你生什么气,你昨夜就是这样对我的。”
“……”这话一出,赵羡词就呆住了,“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秦牧云气呼呼的,“你昨晚喝醉了,还差点脱了我衣裳!”
赵羡词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此刻,她被秦牧云搂在怀中,更觉得温度烫人,简直要把自己羞死了!半天,才心虚道,“我……我脱你衣裳做什么……”
秦牧云瞧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又生气又好笑,赌气道,“那要问你自己,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羞人的事!”
赵羡词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由得想到不久前那个春|梦——一定是怪那场梦!赵羡词面红耳赤,哪还有半点稳当当的大姐姐风范,紧张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十分没有底气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
“算了,反正我们也要定亲的。”秦牧云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是认真的。既然你以为我现在年纪小,那我就勉强再等等。赵羡词,你觉得要多大年纪你才能将承诺一生的事当真?”
赵羡词没料到她问的如此直白,犹豫片刻后,竟还认真回了她,“女子十九未嫁,就要交税了,那,十九岁?”
秦牧云脸色不善,“我今日才满十五,你跟我说十九?”
“……”赵羡词无奈,不知为何,这一番话下来,反而愈发觉得和秦牧云亲近许多。
秦牧云冷哼一声,“顶多十八。”
“……也不差那一两年,”赵羡词说,“这几年,你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听你这话,你竟是以为我见识少了。”秦牧云咬唇,半天又一声叹,“罢了,我虽然书多读了几本,也确实没去过几个地方。”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可要答应我。”
赵羡词忙道,“答应你什么?”
“在这三四年间,你不许喜欢别人。等你我定亲之后,你要与我同吃同住。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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