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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羡词眼前一亮,“生下来的体虚也能治?”
雷翠儿用力点头,“有钱人家只能将养着,却治标不治本,我家这个方子却是能调理内气,内外兼治的!我和哥哥自小就用这方子偶尔调养,所以身体都比寻常人好。”
那岂不是能治秦牧云?!赵羡词心里一阵激动,“你这方子,能卖给我吗?”
雷翠儿连连摆手,“赵……小姐,您对我和哥哥有救命之恩,我就是特地来送药方给您的。况且这方子本也是得人恩惠,如今能对您有用,我们就很开心了。”
赵羡词闻言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你们以后打算怎么谋生?”
雷翠儿说,“您给的八十两银票,给哥哥看病才花了一两七钱,剩下的够我们花很多年了。”
“打算做个小生意吗?”赵羡词却问,“你们现在年轻还能卖艺,再过几年耍不动了呢?八十两虽然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很多,但一旦你们想找个地方定下来,是不是要买块田地?建个房子添置家用都需要钱,万一你哥哥再要娶妻——”赵羡词皱眉,“八十两,实在太少了。”
“八十两……够我们挣十几年了。”雷翠儿听得一脸茫然,“我……我们没想那么多。”
赵羡词轻叹一声,“要不这样,明日我便要和母亲进京,如果你们兄妹找不到好的营生,不如做我家护卫,可好?”
雷翠儿眸子一亮,随即又暗下来,摇头道,“以前,哥哥也找过这样的活。但不管怎样忍耐,总做不长久,那些人……欺负人,欺负……我。”官绅家的公子哥儿是这样的,只要看上哪个下人,弄到手不是难事。雷阿大既去府中做护卫,少不得要带着雷翠儿——没有哪家愿意找个女子做护院,雷翠儿只能跟着哥哥做个使唤丫头,但使唤丫头太容易被欺负了。
赵羡词听她言辞闪烁,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
“赵小姐,您是个好人,但翠儿没福分。”雷翠儿低着头,想到府上真正的公子哥儿赵麒年便不由一阵恶寒,忙坚定拒绝道,“多谢小姐好意。”
赵羡词斟酌片刻,又道,“如果只让你做我的护卫呢?”她说,“你哥哥也不必入府,我为你们寻个住处安置下来,以后,你们兄妹就跟着我,如何?”
看雷翠儿满脸惊讶,赵羡词又补充道,“你放心,以后你是我身边的人,我兄长自然不能动你半分。而且,少不得以后还要劳烦你替我教训他呢!”赵羡词笑道,“若论身手,你就是一只手都能将赵麒年打倒在地。”
“真的吗?!”雷翠儿抑制不住惊喜之色,“那……那太好了!”
“今日事急,我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明日便要启程赴京了。”赵羡词说,“这样,你尽快回去问问你兄长的意思。今晚戌时一刻,我在府上等你。不管成与否,你都过来告诉我一声,可好?”
雷翠儿哪有不应的道理!
赵羡词又把药方还给她,“这是你家传的东西,还是妥当收好才是。”
雷翠儿连忙推道,“小姐千万请收下!说来不怕您笑话,这药方虽好,我们却不大用得起。里面有许多药,我们要攒很多钱才能买到。本就想拿这药方卖了换钱,但药铺的人不愿意收。如今能对小姐您有用,也算不辜负祖上恩人的好意。”
赵羡词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收下。心里合计着,以后要好好补偿二人。
雷翠儿千恩万谢地离去后,赵羡词看着手里的药方,想见秦牧云的心思又重了几分。
秦牧云这个人,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聪慧可人,什么都好,就是身子不好,胎里带来的病,虚弱的很。倘若这药方真有用,那简直要谢天谢地了!赵羡词忍不住合掌念道,“老天爷啊,实在对不住,我不该对您老人家不敬。要是这药方真能让牧云身子好一些,我保证,以后逢年过节一定多多给您老人家上贡!”
临走时又吩咐门房,夜里天冷,戌时人来时便带到偏房去。
等回房换了衣服,赵羡词才去找赵夫人说明情况。
一连三天在山上,纵然心诚也挡不住疲累。此刻,跟了赵夫人半辈的李嬷嬷正在给她捶背,旁边还有丫鬟给赵夫人捏腿。
“母亲,上咱们府门的那个姑娘叫雷翠儿,是和哥哥上省里寻亲来的,据说亲戚也姓赵,倒和咱们家有些缘分。不过她们要找的赵姓亲戚,只怕早离开了。”赵羡词顿了顿,“他们兄妹二人前几日不知怎的还冲撞了哥哥,雷翠儿的兄长被哥哥打成重伤,现在不知死活呢。眼下两人身无分文,还有个病人——母亲,我看她怪可怜的,而且好像还会些拳脚功夫,正好我们上京路远,不如就让她跟在我身边伺候,给她些钱财,也算是给哥哥按下这桩事。”
赵夫人一听,怪道,“你哥哥又闯祸了?”她长叹一声,“这个冤孽噢!就没半刻让人省心。”又道,“咱们府上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收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来历要查清楚。”她这番话言下之意,也是要弥补赵麒年打人的罪过。
“母亲放心,”赵羡词说,“我刚刚已经吩咐下去了。”想了想,又把那唱曲姑娘的事告知赵夫人,请母亲妥善安置人家,赵夫人照例恼了一回,却对处理这种补偿事宜早已熟悉。
母女二人闲话罢,用过晚饭各自回了房间。赵夫人还千叮咛万嘱咐,“明日就要启程,咱们要早到几天,先去拜望了你姨妈,你好生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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