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是我的所有物——罄靥(42)
其实被这么一扰,林霁一时间也不是很困。
他躺在枕头里,看着陆允忧心忡忡的坐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林霁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母亲她为什么会离开?之前去过你的房间里面有你和母亲的油画,她应该很爱你,怎么抛下你林霁问到最后,看见陆允一直没吱声,识趣的闭了嘴。
思考了一会儿,林霁还是往陆允身边拱了拱,试图用拥抱安慰对方。
陆允经历的遭遇,比他想象的更为糟糕。
林霁每次对陆允多一点认知,心里就会多记上一笔,尽可能多给予陆允一点关怀。
抱歉,我多问了只是想多了解一点你,毕竟除了中秋那次,你几乎没再和我说过你家的具体情况,我以为你和他们断了联系,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断对你进行骚扰
生意上和他们还是稍微有点来往,表面上相互照应。陆允沉默了半晌,闷闷的回答道,我妈的事儿怎么说她是很爱我。但是对那个男人的恐惧大概超过了对我的爱,我小时候见过那个男人的面当着我妈的面领别的女人回家,后来我妈哭闹,被打,两个人不断争吵。陆允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再后来那个男人带人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妈渐渐也不再哭闹争吵了,只是在某一天离家出走
林霁安安静静听着,没吱声。
虽然离家出走,但也不过是去了祖父祖母留下的祖宅里躲着,最后还是被我爸揪了回来。他们之间的肢体冲突越来越多或者说只是我妈被单方面殴打吧。警察来过几次,都是无果而终。最后我妈又一次离开了,这一离开就是二十多年,没人找到过她。陆允平淡的回忆着脑海里的往事,她离开的前一晚,还给我读睡前故事,还嘱咐我明天要早点上学不要迟到陆允说到这儿又停顿了,还没彻底独立的时候,我怕打听到我妈的下落,又怕再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结果现在也没打听到她到底去哪儿了,是生是死。
林霁听到这儿也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这种事情,哪怕心智成熟再去回首,最多也只是算了,永远都不可能释然。
咱妈会好好的。你不是说她走前带走了很多财产吗,应该只是换个环境继续生活说不定一直观察着你的动向。
但愿吧。陆允说着闭上眼睛。
林霁实在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猜不到陆允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只能笨拙的说道,以后我会尽量对你好的。
我知道。陆允稍微躺下了一点。
往年初三的时候那个男人也不会喊他去烧纸,最多是自己去上柱香,在亲戚面前作作秀,显示一下自己和前妻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今年突然喊他,陆允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是发现他母亲的踪迹了吗?
这种预感很强烈,前所未有的强烈。如果真的是,陆允其实非常期待能和母亲再见一面。
小的时候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看着母亲挨打,只能无助的哭泣,没能力保护任何人,但现在不一样如果母亲能回来,陆允说不清会是什么感情,但一定会是一种强烈又复杂的情绪,毕竟那是唯一对他好过的血亲。
林霁原本就是被半路吵醒的。
在陆允怀里窝了一会儿,困劲儿又一次涌上头,就这么习惯性的倚着陆允睡着了。
.
陆允复工的早,林霁还在家的那几天,除了和平时假期一样研究那些古籍,还会给陆允做做晚饭。
虽然陆允委婉的表达了几次林霁做的食物不太好吃。
但林霁并没有意识到,依旧乐此不疲的给陆允做着吃食。
现在林霁也要返校开始工作,晚上也没时间捣鼓厨房,陆允才算松了口气。
返校的当天,林霁走到新搬的办公室准备收拾收拾这个简陋的地方。
没想到走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桌子已经空了。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清洁工阿姨拎着拖把走了过来,你们的办公室搬回原来的位置了,别挡路让我进去拖地。
林霁赶紧给拖把让了路。
搬回原来的位置了也就是说,温校长真的回来了?
林霁算是舒了口气,忽然又想起来那天找药的时候听见陆允打电话的内容。
待会儿万一见了温校长还是装作特别惊喜吧。
回到熟悉的办公室,林霁发现同事们早都到了。
哟,小林,快来来来,吃两口老刘带的饺子。
林霁一进门就看见陈教授狼吞虎咽的吃着饭盒里的食物,一旁的刘教授正激情昂扬的拿着论文和学生当面质问,时不时还会暴躁的咆哮。
林霁心说刘教授不是辞职了吗
但转念一想,万一人家又回来了呢,毕竟当初辞职也是因为不想看领导脸色。
目光一转,林霁看狼吞虎咽的陈教授,你慢点儿吃?要不去食堂打碗汤?
陈教授无奈的罢了把手。
他年终奖被那谁扣完了。温校回来以后私补了他一点,但是吧估计还不够他给媳妇儿做交代的。刘教授训完学生,瞥了一眼狼吞虎咽的人,所以说啊林霁,享受享受单身多好,你看看他,被管的饭都吃不饱。
你再说!陈教授凶归凶,凶完了继续埋头苦吃。
我我已经结婚了。林霁的声音有点发虚。
过年这段时间正好逢上他三十岁生日。陆允又陪着他去商场重新挑了一款不怎么张扬的婚戒,刻上了双方的名字。
虽然没有婚礼,甚至连家人的祝福也没收到,但林霁心里已经就这么认定了。
就陆允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变故,都不可能换人了。
林教授结婚了?刚才被刘教授训话的学生先一步发出质问。
啊,对啊。林霁回答的很木讷,发现同事都在看他手上的戒指,嗯和家里先斩后奏结的婚,所以没办酒席也没声张。
恭喜啊。看来我们年芳二八的寡王脱单了。
我说怎么没喊我们去酒席,明天给你红包啊,恭喜恭喜。
林霁:谢谢,我今年三十了。
说完,林霁瞥了一眼墙上落灰的锦旗。
当初是学生开玩笑送的,他们也就这么一直挂着,如今林霁结婚,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这面锦摘了下来。
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和学弟学妹们说,学物理会找不到对象了!男生刚说完,肩头就被书卷拍了一下。
给我看你的论文,写的都什么玩意儿,自己脱不了单别怪物理。
陈教授人闲着,话又多,难免好奇,诶小林,谁啊?是咱学校里的女老师吗?
不是对方算是我,高中同学,初恋吧。机缘巧合走到一起了。林霁回答的也实在。
哟,不错啊!
刚说完,林霁只见门口冒出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发现正是久违的温校长。
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以后,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苍老了不少,尤其是眼袋重了很多。
您回来了!林霁看见熟悉的面孔不禁笑了。
嗯回来了,清点一下你们办公室的物品,我继续去忙了。温校长面对林霁的惊讶也只是微微一笑,又抱着手里的写字板去敲了下一间公共办公室的门。
温校长复职的事情早就发邮件了啊,小林,你这几天忙到没时间看邮箱吗?
林霁像是被戳中了一样。
站直不敢说话。
是忙到没时间看邮箱。但忙的事情和陆允在一起,能忙什么正经事情。
啊,我就是随口一说陈教授看林霁突然脸红的不像话,还难得穿了件高领的毛衣,愣了好几秒,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林霁低着头,拨了拨耳旁的碎发,试图掩盖发烫的耳垂,我先回办公室。
一路小跑回办公室的路径上,林霁还能听见身后同事的谈话。
你吃你的饭吧,人家新婚燕尔,忙什么你不知道吗还非得问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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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林霁今日下课早, 处理完学生的各种疑难杂症,时间也不到八点。
出了办公楼,林霁不禁裹紧外套。
今年格外冷, 哪怕四月入春,晚上的寒风都刀子一样, 刮的人生疼。大老远,林霁就看见熟悉的车停在不远处的操场旁边,他像头兴奋地小鹿一样快步跑近, 也顾不上寒风凛冽。
你不是要加班吗, 怎么又跑来了?
加班和接你冲突吗?陆允摇下车窗,探出头来,赶紧上车,看你手都冻红了。
林霁这才抬起头,绕道副驾驶位上。
同居以来, 除非陆允出差或者实在忙不开, 林霁基本放学之后都会见到陆允来接他。虽然车经常换, 但位置基本都是停在固定的地方等林霁。
陆允的车在校园里还是十分显眼的,一次两次没人注意, 时间久了, 很多学生都注意到是专门来接林教授的。只是开车的从来不露脸,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时间久了, 难免有学生好奇。
之前在办公室,有来集体包团交论文的学生顺口打趣林霁:天天来接你的是不是师娘, 或是师娘漂亮不漂亮的问题。
师娘美若天仙和你们也没关系,和你们讲,多在我们办公室晃悠两圈儿也弥补不了你们可怜的出勤率。最后同事被这帮学生吵吵的烦,直接替林霁回怼了过去。
坐上车, 林霁把手放在暖风口,能绕去南门的信箱一趟吗,下午我看短信有人给我寄信也不知道是谁。
陆允发动了车子,这年头谁还写信。
不知道,万一是以前的账单?不过如果是账单的话应该会有名字嘀咕着,车辆已经行驶到南门。
林霁下车摸黑找到自己的信箱,输入了密码。
里面躺着的只有一封信,信封的四角严重磨损,估计经历的路程不会短了。
拿了信,林霁赶忙钻回车上,开了灯,才翻过来看信件封面的内容。
还真是信,林霁看着牛皮纸信封上的陌生的文字,应该是从国外寄来的?
是不是你以前的学校给你写的。陆允也看不懂那些跟符咒似的字母。
不是。我不认识这种语言林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的翻译软件,对信件封面进行了扫描。
翻译结果出来,大概是位于意大利某个镇的修道院,具体名字翻译软件还翻译不出来。
意大利的某个修道院寄来的。林霁看着翻译结果一头雾水,寄错人了吧
拆开看看,寄错了再寄回去不就行了。
林霁这才将信将疑的拆开信件。
一拆开,还没看信件的内容,先是一张小卡片掉在了地上。
林霁弯腰捡起来。
看见卡片正面的图像,他顿时愣住了。
这不是之前在陆允卧室床头,挂着的那副油画吗?
陆允和他母亲的。
陆允!林霁激动拍了拍身边的陆允,是寄给你的!
什么?陆允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张小小的照片。
陆允低头一看,呼吸都凝固了。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的从林霁手上夺来了信封,手足无措的拆开。
里面是一封信,手写的,字体有点歪歪扭扭的,甚至很多地方都被墨水洇花,不过所幸是汉字。
借着灯光,陆允看着信纸上的字。
至陆允。
(如若非陆允本人收到,但认识是他的话,请务必转交,万分感谢)
阿允,今年你应该二十九岁了吧,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往年我尝试过给你写过很多信,但都是无疾而终,是没有收到吗?还是仍在生我的气,怪我当年抛下你远走他乡?
如果这封信收到的话还是希望你能暂时放下怨念,抽时间过来一趟。我想看看你,看看你长大以后的样子。是不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软软的,喜欢喝甜牛奶,相信黑暗中会有吃小孩的怪物,一定要开着台灯听着夜曲和睡前故事才肯乖乖入睡。想看看你长大以后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已经有了家事和儿女?或者事业有成,又或者在外流离失所一直漂泊,一身病痛?无论你幸福还是落魄,你都是妈妈最爱的阿允,我都想再看看你
我知道说这些话很不负责,也不奢求你原谅我当初的选择。当时和你父亲结婚之前你就已经降临了,加上你的祖父祖母刚走,我唯一的依靠就是你父亲。不顾朋友和老师的反对,也不顾未完成的学业,一股脑的要嫁给他。是我那个时候不够成熟,生下你后也没有做母亲的觉悟和经验。被打骂后,还是幼稚的选择逃避,以为像以前一样,逃到你的祖父母留下的祖宅里,就是最安全的堡垒,结果自然是被现实无情的教训了一顿。后来和你父亲不断的争吵之中身体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我走的时候想过带着你一起,但那个时候一个是身体不允许,再一个也是主要原因,妈妈那个时候心智不成熟,连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只会逃避,没有信心带上你一起漂泊,给你稳定的教育和居所,是我太懦弱了,所以就独自离开我知道我很不负责,也一直为此内疚。这么多年一直试图打听你的下落并且绕过你父亲那边的家人,是我懦弱,怕再被你父亲发现,像之前那样被揪回去挨打。其实我在外面相对稳定一点之后,就开始打听你的下落。之前打听到过几次你的下落,一次是在你高中的时候,一次是在你本科毕业的时间段,最近的一次是在元旦左右。我按照那些地址给你寄了支/.票,希望用金钱弥补你一点,但最终信件辗转了几个月,都原路退还回到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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