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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我何时是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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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姬的味道勾出了柳如媚对儿时的记忆,想起了仅仅陪了她五年的娘亲……
    柳如媚狠狠抹了把脸,动作有些粗鲁,但稚气的可爱。
    “当真是个哭包子。”鬼王笑她,“吃个躺便哭,蒋恪将你抠成什么样了?”
    柳如媚含着糖,一边脸颊鼓鼓的,就那么盈着泪瞪他一眼,青睫染了珠露,说不出的好看:“与他何干?莫同我提他。”
    她半点不想听见这名字了。
    鬼王嗤了一声,趁她不注意,眼疾手快的从她手里抢了一块。
    等柳如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含在口中嚼了两下,咂摸咂摸滋味,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什么玩意儿,做的这般甜,腻死了。”
    说着就吐出糖块,恨不得用水仔细漱一遍口。
    柳如媚气极反笑:“活该你尝不到人间至味的,净浪费东西。”
    鬼王却笑了一声:“丫头,我比你久活了千年,你怎知我未尝过人间至味呢?”
    他忽而抬起手,在她头上轻轻的抚了一把,柳如媚躲避不及,只觉发间被cha入了什么。
    她摸了摸,是那只被他取走的木簪。
    “好生待着吧,哭包子。”
    他留下一句话,修眉稍扬,身形就卷着雾气消散了。
    只余下一半空落落的枝桠。
    柳如媚愣了愣,没吃完的桃花姬,还有头上的木簪,如果刚刚煞风景的鬼王不提起蒋恪的名字,她好像许久没有想起他了啊。
    ……
    鬼王进门时,就见柳如媚探着一条腿,半挂在床沿边,身子是好好的遮住了。
    他忍俊不禁,握拳轻咳一声。
    帐中神游的人起先还未察觉,直至他咳了三四次,才猛然惊醒似的,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探出脑袋。
    一见是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不请自来,非君子所为。”
    鬼王挑高了眉,那小黑痣活灵活现的跳着,让人忍不住想拿手戳一戳:“我何时是君子了?”
    柳如媚撇撇嘴,暗道不与小人计较,从床榻上爬起身,坐到妆镜前整理仪容去了。
    鬼王四处环顾一眼,目光落在桌上,微微一顿。
    他墨睫一颤,拎起桌上的两个小铃铛:“你还爱玩这些?”
    柳如媚才把头发收拾好,闻言回眸,就见他拎着自己宝贝的铃铛晃荡。
    她顾不得戴上发簪,忙冲过去夺下来:“不许碰!”
    她净顾着抢铃铛,才挽好的发没插上簪子,就悠悠的散落下来,尽数倾泻在肩畔和脊背上。
    饶是如此,她还是紧紧握住了从鬼王手里夺回的铃铛,双目圆睁,怒气冲冲的像只炸了毛的猫儿,正冲着他恶狠狠的龇牙。
    鬼王愣了愣,嗤的一笑:“为何你每次见我,都是这副披头散发的模样。”
    柳如媚抿紧了唇:“你找我有何事?若无要紧的,我就要赶人了。”
    她还真摆出赶人的架势。
    鬼王瞥一眼她宝贝的小铃铛,眉心跳了跳,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玩意儿是蒋恪的?让你这般在意。”
    柳如媚瞪着他不说话。
    两人对视半晌,鬼王败下阵来,将怀里揣的纸包丢到桌上:“不识好人心,罢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赏你的。”
    柳如媚狐疑的望着他,又瞧瞧纸包,一脸不信。显然不觉得他真有自己口中说的那样好。
    鬼王憋了口气,莫名烦躁起来,又看她牢牢攥着铃铛,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下压了压。再不同她多说,拂了衣袖转身出门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
    待他走远了,柳如媚才松了口气,默默将门合拢,又把两个成对的小铃铛塞进荷包里。
    她对蒋恪已经没了爱意,最多让她眷恋的,放不下的,兴许是那些的暖意。
    系好荷包,柳如媚随手挽起了长发,坐回桌前。
    鬼王拿来的纸包还静静躺着,她起初还有几分骨气,想着不能动手去拿,免得他有借口挖苦她。
    然而看的久了,她又心痒难耐,一时想起那日的桃花姬。
    也不知道他从何处买的,总有她幼年尝过的味道,她在集市上遍寻不得,他却每每都能带来。
    她还是个口齿含糊的奶娃娃时,院子里的小桌上总摆着那样的桃花姬,不间断的时不时就能摸一块来吃。
    回忆往昔,柳如媚浅浅勾起抹笑容。
    她拿过纸包,解开上头的细绳子,缓缓打开。
    红枣糕?
    她嗅到熟悉的味道,眼眶微微泛了红,再顾不上这是谁带来的东西,拈起一块便放入口中。
    香甜软糯的枣糕入口即化,她一点一点抿着嚼着,双颊略鼓起来,显出些许孩童般的稚气。
    而回了房间的鬼王透过水镜刚好看到这一幕,他不禁失笑:“哭包子果然是哭包子。”
    虽然这哭包子一身的傲骨,但这时候的哭包子惹人怜爱的紧。
    蒋恪错把鱼目当珍珠,无福承受她的深情是他没福气,只可怜了这小丫头和他。
    鬼王叹了一口气,亏他费尽心思讨她欢心,她却只当是他想拿她换蒋恪的卿卿。
    开哪门子的鬼玩笑,卿卿长什么样他都不清楚。
    也不知道哭包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鬼王叹了一口气,左右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愿意等小丫头彻底忘了那蒋恪。
    只盼那小丫头不要让他等太久。
    夜风习习,拂动树上槐花簌簌落下,真有些飘雪的神韵。
    柳如媚不由拿手去接。
    轻薄几片花瓣,散碎着落进她掌心,待积成了小丘,她再鼓一口气,将它们吹开。
    玩的不亦乐乎。
    只当她打算第三次将槐花吹开时,面前却倏忽显出一道修长身影。
    柳如媚来不及停下,呼的一口,那槐花四散飞逸,尽数拂在了面前那人的脸庞上。
    花瓣缭乱了她的视线,她怔然间,一只手探了过来,极熟稔的在她额心轻轻一点:
    “小哭包,你又闹我?”
    柳如媚一怔,那人也是一怔。
    她抬起胳膊,轻轻握住那根点在她额心的手指:
    “你唤我什么?”
    她望进他墨黑瞳仁中,感受到掌心的手指温凉细腻,指骨纤长。
    鬼王哑然。
    他垂了眸,青睫颤颤一合,片刻后便神色如常的笑起来:
    “怎的,你不是个小哭包吗?在我面前掉多少回金豆子了。”
    他不是头一回这么唤她,言谈间也无异样。
    柳如媚蹙着眉松开他:
    “往后不许这般唤我,我同你还未相熟到那程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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