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雕游戏C位出道[无限]——风游惊(55)
道完别后,路任忆送两位老师走到门口,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路任忆才关上了门。
路任忆回屋给路忆喂食喂药,换尿布,定时翻身翻背,还要准时准点上游戏打理农场,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十二点。
路任忆拎着垃圾袋走到门口,刚想开门,门口走过两位值夜班的护士。
223号房护理得挺好,我昨天去查房的时候病人看着都不像植物人呢。
是啊,但这家属也太倒霉了,照顾这么个不死不活的人,要是我们家,早放弃了!
听说还是个年轻人,唉。
路任忆面无表情扔完垃圾,回屋关了灯,房间沉入了宁静的黑暗。
仿佛一个人撑太久,他缓缓滑坐到地板上,望着窗外的夜色,一股压抑许久的酸涩感由喉咙直冲鼻腔,他习惯性地勾起嘴角笑出声,耳边是儿时妹妹的声音。
哥哥,你笑起来梨涡好好看!
哥哥,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
但这次笑着笑着,他眼睛就模糊了。
接着几天,路任忆因为长期缺席晚自习,学习进度跟不上,由于情况特殊,南一和几位主科老师中午找了个时间给他补补课。
路任忆也十分虚心好学,成绩很快追赶了上来。南一清楚,生活压力分去了路任忆大部分的时间,不然凭借路任忆的勤奋劲,一定能考到更好的学校。
最近,路任忆感觉耳根清静了不少,那几个天天挑事的混混被吕驻拎到校长室,公开惩罚后,也没再来堵他的路,但他知道,在同学心里,他依然是个异类,没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这日,晚上九点半。
路任忆沾湿了毛巾躬身给妹妹擦脸,边擦边温柔笑道:今天路过玩具店,又看到了你最喜欢的粉熊猫,等这个月钱攒够了就给你买。
路忆一动不动。
路任忆自顾自接着道:昨天医生还夸我把你照顾得好,阿忆,答应哥哥一定要醒过来!
路忆还是目光空洞,仿佛只是一具会呼吸的玩偶。
路任忆叹口气,把毛巾放回盆,端起盆子去洗手台倒水。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路任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眸子倏然亮了亮,放下水盆:老师请进。
门推开后,进来两位高瘦的男子,手里提着水果和饭盒。
每天九点上完晚自习,南一和吕驻会来病房帮忙,路任忆常常打工忘记吃饭,他俩也顺便从食堂带了点食物过来。
南一放下袋子,坐在桌边:过来吃点,今天的晚自习笔记我找班长带了一份。
一股浓郁的杂酱面香味袭来,大半天没吃东西的路任忆咽了口唾沫:谢谢老师!
路任忆坐到桌边,看着热乎乎的面条笑开了花,搓了搓手,撇开筷子闷头吃起来。
吃了不到三口,一阵闹钟声响起。
唔!路任忆嘴边挂着面条,赶忙扔下筷子,弹起身,我给阿忆翻个身。
南一摸了摸他可爱的熊猫耳朵:坐下吃吧,我们来就行。
说完,南一刚抬脚,一只手轻将他按回座位。
南一抬眸:?
你也坐着吃。吕驻勾了勾唇,长腿一迈朝床边走去。
南一淡淡注视着吕驻的背影,随即揉了揉眉心,他都忘了自己也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于是掰开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入口。
路任忆看了看两人,抿了抿唇:谢谢老师们的照顾,我一直有个疑问,老师为什么这么帮我,我成绩不出众,家里也破......
在路任忆的记忆里,学校的老师打架斗殴都懒得管,更别说学生家里的破事。
南一垂眸淡定吃了口面:你是我的学生。
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路任忆筷子停在半空,睫毛颤了颤。
吕驻帮路忆翻完身,盖好被子,擦汗:OK了。
屋子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饭香,路任忆看了看吕驻,再看看南一,不自觉攥紧了筷子。
这间死寂的病房,终于有了生活的气息,以往路任忆晚上打完工回来,面对的就是冰冷的床和一双空洞的眼眸,他每次想以自言自语的方式驱散这份彻骨的寒冷,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的生命也在快速流逝。
但他不能倒下,他的妹妹还被困在这具躯体里,遭受24小时鬼压床噩梦般的折磨,他只能以自己的生命,延续妹妹的生命。
路任忆半天没动,有时候一个人撑太久,突如其来的温暖会让人不知所措,甚至害怕。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南一望着他:怎么了?
路任忆摸了摸熊猫耳朵,那是他不安时的惯用动作: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不辜负您的照顾!
太害怕了,害怕这份温暖明天就消失不见。
南一拍了拍他肩膀:照顾好自己就好。
吕驻坐在一撑着头:别想那么多,照顾学生本来就是老师的职责所在,没必要有愧疚感。
谢谢老师!路任忆羞涩地笑了笑,眉眼间皆是阳光。
路任忆出门拿化验单后,吕驻双手抱胸,靠回椅背:这小子这几天气色好了些。
南一望着门口的方向,淡淡问:我们要不改变结局?
未等吕驻回答,南一叹口气,他居然也能问出这种愚蠢问题。改变命运轨迹,他在姬冠投那试过,不仅没用,并且还被地眼查APP警告不能替当事人操控命运。
吕驻静静看着南一没说话,他的南教授上课时总是理性又严肃,但清冷的外表下却藏着独特的温柔和感性,没有炽烈的热情,也没有刻意的接近,与身边人君子之交,却在不经意间透出亲切与善意。
吕驻拉住南教授薄凉的手:别想太多,会好起来的,这几天已经有效果了。
南一垂眸,点头:嗯。
吱嘎路任忆垂头进来,脚步微微踉跄。
南一起身,淡淡笑道:怎么样?
路任忆垂着头,拿着化验单的手放在背后,抖若筛糠。他深吸口气,脸上挤出笑容,笑嘻嘻道:没......没事,一切都好!
南一微蹙了下眉,不自觉扫过墙上的日历。
2月13日。
如同一道惊雷在耳旁炸响,南一和吕驻对视了一眼,神情严肃。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几天会看情况加更哒么么啾=w=感谢在20200831 23:49:28~20200901 23:5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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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毒树改变命运
这天,路任忆拿到路忆的化验书,肺部严重感染,急需手术治疗。
但手术风险也极高。
如同被命运的手摁住咽喉,路任忆快喘不过气。连着好几日他都没去上学,守在病床前一刻不停地照顾路忆,生怕出什么意外。
刚开始来做复检的护士还会好心劝他放弃,且不说手术能不能成功,即使救下来,也只是个没有灵魂意识的空壳。
但路任忆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每天依旧戴着熊猫耳朵给妹妹唱歌讲故事,茶饭不思,整个人瘦得不成人样,灵动的双眼都明显外凸。
晚上八点半,路任忆给路忆做完按摩后,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喘息,眸子死盯着手术清单
这几他向亲戚求到了大部分的手术费,但还是差两万的缺口,他把自己卖了可能都够不着,手术预计在两天后,如果两天内酬不齐资金,路忆恐怕......
路任忆撑着头,闭上眼沉重地叹气。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路任忆赶紧抹了把脸,把化验单塞进抽屉,走上前开门。
路任忆拉开门,一如往常笑了笑:老师们晚上好!
南一和吕驻站在门外,南一淡淡看了他片刻,点头和吕驻进屋。
吕驻提着几袋零食和盒饭放在桌上,以家长的口吻说道:路同学,你这几日是没好好吃饭吧,瘦得跟猴似的,赶紧过来吃点!
南一望了望床上唇色泛紫,脸色发青的路忆,再回头看了眼同样血色尽失的路任忆,心里抽痛着,他知道路任忆这几日为了筹款费尽心思,他也知道路任忆始终不想向他和吕驻求助,路任忆自觉得已经麻烦他俩不少了,不能再给老师们添负担。
这铁头娃的性格,总让南一回想起以前的自己。
南一摸了摸路任忆的头:路任忆,你还记得你答应过老师什么?
路任忆沉思:额?
南一淡淡道:照顾好自己,忘了么?
路任忆苍白着脸,咬唇:对不起老师,我......
南一从包里翻出一张收据:上次你还答应过,遇到什么问题就和我或者其他老师说,大家都会帮你,忘了么?
路任忆放腿侧的手微微颤抖:老师,这是什么?南一拉过路任忆颤抖的手,摊开:这是全校师生的筹款,总共2万零七千五百,我已经转到你钱包里。
路任忆双眼睁大:老师,您您怎么知道......!
路任忆看着手心的转账记录,眼眶陡然泛红,张了张嘴却发现有什么堵在喉咙,一阵酸涩。
南一:你的情况医生都有告诉我。
南一轻描淡写解释了他和吕驻如何在学校发起募捐,虽然学校里有很多品性恶劣的学生,但被吕驻暴揍一顿后,他们还是慷慨地捐了钱。
在现实,路任忆也是费了老大劲向社会求助,最后才拿到了这笔钱。在不改变命运因果的情况下,南一和吕驻选择了更优的解法。
吕驻曲着腿,坐在一旁,喝了口茶:以后别什么事都憋心里,说出来才好解决。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南一。
南一看着路任忆,同意点头。
路任忆捏紧收据单,胸口起伏着,声音都有些变调:老师,真的谢谢您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了!
南一松了口气,淡定道:照顾好自己,这是你答应我们的。
路任忆思索了下,重重点头,目光熠熠:好,我一定!
说完,路任忆因为劳累过度,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同一时刻,病床上路忆的手几不可见地动了下。
把路任忆送到隔壁病房安顿好后,南一刚出门便碰上几个护士。
呀,你是这小伙子的家属吗?
我们老早就劝他放弃了,他不听,看吧这下把自己整垮了,多年轻一小伙啊!
我们都是过来人,用自己精力去换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的性命,根本不值得!你也劝劝他!
......
南一微微蹙眉,但还是礼貌点头,回到路忆的房间。
吕驻刚打扫完屋子,坐在窗边吹风,回头:奶一,你打算怎么办?
南一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孩,刚刚路任忆倒下的瞬间,女孩动了,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瞬。
南一走到窗边,盯着吕驻,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相信宿命吗?
四目相对。
冬末的夜风吹来,拂起两人的发丝,窗台上的两道身影被月色拉得修长。
吕驻静静看着南一的浅眸,良久后笑了笑,从窗台跳下来:不信。
南一移开视线,注视着窗外:我也不信。
吕驻不着痕迹地拥上南一劲瘦的腰。
南一接着道:但我相信科学。
吕驻挑眉:嗯?
南一淡定地拍下吕驻的咸猪手,冷静道:明天去趟F市。
两天后。
路任忆醒来,看着墙上的日历
他竟睡了两天两夜,他妹妹的手术时间就在今日!
路任忆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管,任凭血汩汩涌出血管,冲到路忆的房间。
这时房间里围满了一声护士,路忆身上缠着各式各样的仪器接口。
路任忆拨开人群,趴到妹妹床边:怎么回事?!?
护士解释:病人的手术安排在两个小时后,请家属出去配合治疗!
路任忆看着眼神空洞、面瘦肌黄的路忆,轻轻拉住她的冰凉手:阿忆别怕,哥哥陪你!
护士不耐烦:病人家属请出去!耽误了手术时间你自己负责!
路任忆紧紧握着路忆的手,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眼底压抑着沉痛,颤抖道:阿忆,一定一定要回来。
路忆靠着他才得以延续了生命,而他又何尝不是靠着妹妹给他的精神支柱活到现在。
路任忆目光一刻不离病床,不舍地走到门口。
突然间,路任忆看见门边立着个巨大的灰色机器,机器上的线圈直接与路忆的后脑勺相连接。
路任忆拉着门口护士便问:这是什么??!
护士被吓了一跳,解释道:啊你不知道?你的一位亲戚联系到F大最有名的脑神经教授来医院做项目,据说是什么能把植物人想说的话给翻译出来?我也不太懂,你自己去看看,355室。
路任忆懵了:亲戚?脑神经教授??
路任忆赶到355室时,房间里的三个人正围在电脑旁讨论。
南一见路任忆气喘吁吁地靠在门口,走上前扶起他:好些了吗?
路任忆抓住南一的手,仿佛救命稻草:老师,您......您是不是找了什么教授??
嗯。南一轻轻点头,带着路任忆走到一位戴着厚重眼镜的中年男人面前,介绍道,这位是F大的脑神经研究所的吴教授,专门攻克植物状态与脑神经反射,最近我查到他的植物人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机有巨大突破,能将植物人的大脑内容转化为文字,并且在招志愿者进行测试......
因为他们处在路任忆过去的回忆里,南一早就知道吴教授这个技术在未来五年将会投入临床使用,随着物联网的发展,准确率高达80%,所以他以志愿者的身份拜访了吴教授,这位他曾经在F大一起吃过饭的长辈,并且争取到了测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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