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后院着火了[穿书] (GL)——七千折戏(
神医。可不可以,为我的朋友治伤。柳罗衣突然开口道。
那古怪的老头回过头,又看了柳罗衣一眼,然后大步走过来,示意安歌背着尉迟蝶随他进屋。
待她们离开后,柳罗衣这才跌坐在地上,仿佛绷着的弦突然断了,她握紧手中的玉佩,低下头,任由眼泪像雨点一样落在地上。
辛然,我必须去,我要见她。柳罗衣哽咽着说,她仿佛失了魂一样,抓着辛然的手摇晃着。
柳姑娘,你别急,公主之前留下了一封信,说让我们有事的时候就打开,我现在打开看看好不好?辛然也快哭了,她抹了一把眼泪,手忙脚乱地找出那封信来。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别找我,等三日。
又叫我等!柳罗衣猛地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却不舍扔,只紧紧攥在手里。
尉迟离,你怎么总叫我等她索性趴在了自己膝盖上,失声痛哭起来,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辛然被她哭得也心中难受,她拍了拍柳罗衣的肩膀,轻声说:柳姑娘,我做事一直都有个原则,就是相信公主,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我还是听公主的话。
她拿过信纸,将它拆开,突然惊喜地叫了出来:柳姑娘,你瞧,背后还有字!
柳罗衣猛地抬起头,也不顾脸上泪一把鼻涕一把,借着月光看那字,只见上面用独属于尉迟离的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
乖,别哭,最后一次。
柳罗衣突然又笑了,一时间,哭和笑两种表情纠结在她脸上,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了。
尉迟离,最后一次。我等你回来。她将那信纸抚平,放在心口。
不能食言。
第75章 逃出
尉迟离是被冻醒的,她哆嗦了一下,这才睁开眼来。
周围潮湿阴冷,身下躺着的就是硬邦邦的地砖,缝隙里偶尔有苔藓存在,还有干涸的红色的血迹,给人的感觉十分滑腻。
尉迟离动了动,便被后背的疼痛逼得又躺了下来。她环顾四周,心一沉,看这模样,她是在牢狱里。
缓了好一阵,她才能慢慢坐起来,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那狗皇帝还拿她有用,所以也并没有下杀手,只是如今再想逃出去,可就难了。
尉迟离朝粗木头做的门踹了一脚,上面挂着的铁链哗啦哗啦一阵响动,有人朝她喊了一嗓子:天牢重地,不得放肆!
好嘛,把柳儒救出去,她自己反而进了这传说中的天牢。
尉迟离蹒跚着找到角落的干草堆,靠着墙倒了下去,仰头一看,只有坚硬的石头砌的墙壁,狭窄的空间和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给人带来强烈的压抑和绝望。
尉迟离得承认,在这一刻,她内心是多种情感交织着的,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有逃不出去的绝望感。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三日的时间,如今只剩两日,她真的能兑现诺言吗。
吃饭了吃饭了。有守卫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串钥匙,将门打开,扔了个碗进来,里面是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尉迟离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
她□□了一声,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装成一副完全没力气的样子,那守卫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门又被锁得严严实实。
尉迟离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她要养精蓄锐,琢磨从这里逃出去能有几分胜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偶尔有审讯犯人的痛苦的尖叫声传来,尉迟离听着这声音,打了个哆嗦,她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于是又慢慢爬了起来,蹭到了门口,扒着柱子往外看,只见外面的通道很长,漆黑一片,根据那些喊叫声来判断,这里十分之大,却并不空旷。
新来的吧,莫要白费力气了,此处是天牢,除非你是神仙,否则便等死吧。有个苍老的声音从她对面传来,尉迟离抬眼看去,只能看见个模糊的黑影。
尉迟离没说话,她内心也知道,自己能够逃出去的希望几乎为零,她叹了口气,大脑里纷乱一片。
这里,从来没有人逃出去过,外面有驻军,内有守卫,周围有高墙,插翅难飞,插翅难飞啊。那人又叹息着说,然后没了声音。
尉迟离将手心里的玉佩握紧了些,她突然拿起地上的碗,用力砸在了墙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牢狱中十分明显,随后,她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不耐烦地走过来,看到尉迟离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慌了手脚,哆哆嗦嗦地拿起钥匙,想要将门打开查看。
这可是皇上亲自授意不能让她死的犯人,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门一开,尉迟离就从地上弹了起来,一个手刀砍在那守卫脖子上,将他放倒,然后闪身出了门,她后背的伤口又一次被撕裂,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知刚出门,面前就站了一人,将她手臂扯住,尉迟离吓了一跳,当即便要动手,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尉迟公主,是我。
尉迟离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声音是,沈初?
我已支开了附近的守卫,我们进去说。沈初伸手将尉迟离又拽了回去,他身后又跟上来两个人,一个穿着宫中侍卫的衣服,一个穿着裙子。
等等,裙子?尉迟离连自己眼睛都不太信了,秋无锦,怎么会和沈初一起来天牢?
秋无锦也不看尉迟离,她脸上带着一些红晕,迈步进来,对沈初道:四皇子,我们需要快些,万一被爹爹发现就麻烦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尉迟离开口道。
是秋小姐来找的我,求我帮忙救你,本皇子一想,怎么着你也算是我救命恩人和半个朋友,便辛苦跑这一趟。沈初昂着脖子说,大理寺驻军是关南候的手下,这次秋小姐可是偷了她爹的令牌和官印,以关南候的名义,这才说服他们放我们进来。
行了,快走吧。秋无锦有些不自在地说,她暴躁地推了尉迟离一把,又将那名侍卫推上前来,快换衣服。等会儿我再将他也带出去。
尉迟离还想说什么,秋无锦一叉腰:还愣着做何,换啊!
尉迟离无奈,只得依照她的安排行动,迅速换上了侍卫的衣服,她个子高,往那里一站,几乎看不出来。
等会儿就跟在我后面,别抬头,一句话都不要说。沈初快速道,他转过身去,又小声道,我听柳大人说,你将柳姑娘带走了。
嗯。尉迟离点了点头。
照顾好她,经此一别,我们可能就是敌人。沈初笑了笑,他低下头,眼中似乎含着千万种情绪,最后没再说话,大步走了出去。
尉迟离也垂下眼眸,若是两国不开战还好,若是真的一开战,可不就是敌人。说实话,沈初能来救她,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的。
他这举动,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还背叛了自己的父王,尉迟离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她不知道沈初是为了什么才做出这个决定,因为救命之恩,因为他善良傻白甜,还是因为柳罗衣,不管是因为什么,尉迟离都心领了。
我会说服父王,可若是有人打到我家门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尉迟离低声道。
沈初的背影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一行人顺利地通过了长长的通道,看见了光亮,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尉迟离心中雀跃起来,像是被囚了一晚的鹰,终于看见了碧蓝的天。
喂。秋无锦拉了她一把,她仰头看着尉迟离的侧脸,手又放了下来。
尉迟离转过身来看着她,用极低的声音道:多谢秋姑娘。只是你回去,该如何向皇上,还有关南候交代?
无事,近些年南边小国多战乱,我已经说服爹爹,送我去南湘边关参军,明日就走。等他发现了,我恐怕早已出了京城。而且爹爹战功赫赫,手里有御赐的免死金牌,我大不了就拿它脱罪。秋无锦说话的语气仍然有些趾高气扬,但眼神却不是。
参军,你想好了?尉迟离刚放下心来,又惊讶地挑眉,北域还好,晏国这种国家,女子参军,会有很大的非议和难处。
你都可以,我为何不可以。秋无锦说着,伸手打了尉迟离一下,如同你从来看不到我一样,你也没瞧得起过我。那我便要你好好看着,我秋无锦当上将军那一日。
怎么会。尉迟离笑了,她微微拱手,秋将军,后会有期。
快走,马上就有人发现你逃了,定会全城搜捕你,我只能帮到这里。秋无锦眼神里闪过一丝尉迟离看不懂的情绪,然后推了尉迟离一把,一行人走出了大理寺的门。
尉迟离回头看了一眼,沈初仍然低着头,而秋无锦站在那里,看着还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张扬肆意。
她朝尉迟离挥了挥手。
尉迟离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朝城外的方向跑去。
只是她身上有伤,跑不了多快,费了老大的劲才跑进人多的地方,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只能躲进了街边的巷子休息,果不其然,街上立马骚动起来,不断有宫中的人一队一队地在街道上拿着画像排查,一时间,几乎满街都是穿着一身蓝袍的宫中守卫。
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尉迟离喘着粗气靠在墙上,咬牙朝着巷子里挪去。
穿过巷子是一家酒馆,尉迟离跌跌撞撞坐了进去,扬手要了一壶酒,大口灌进口中,酒精的刺激让她背上的疼痛稍微好了些,她这才站起身,想出门,谁知正好看见一队宫中守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砍刀,厉声道:通缉逃犯,都别动!
尉迟离心脏猛地绷紧,她慢慢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抬头又喝了一口酒。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人排查到了她这里。
你怎么穿着宫里的衣服?抬头!那人呵斥道。
小的出宫办事,偷懒喝个酒。尉迟离赔笑道,然后慢慢将脸抬起来,那人定睛一看,脸色就变了,刚想大喊,就被尉迟离一个酒缸砸晕了。
尉迟离原地蹦了起来,顺手抄起自己坐的板凳,左右甩着出了门,然后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吐槽,她还从未这么凄凉过,身上有伤都不敢还手,被几个守卫逼得满京城乱窜,太凄凉了。
这种场景一定不能让柳罗衣看见。
身后追兵越来越多,尉迟离学着以前偶尔看过的古装剧,一边走一边抓起路边商贩的东西往后扬,没想到这种方法看着蠢,但还挺有用,尤其是有卖豆子的,一撒倒一片,很有意思。
不过扔了几下她就吃不住了,伤口越扯越大,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血在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淌。
尉迟离一边跑着,一边抬头张望,然后冲着一扇门就冲了进去,没看见门口两个被她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
一进门她便被浓重的脂粉味呛地打了个喷嚏,她迈开长腿,顺着楼梯几步就冲了上去,那群守卫也跟着她闯了进来,却被楼下的女子绊住了脚,一时间尖叫声频起,也算是为尉迟离争取了一些时间。
她跑到走廊尽头,随便找了一间屋子就钻了进去,将门紧紧关上,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定睛一看,刚才松的那口气又吸了回来,差点直接窒息。
只见屋中一男一女二人,女的身上还围了些布料,男的就有些一言难尽了,一身鼓鼓囊囊的肥肉看得明明白白。
那女子张嘴想叫,尉迟离闪电般地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抡起手臂,将那男的打晕,然后低声对那女子说:别叫,否则杀了你。
那女子起初还挣扎一番,后来看清尉迟离的脸后,却突然不动了,她伸出手,朝着尉迟离手背上拍了拍。
尉迟离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于是将手松开一道缝,给她露了个嘴。
公主?那女子开口道。
尉迟离眉头一皱,将手放下,细细端详了番,开口道:楼月?
是那个被陆云奎赶出来后,得了她一袋银钱的女子。
她如今又彻头彻尾地变回了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铅华染身,肩上只罩着一层薄纱,看着魅惑且诱人,但总给人一种破败的萧条感。
那是从眼神里透出的东西。
门口又有纷杂的脚步声传来,楼月一惊,一把拉过尉迟离,将她按在地上,推进了床下,尉迟离的伤口直接撞到了墙壁,疼得眼泪鼻涕直流。
心里那个委屈啊。
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尉迟离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听到楼月跳到床榻上的动静,她娇娇媚媚地将肥胖男人的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开口道:诶呀,各位爷,你们莫不是走错了,今日,明明是常公子点的奴家。
那声音,让寻常男人听了都得浑身酥软。
果不其然,那些守卫当即便收了凶神恶煞的气势,开口道:你可见一后背受伤的女子?
奴家哪里顾得上看什么女子,这门呀就开了这一回,兴致都被各位爷搅了。你说是吧,常公子。楼月说着,便往床上一趴,咯咯咯笑了起来,常公子,别,还有人在呢。
尉迟离在床底下听着,都想当场在地上扣个洞出来。
那些个守卫也不太受得住,他们暗骂了几声,关门走了。
等外面完全没有声音以后,楼月这才停止了晃动,从床上跳了下来,披上一件衣裳,开口道:出来吧。
尉迟离慢慢爬出来,脸红得和血一般。
楼月看着她这副模样,冷笑了一声:公主是觉得,奴家很放荡。
尉迟离摇摇头。
也是,公主这些上等人,压根儿体会不到我们这种人的悲欢。奴家出生便是这种场所,到了年纪便做这行当,好不容易做了妾,有了逃出去的机会,又被赶出来。她说着,赤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软着身子靠在贵妃榻上,仰头喝尽。
尉迟离静静地听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她开口:我以为,你会离开这里。
离开?就算公主给了奴家银子,奴家一介女子,在这偌大的京城无依无靠,还能到哪去。对于一个原本就卑微过的人来说,在哪都逃不开,有的是人盯着,在他们眼里,只要落入过泥潭,这辈子都洗不干净。
尉迟离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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