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怀了最后一只神明崽后——莓子兮(37)
宋承当即像触电了一般,猛的推开了她,以至于罗芊直接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而这一幕恰巧被进来喝水的同班同学看到了,宋承心烦意乱到压根不想解释,而且不管如何解释,他们两个只会越来越撇不清。
这件事过后,罗芊一连好几天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再次出现的时候,罗芊就站在不远处望着宋承,面色苍白,满眼的红血丝。
她没有立马走上前来,宋承还以为她终于改了性,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很快罗芊再次堵在了他回家的路上。
她要我送她回家。宋承回想道,她说天太黑了,她一个人不敢走,只能来找我。
罗芊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尽管脸上显露的可怜无助,但神情分明笃定了他不会无动于衷。
宋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在这样下了晚自习深夜□□点的晚上,罗芊看上去像个偏执而恐怖的疯子。
她有许多玩的不错的同学,一个总是黏在一起的闺蜜,家里还有专门管接送的司机,谁都可以将送她安全的送回家,可她偏偏盯上了我。
说实话,我当时比任何人都怕她。宋承苦笑,真的,她就像个拥有天使外表的恶魔,总有那么多的主意想法往你身上使,我已经被她吓过很多次了。
而且她一开始追我的时候,就很不对劲。
那种看他的眼神,是狂热的崇拜的好似视他为全世界的感觉,很让人头皮发麻。
那你没有送她吧?楚子寒问道。
对。他没有送。
所以这就成了一切苦难的开端。
第二天早上,她拉着自己一无所知的闺蜜一起,从天台跳了下去,轰动全校。宋承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而我,成了众矢之的。
一开始他们只是偷偷背着我说些闲话,然后罗芊闺蜜的男友找上门来,我们差点动起手,再然后罗芊死前找过我的事,迅速的传开了。
而他解释的话已经快要说烂了,没人会听。
他们只是执着的为一个结果寻找着最为符贴的理由,或许是自己看到的,又或许是从别处听来的,无论是否真实,都那么合情合理。
以至于那就是真的。
他们怪我太没有人性,是冷血动物。宋承轻描淡写的将这些话说出,怎么能如此残忍的拒绝一个女生的请求,他们推断罗芊很有可能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什么坏事,所以才会崩溃之下选择轻生。
所有人都指责他的见死不救,所以才会让两条鲜活的生命殆尽。
选择自杀的罗芊是无辜的,被其拉下楼的陶然也是无辜的。
简直是道德绑架。
楚子寒烦躁的搓了搓手指,一想到青年处在那种孤立无助的情况下,心里就发闷。
罗芊她们的死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再加上学生之间猜忌中伤的传言,我都开始怀疑我自己当初做的到底对不对。
如果一开始我送她回家了呢?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宋承陷入了极度的愧疚和自责中,那时他也就只是个学生,除了埋头苦读之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那是好长一段煎熬的日子,宋承的人格和良心从人们的嘴里钻出来又钻进去。
他们恶意揣测罗芊那晚上的遭遇,顺带着宋承一起骂的狼狈不堪。
更何况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会碰到这种清清白白却无缘无故的背上了两条人命的情况。
直到后面警方介入,证实了罗芊在回家的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虽然神情举动有点怪异,但确实没有遭受任何的侮辱。
宋承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当他抬头向周围望去时,那些人质问怀疑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算罗芊没有被人玷污,但那也是宋承造成的精神崩溃吧。
是吧是吧,肯定是这样的吧。
好多好多的声音不断的这样说那样说,为他们长期压抑着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宣泄口。
两个女生的死闹了好一阵子,但很快就被学校压了下来。
一切看似恢复到了正常,人们好像已经忘记了那件事。
可是宋承没有。
那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将他死死的压倒在地上。
他苟延残喘,每次试图开解自己的时候,总有人会旧事重提。
用着不经意、很平淡的口气,说着最狠的话。
他总是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甚至一度产生了幻觉,就连两个发小都察觉到了他不对劲的状态。
宋承不得不将这件事告诉了宋父宋母,然后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这才逐渐恢复过来。
而现在他再回想起那段煎熬的日子,才发现理智的同学还是有不少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陷入自我情绪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而已。
即使是到了今日,他也并不能完全的摆脱那件事所造成的心理阴影。
这些他并没有和楚子寒说,而是简单的一句话带过:因为这件事的影响,高考我考的不是很好,但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我和两个发小都留在了N市。
然后紧接着没多久,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他记得暑假快要过去的前几天,班主任在群里说要找个时间庆祝一下,也顺便为他们下一段的旅程践行。
结果第二天宋承就收到了班长的群通知,约好的时间和饭店地址发了过来,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去。
宋承没有想太多,便直接去了。
我到了那里,班长就站在门口等着我。他和我说因为之前订不到位置就订了一个小的包间,现在有空位了就换了一个,现在带我过去。
他没有想太多,那个班长是他初中就认识的同学,可以说知根知底。
跟着班长进去后他才发现,一整个包间里都是男生,隔壁班的,自己班的人都有。
而最中间戴着眼镜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正是被罗芊拉着一起跳楼的闺蜜的男友。
没有老师,而别出心裁的骗局,注定这是一场忍耐已久的复仇。
宋承当即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站在身后的班长猛的推到在地。
他们人多,尽管大多数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但随便上来的也有四五个。
宋承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情绪。
陶然的那个男友很不对劲,在所有人之间,他的神态都快和之前的罗芊差不多了。
只不过一个崇拜,一个憎恶。
他骂宋承是怪物,是地下肮脏的恶鬼,是吞人心魂的地狱。
他说,所有遇到你的人,都是已死的模样。
罗芊和陶然就是这样死的,都是你害死的。
宋承被打倒在地,他掐着青年的脖子,将金黄色快要凝固的液体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东西像是滚烫的辣油,一路顺着喉咙烧进了心窝。
宋承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而那人诅咒般的念语还在耳边响起,越念越快,越念越大声。
他的身上甚至被泼上了狗血,场景混乱的让人眩晕。
而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从那之后,他开始能看见脏东西了。
罗芊是一名异教徒,她的闺蜜陶然曾经被她带着入教过,那个金黄色的东西就是陶然男友从罗芊家里拿到的。
不止那个东西,还有罗芊的日记本,一些乱七八糟的教导书。
罗芊家里有一个专门供她冥想,与神沟通的静坐室。
宋承比划着,突然歪过头问道:你知道罗芊为什么会盯上我么?
楚子寒皱眉,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在那间与神沟通的冥想室里得到了指示。
换句话说,她曾经做梦梦到过我,所以才如此疯狂。
至于她梦境里的具体情况,没有人知晓,毕竟罗芊并没有完完全全复述在日记本上。
宋承侧过身来,看着男人那双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眼睛,试探的问道:楚哥,你做过奇怪的梦么?
楚子寒英俊的脸庞倒映在青年清明的眸子里,清晰非常。
男人表情一僵,带着一丝被识破的窘迫神情,别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承承为啥总是很心软,还有为啥能见到鬼的过往交代啦。
他其实算努力克服过心理阴影的,但是还是有影响。
后期这个影响会随着人的本质消失而消失,作为神的一部分会开始觉醒。
楚帅哥的底细....我不说,嘿嘿!
40、第 40 章
宋承的那些梦是带着指引与暗示的, 它或许是从前又可能是未来。
罗芊的亦然。
只不过前者保持着沉默,而后者却为了一个梦彻底发了疯。
楚子寒将胸腔里的浊气呼出, 梦都是假的,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男人只能避而不谈, 他总不能说自己无缘无故会梦到青年吧。
这么尴尬又羞耻的事情,怎么能说得出口。
尽管是青年的幼年时期, 白白嫩嫩很小的一只, 但是楚子寒还是一眼就认出, 那就是宋承。
他从未去求证过, 更不敢问宋承要幼年时的照片。
楚子寒只能将其抛之脑后,坚守着最后一份冷静。
因为我也做过这样的梦,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和我一样。
宋承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困的眼泪水泛了出来。
然而事实很明显的是, 楚子寒也做过类似的梦, 只是出于某种原因, 不肯说而已。
两人又聊了几句, 算是给这个话题做了个结尾。
宋承毕业聚会的事还没说完, 声音便越来越小, 已经到了犯困的边缘,可楚子寒却听的很认真。
那天要不是他发小的班级也在同一个饭店并及时的发现了他, 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更加疯狂的事。
陶然男友那天带去的不仅仅是那一小瓶黄金血, 还有十厘米长的银钉,足足有十几根。
围观的人群里也有人很快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陈宗义喊了过来, 这才避免危险的事情发生。
陈宗义将宋承护住后,一通电话打到了自家舅舅的手机上,当即饭店外面停下了三四辆警车。
一整个屋子里的学生毫无意外的全部被抓了进去,陈宗义的舅舅拍了拍自己外甥的肩膀,淡淡的问道:都成年了吧?
陈宗义了然,对。
都是成年人了,是时候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宋承立马被送去了医院,除了体温偏低心脏跳动剧烈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甚至胃里也没有发现符合描述的奇怪液体。
而晕厥则是因为受到强烈刺激所导致的,过一会就会自动转醒了。
宋承醒来后才知道陶然男友入狱的事,在人民警察的拷问下,他不得不将所有的事实说了出来,如果他还想好好做个人。
虽然他已然有了罗芊疯魔的样子,但并没有傻到为了替女友报仇,而把自己后半生前途都搭进去的道理。
由于宋承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在曹文家人的赔偿和积极配合下,他只被拘留了半个月。
谁知道放出来没几天,突然传来曹文在家心脏猝死的消息。
宋承知道的时候自己也很意外,原本他还想等人出来,带着两位发小去暴揍一顿,出出恶气。
谁敢想,人直接没了,死因还透着浓浓的古怪。
以前不知道有鬼,现在知道了再想想,曹文很有可能是被鬼吓死的。宋承又打了一个哈欠,哥,咱们睡觉吧,好困。
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的某人,有点意犹未尽。
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睡。
宋承哎呦一声,抱着头滚到了另一侧。
他也是,好端端的说起这些事干嘛,套也没套出来啥,还把人家胃口勾上来了。
青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有气无力道:说。
楚子寒忍不住笑了,问了一个牛马互不相及的问题。
你的这些事....郑严序都知道么?
男人人那么神秘又相处时间不多,应该都不知道的吧?
楚子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那股带着欣喜雀跃的心情更是怪异。
知道啊。宋承点点头。
一瞬间,楚子寒的期望扑了一个空,眸色骤暗。
宋承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说道:老郑知道我的全部,我在他的面前就像个没穿衣服的孩子,赤|裸的很。
好了好了,都快五点了,我真的要睡了。
宋承困的都快睁不开眼,独自滚到一边蒙上被子便进入了梦乡。
而楚子寒却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未动,好半天才收回盯着青年背部的目光。
....全部。男人面色复杂,喃喃的开口。
他朝窗外开始泛白的天空望去,晦涩尚未明朗的夜与昼交错,照应着他那渐渐湮没的情绪。
两人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宋承定的闹钟响了一个寂寞,却还在锲而不舍的做着无用功。
直到其中一人不耐烦的爬起来按掉,楚子寒刚躺回去便听到青年微微迷糊的声音。
几点了?
男人又坐起,摸来手机一看。
....操,睡过了。上面显示着十二点四十二分。
两人瞬间清醒了不少,赶紧起床收拾了一番,匆匆下楼吃了一个早饭,便直接出门了。
外面无端漫起了不小的雾,白蒙蒙一片,人只要隔个三四米就看不大清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睡到了中午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睡过的原因,外面没有阳光,甚至带着一丝古怪的冷气。
这种情况两人也不好开车,整个镇子上都看不见几辆行驶的车子。
他们索性步行去沈康顺的家,反正离酒店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谁知道两人到了地方,才知道扑了一个空。
沈康顺的邻居告诉他们,沈康顺一大早就被医院的电话叫走了,好像是沈烟出了什么事。
楚子寒一听心瞬间沉了下去,连忙询问医院的地址和沈康顺离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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