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怀了最后一只神明崽后——莓子兮(18)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怵的慌。胡容忍不住低声道。
即使小豆子身上的眼睛没了,但那些鼓起的疙瘩依旧还在,只不过长过的地方不会再长了。
唯一根除的办法只能将产生这东西的源头掐断,可现在他们连林唤到底在哪都不知道呢。
等到晚上八点多天才真正的黑下来,宋承躺在床上朝窗外看一点光线都没有,乡下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格外的幽静。
他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了,身下的被褥散发出淡淡的霉味,宋承很不习惯。
但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很快就掩盖住了,郑严序听到他发出小小的困倦声,亲了亲青年的脸颊,把人往自己怀里塞了塞。
睡吧。
宋承点点头,他现在是真的困的睁不开眼睛,这一整天他的神经都是绷着的不敢松懈。
下午他和胡容两人还特意跑去了林唤家,留男人一个在那给找上门来的村民们治病。
林唤的父母是老来得子,膝下只有林唤一个儿子。
所以举全家之力,好不容易把孩子供出来了结果就这样没了,老夫妻俩真的是一夜白头。
除了过度伤心和忧愁之外,林唤的父母都没有染上怪病,尤其是在后面的交谈中没有任何古怪的举动,显然就是一对丧亲的淳朴村民。
他们毫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宋承虽然嘴上答应但依旧忍不住歪着头朝外面窗户看去,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
他想着白天的时候,胡容和明西澳好像商量着等晚上去林唤的坟头看看。
搞不好要丧心病狂的掘人家新坟。
大白天的时候不好意思干这种缺德事,等晚上干就顺手多了。
更何况林唤坟边的土有翻动过的痕迹,十之八|九是个空棺。
他也想去,但男人却喊他回来睡觉。
宋承郁闷的很,不甘心的又提了一次男人依旧没搭他的话。
得,这位爷不想去就假装没听见。
而他的招鬼体质又是离不开那人身的,真应了那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还是洗洗睡吧。
宋承正胡思乱想呢,猝不及防的被男人按头按进了结实的胸膛里。
哦,这该死的令人窒息的男友力。
宋承挣扎了几下没撼动人家分毫,犯困迷糊之中也睡过去了。
青年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他梦见表哥陈飞沉抱着一个小小的粉嘟嘟的婴儿,正在喂奶。
陈飞沉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承儿啊,快去给我儿子拿片尿不湿来,小家伙裆部挂石头了,老沉。
宋承愣在了原地,他问:哥,你哪儿来的儿子啊?
陈飞沉笑了,我老婆给我生的啊,你个懒虫睡觉睡昏啦。
宋承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半会都没想想明白,他慢吞吞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片尿不湿。
他怎么知道这尿不湿放在哪的?又不是他家。
还有陈飞沉什么时候结婚的?
有点想不起来了,宋承摸索着记忆,费力的找到了一张柔美动人的脸。
性别模糊的那种。
他将尿不湿递给男人:哥,嫂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给忘了。
沉飞沉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除了林唤还有谁能做你嫂子?
那名字好似一道劈开幻境的剑,裹带着扑面而来的惊悚感,宋承瞬间惊醒了。
怎么会是林唤?
他哥疯了?林唤一个大男人能生孩子?!
宋承整个人都凌乱了,好半天才发现可能是他自己大惊小怪了。
秋云肚子里怀的那个,不就是林唤的么。
那这么说,他表哥不仅坦然的戴了绿帽子,还让其蔓延成了草原给别人抚养儿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果然是梦丝毫逻辑都没有。
他默默的呼出一口气,看了看睡在自己旁边一动不动,好似被抽掉魂一样的郑严序,嘴角无声的抽了抽。
不会凉了吧?宋承摸了一把男人结实的胸膛。
还好,还没凉透应该是刚走。
宋承刚放下心来,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动静。
是白天胡容他们从隔壁养殖场拉来的一车鸡,在咯咯叫唤。
那一车的鸡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大概还有三四只被刘春叶关在了猪圈里,拴了绳子的跑不掉。
鸡在扑腾咯咯的叫的很不安,屋子外面有人。
是胡容他们还是另有其人?他不敢出声询问。
宋承的心猛的一跳,他试着推了推郑严序,可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这给他气的,得,用的到的时候永远不在,用不到的时候哪哪有他。
宋承放弃无谓的挣扎,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鸡的叫声越来越弱,像是吼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快被拆吃入腹的小姑娘一样,凉了。
这番动静不算小了,但是刘春叶没起身,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动不了。
宋承盯着黑漆漆的窗户,直觉告诉他这扇没有帘子,又贴在外面的窗户总该发生点什么。
果然,下一个眨眼窗户上多了个半人身,惨白的脸渗人的令人发毛。
宋承惊的冒了一身冷汗,他妈的早知如此,他就跟着胡容他们去掘坟了,总比独自面对这种情况强。
他大气不敢多喘,目光和窗外的人对视。
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只不过身材有点走样。
等到窗外的人往前探了探,莫名的高了一截,露出了下方高高隆起的腹部。
宋承这才知道外面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是林村长家的秋云。
宋承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的手臂,他压根来不及想秋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满脑子都是秋云为什么会突然高了一截。
这一幕有点惊悚,就好像一个橡皮人为了看清屋子里的情况,将自己硬生生拉长了一样。
两人无声的对视,秋云目光幽幽的看着他,脸上居然浮现了一抹很是复杂的神情。
宋承不懂她的意思,紧接着秋云对他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那上面还挂着点别的东西。
猪圈里的鸡看来是被她给解决了。
或者说全村的活畜都被她一个人解决了,真的好胃口。
秋云推开窗想要爬进来,但奈何肚子太大阻碍了她的行动。
宋承早就吓傻了,他看着变高的秋云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转过身去走了。
然后啪嗒一声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
宋承一个机灵猛的坐起忙去床头按开了灯,宣明的灯光照的他眼睛生疼,但依旧阻止不了朝这边走来的女人。
他还没来得及下床按住门,房门就被秋云打开了。
宋承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如果硬要论一下武力他恐怕真的打不过秋云。
不为别的,只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秋云,足足有一米八三左右的身高。
哪里不对,哪哪都不对。
宋承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看见秋云的肚子在动,女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可是她坚持走了过来,站在了宋承的面前。
寒气混杂着恶臭扑面而来,他没法呼吸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打算拿自己那死鬼老公挡一挡也行。
秋云抬起了手想要触碰他,眼睛里写满了渴望。
就在秋云的手划过宋承的胸膛,继而落在了他小腹时,秋云的眼睛开始朝外鼓起。
于是宋承亲身体会到了宁姝所说的,眼睛中还有眼睛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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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宋承想动也动不了, 他不知道秋云要做什么。
那人的手就那样虚垂着,整个身形快要融入这漆黑的夜色中。
头顶的灯泡早就暗自熄灭了, 周遭寂静的可怕。
秋云的脸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宋承极力的捕捉画面, 只剩一双圆形的眼睛在往外渗出透明的液体。
宋承觉得那应该是泪水,不知为何一股悲戚的情绪涌上心头, 秋云在无声的哭泣。
她张了张虚无的嘴巴没有声音流出, 宋承知道她已经成了一个哑巴, 但是她到底要说什么呢?
秋云挣扎着费力的想要说话, 以至于那双不平凡的眼睛在剧烈的收缩再放大,宋承屏住呼吸。
宝宝.....
一声如虫子低语的声音细细的响起,他还未来得及细听, 突然院外传来了胡容焦急的呼喊声。
宋承你在么?
有东西好像朝你们那去了!
这声音传来的刹那, 秋云整个人惊到了, 身形瞬间从黑暗中脱离出来。
她托着大大的肚子, 手撑在窗户边沿轻轻一跃, 便跳了过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宋承一愣神的功夫秋云都已经跑掉了, 他刚想起身去追, 却突然感到了一股阻力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
老郑?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
她进来的时候就醒了。男人解释道刚松开手,院外就传来了胡容和明西澳慌忙的大喊。
在那在那!快!
别让她跑了, 胡容放符!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
宋承连忙站起身朝窗外看, 应该是赶来的胡容他们正好撞到了逃出去的秋云。
不知为何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秋云到底是人是鬼还尚不能定论,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伤着。
想到这宋承赶紧冲了出去, 只见漆黑的夜里两束煞白的手电光骤然亮起,随着胡容和明西澳的动作而上下乱晃。
一道暗色的身影在白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无措和慌乱,秋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尽管速度很快但胡容的追踪符更快,淡黄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眼。
眼见着胡容就要将其按到在地,宋承心一紧连忙出声道:
等等!
住手!另外一道冷厉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胡容和明西澳的身形皆一愣朝后看去。
那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廉价朴素的汗衫胡子邋遢满眼的红血丝,像是精神有问题的危险人物。
即使这样,宋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表哥你怎么会在这?
陈飞沉还没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胡容就发出一声卧槽 。
秋云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西澳沉着脸走过来,你还是人么,陈先生?
他说完便毫不客气的伸手推了一下男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陈飞沉的出现是故意吸引视线,为的就是放走秋云。
男人被明西澳手劲不小的推了一把,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陈飞沉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么。语气透着一股讽刺。
两人都是体格高大的人,猛得这般对峙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一样。
宋承和胡容赶紧上前,西澳你这是干什么?
胡容拉了自己同伴一把,他从来没见过明西澳这么恼火的一面,甚至没搞清状况直接出言不逊的。
哥,给个面子。宋承压低了声音扯他的袖子,那两个都是我的朋友。
陈飞沉听到宋承的话,面色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不好道:你的朋友刚刚是在试探我呢。
怎么,怕我不是人?男人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
胡容下意识的看向了面不改色的明西澳,卧槽,这家伙居然推人的功夫就放蛊试探了?
明西澳的蛊虫咬人是很疼的。
他又看了看毫不畏惧的陈飞沉,心里敬佩他是真的猛士。
你放走了那东西。明西澳沉稳的回道。
陈飞沉脸色又阴了一些,一副听不得别人说秋云半点坏话的模样。
宋承忍不住皱起了眉,他表哥是出了名的护短,尤其是特别喜欢护着自家人。
可是秋云他们之前认识么?
承承。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朝门口看去,郑严序正靠在边上环抱着胸,朝他们投来淡淡的目光,微寒。
宋承低声道:回去说吧,表哥你也过来。
他们几个进了屋子,刘春叶也听到了动静起了身,正有点惊慌的看着他们。
宋承过去和妇人说了几句,让她先回房休息她便老实的离开了。
表哥,你知道阿姨他们在找你么?宋承问道,还有他来这里也是为了找你。
陈飞沉愣了一下点点头,面色浮现一抹羞愧:
抱歉,我给大姨还有表弟你添麻烦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突然消失,家里人肯定会派人到处寻找,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没办法通知别的人。
林唤的出现重新点燃了陈飞沉死寂的心,尽管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或许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死而复生的恋人总是温柔的注视着他,好似在看一块肥美的肉块,陈飞沉心里怪异的同时,又热血沸腾。
他抱着林唤生怕他不知何时又会消失,两人上一次的交谈还止步于分手未果的车祸中。
再次见面略过矫情的话语,他们肢体交缠恨不能将对方拆吃入腹。
林唤的身体很凉味道也不好闻,他哭着叫喊着陈飞沉的名字,因为激动而突起的肋骨,死死的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
挡住那下面发生的可怖的变化,只一眼男人就能当场萎了。
尽管林唤再怎么掩饰,陈飞沉还是猝不及防的看见了他的眼睛,表情震惊的无法言语。
林唤想走了,他不该回来。
但很快这个念头起的也快消失的更快,舍不得啊,就是要走也绝不能留给其他人享用。
陈飞沉低估了自己对林唤的爱,他突然觉得味道也不是很难闻,总比自己醉倒,脸埋在呕吐物里的气味强。
两人相当愉快的度过了一段时间,然后林唤离开了,毫无征兆。
陈飞沉差点疯掉,他克制住崩溃的情绪,费力的搜索着记忆里林唤和他说过的事。
他说自己不是怪物,只是有人将他献给了神明,所以他也就成为了神的使徒。
将林唤献给神明的人,叫秋云。
是林家村村长的女儿,一个痴迷苦恋林唤的可怜姑娘。
陈飞沉浑浑噩噩的追到了林家村,他记不得自己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在用手刨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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