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朕与秦王扫六合——竹止(14)
李信生了火,将白天猎来的一只野兔烤了给赵政:大王受苦了。
赵政没什么胃口,用荷叶包了一只兔腿,心不在焉地尝了一口。
李信又分给嬴政一只兔腿:说起来,这支弩。
李信将白天嬴政带来的弩拿了起来。他之前用这弩射兔子,箭矢一箭穿颅,还钉进树干中好几寸。
我未曾见过这种制式,威力可谓惊人,如果投入战场,一定所向披靡。
这是构造图,拿回去让昌平君督造吧。嬴政给了李信一份卷轴,漫不经心道:长安君留下的。
李信看着构造图惊讶了一瞬:你为何要帮秦国?
嬴政:帮着玩儿。
李信:
这辈子能让他无语的人不多,魏公子当之无愧名列第一。
赵政本来十分嫌弃这只弩,听见长安君的名号,眼睛一亮:弩给我看看。
李信双手奉给赵政。
赵政接了,修长而略白皙的手指试了试箭镞的刃。李信道:大王小心。
就这么说话间,赵政不知道走了什么神,反应过来时,食指已经被箭刃割了一道口子,血珠子一颗颗地滴落下去。
李信:
说什么来什么。
李信忙将赵政的手指包扎起来:听说大王幼时在赵国曾经拜长安君赵厘为师?
赵政微微点了点头。
那这是长安君的遗物了。
嬴政接话:是。
赵政冷嗖嗖地看着嬴政。
李信大概明白了点什么,他没再提这个,转了话题道:大王对这次行刺有什么看法?
赵政也不避讳魏如在这里,在地上写了几个名字。
成蟜,吕不韦,赵太后。
李信缓缓吸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大王如何得知的?
这话一问出来李信就后悔了,这不是他该问的。
赵政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木条:无妨。先前魏如到秦国来,有人在他酒中下毒。我让王绾去查,得知那毒酒本来应该是给我的,是侍官谨慎,临时将宫人调动了一下。
李信心有余悸道:大王吉人天相。
我让王绾查下去,查到他们在密谋行刺。
李信一惊:就是今天这次?
赵政摇头:不,今天只是我临时起意。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也是临时赶过来的。
然而李信却迅速得到了隐藏信息:这说明,大王身边有人透露了风声。以及,这些刺客一直潜伏在咸阳,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到了。我看这些刺客配合得非常默契,应该是经过了大量的练习。这也说明,原本计划的行刺,应该也快了。
不错,他们原定过两日我上林游猎时出手。
李信松了一口气:那大王想必早就做好了对策。
所以不急着回咸阳。赵政倚着身后的树,若有所思地望着夜空,寡人不在,他们坐不住的。
吕不韦如今在封地装睡,但拜访者依旧众多,朝堂上尚有一小拨势力。赵太后幽居甘泉宫,心有不甘,与吕不韦私下联合,欲杀秦王以成王弟蟜取而代之。
成蟜不成器,容易控制,一旦得手,秦国朝堂又会是这些人的掌中玩物。
蒙骜出征,秦国兵力被抽走。咸阳诸宫殿林立而不设城墙,打起来放得开,实在机不可失。
人生的机遇说一不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谁能坐得住?
第17章 让你知道什么叫
三天后,秦王依旧杳无音讯。若是换做别的国家,王宫早就乱成一团,然而咸阳依旧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昌平君依旧斗鸡走马长安道,王翦依旧磨刀霍霍烤肉吃,他儿子王贲和蒙恬扛着枪剑到处找人干架,蒙毅跟在后面跟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样收拾烂摊子,就没有一刻是闲住的。
大清早的,廷尉王绾把今日份的狱讼刑罚的奏书摞在案上,咬着笔头哼着小调,一边批一边背诵大秦律法。这还是他特意让人谱的曲子,简洁明快,通俗易懂,下属再也不用担心背不过秦律啦。
没多久,长史李斯走了进来。
廷尉是秦国最高司法审判机关,其长官也叫做廷尉。而李斯现任的长史,是隶属国尉之下的二把手,掌管情报的收集和一堆派出去离间六国的间谍。如今秦国国尉自武安君白起之后就空悬着,李斯虽然职位比王绾低,两个人却都是直接向秦王负责的,拥有很大的权限。
一见面,李斯向王绾行了礼。
王绾瞅了瞅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到朝堂就打了鸡血的年轻人,咬了咬笔头,歌也不唱了,把属官都轰了出去。
人走干净了,王绾一指旁边的坐席:长史请座。
李斯道:我派出去的人找到大王了。
王绾一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李信还在。
王绾松了一口气:没受什么伤吧?
李斯道:大王没有,李信肩膀中了一箭,还有一个魏如。
魏如?王绾咬了咬笔,这个人深藏不露,看不清楚。你盯紧点儿,别打草惊蛇。
李斯点了点头,不过依照大王的指示,我们的人只是暗中跟着,没有露面。
王绾道:三天了吧?那几位还真沉得住气。
李斯摇摇头:坐不住了。昨晚吕不韦已经到咸阳了。
王绾一笑:动作还挺快。等吧,大王说了要等他们反了再出手,王翦昨天还问我家里有没有狗肉,好久不吃馋得很了。
李斯笑道:看来王将军等不及要杀狗了。
离开廷尉后,李斯上街买了一份狗肉送到了将军府。
与此同时,咸阳驿馆中,一探子翻过屋檐,悄悄潜入了一间房间。
房间里有些昏暗,点了一只香炉,青烟袅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中央,身边的黄金散了一地。他从将一块黄金对准了窗外的淡淡天光,看了看,扔到一边,又拿起一块。
探子望着这一地的黄金咽了咽口水,道:吕相,李斯从宫里出来去了一趟王将军府。
吕不韦看也不看他一眼,哦,去做什么?
买了两斤狗肉送过去了。
倒是清闲。他们在等着我们上钩呢,都别急。
是探子就要退下。
忽然吕不韦叫住了他,扔了个什么东西过去。
探子接住,展开手一看,是一块黄澄澄的金子。他大喜,吕相?
赏你的。吕不韦又将一块金子随手扔了,知道这些我为什么要扔掉吗?
探子摇头。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吕不韦抬手看着清光中的黄金,因为反出来的光不够好看。
探子:
金子不就闪金光吗,您是要多好看的啊
吕不韦摇了摇头,叹息似的:最好看的黄金,你见过一次,其他的就再也入不了眼啦。
是是是、吕相说的是。
下去吧,帮我把这封信送给赵太后,让她沉住气。
是是是
探子又要退下,吕不韦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政儿找到了吗?
尚、尚未我们的人搜遍了咸阳附近的县城和乡里,尚未发现
吕不韦抬手打断他:去山里搜。找到就杀了吧。
探子一抖:是!
入夜。
赵政第二次来到空间。
这一次他比上一次平静得多,但是见到了嬴政,还是扑过去抱了个满怀。他不无委屈道:先生,我遇刺了。
嬴政本想把他从身上扒下来,看见那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时,心软了一下,改成轻抚赵政的头发,道:有没有受伤?
赵政道:没有,我和李信还在山里,离咸阳还很远。
他说着抱紧了嬴政,先生,山里好黑,还有蛇,我被它咬了,好疼。
嬴政:
要不是他也在场,他差点就信了。
那条小花蛇确实咬了赵政,但是转眼就被赵政从胳膊上撕下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赵政丢进了煮沸的汤锅里,而后者全程一点表情都没有。
快准狠,连李信都呆了一下。
嬴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中毒了吗?咬在哪里了?
赵政捂住了手臂:在这里,李信说有毒,我也觉得头晕眼花,好难受。
嬴政回想了一下,他记得李信说的是没有毒。
赵政还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先生你怎么不说话。
嬴政:难受的话,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吧。
赵政立马抱住他,生怕他跑了似的:现在也不那么难受了。只要先生在,我什么都不怕。
但是,你现在不需要先生了。嬴政按住他的双肩,将赵政从怀里推开一些,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先生在不在其实无所谓了,对不对?
不,先生不一样。先生是又要离开我了吗?赵政看着嬴政,这一刻,他的眼睛竟是有些湿润。
嬴政道:没有,先生只是问一问。你长大了,不该再这么依赖先生,有的事也不能再和先生做了。
他说着将赵政的手从腰间拿开,叠在一起,送回到赵政身前,像这样的拥抱就不可以,懂吗?
赵政眸光动了动,嘴唇微启,却什么都没说。
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的感情啊,十七岁的少年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压在心底的思念,并不是出于对长辈的敬重。
当时隔多年,他在这方空间里第一次与久违的故人重逢时,他才陡然发现,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爱意,就像燕丹说的,男人喜欢女人一样的爱意。然而这一点卑微的爱注定只能默然埋在心底,做一颗不能生根发芽的种子。
他有无数次念头想要把这个人按在怀里,把他关进最璀璨华丽的宫室,用最巧夺天工的服饰装点他,让他永远只能属于自己。
但是,这些疯狂的、偏执的、充满占有的想法,他一个都不能说。
一旦说出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秦国的王,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先生,听上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了?嬴政的声音将他从挣扎中唤出。
赵政急忙低头,频繁地眨了眨眼睛,带着极轻微的颤音,低低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先生不要我了。
嬴政垂眸看着他:怎么会,你永远都是我的学生。
是的。我永远都是
永远被禁锢在这样礼节分明、不可逾越的关系中,仅限于师生,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赵政默然后退了几步,朝嬴政行了一礼:学生困倦了,先生可以送学生回去吗。
他需要静一静,平复心一下情。
嬴政颔首:好。
他正打算让系统送赵政回去,然而又忽然想到什么,让系统换了一件狐裘,山里冷,不要着凉。
他正要将狐裘递给赵政,忽然系统发出了警告,无数的金光像是受惊一般飞扬着散开,一阵天旋地转。
监测到危险,有人行刺,遣回宿主。
嬴政在系统机械又略显紧张的声音里清醒过来,有些迷蒙地眯了眯眼。在他对面,赵政倚在树边,也是刚刚清醒。
赵政猝不及防从空间里出来,觉得脑子昏沉,便甩了甩头,结果视线无意扫过嬴政时,忽然定住了。
那一刻,他的目光非常复杂,意外、茫然、失神,甚至有些不解。
嬴政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也定住了。
一件雪白的狐裘铺在他身上。
是系统里换取的那件。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大王,公子!李信李信比他们先醒来几秒,打断了这种窒息的沉默,一手一个把赵政和嬴政丢到了马上,他翻身上马,猛的一踢马腹,我们被发现了,走!
山里一片漆黑,回头看,只见无数火把迅速向他们逼近,随之而来的还有连绵不绝马蹄声,火光照亮了那些人的盔甲和枪戟,一片此起彼伏的银光。
前方一片漆黑,李信完全是根据感觉狂奔,如果不小心掉进悬崖或者掉进河里,那就只能来世再见了。
嬴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顺手护住赵政,让系统点了一束烟花。
巨大的烟花在上空接连炸开,照亮了半边天幕,一瞬间恍如白昼。后面追兵被这一幕震撼,攻势一顿。与此同时,李信看清了前路,猛的策马拐进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
四下山势崎岖,这种窄路不易行军,能够有效阻滞追兵步伐。且十个有九个尽头都是悬崖,掉下去就粉身碎骨的那种。
借着后来的几朵烟花,李信很快策马到了山顶,这地形一如他所想,易守难攻。只有一条路能通上来,就是他们所走的这条,四面无路,都是万丈深渊。
山下,火光排成一条蜿蜒的长龙,一点点攀了上来。
李信回头对嬴政拱手:还请魏公子保护好大王。李信必战至力竭,至死方休!
说完,他提枪而下。
成蟜带着追兵赶上来时,与守在半山腰的银盔少年不期而遇。
少年右手中横着一柄银色长.枪,红缨翻飞,左手中一把弩,箭在弦上。他神色漠然,一个人就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不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就上不了山顶。
成蟜认得他,这位年纪轻轻就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被秦王破例提拔为郎中令的少年。他朝李信行了一礼:阁下,良禽择木而栖,我领兵千人,而你只有一个,现在袖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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