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亚宇来说，此时，他痛苦极了。
    三选一。
    太痛苦了。
    为什么不能三者都选呢？
    发财，谁不想？
    跟着秦堪发财，那是百分之百没有问题。他随便算算，跟着秦堪干的人，谁没有发财？
    就连秦帆这种人，一年也能赚一百多万。
    好吧，跟着秦堪赚钱去。
    可是又一想。做企业，那是要有真才实学的，还要有运气，这钱，并不是自己会装进袋子里来的。再说，做企业苦啊。
    他又犹豫了。
    继续跟着秦堪做秘书？
    秦堪现在的官还不大，再过几年，升职是肯定没问题，等他职务大一点，再离开他，那当然是最理想的，到那时，说不定钱也赚了，官也有了。
    但是，这日子要等到哪一天呢？如果和现在一样，那还不如不做他的秘书。
    他又想到了第三条途径，离开秦堪去乡镇做乡长。这是一条最常见的发展之路。
    一般的来说，干几年乡长，升书记应该是问题不大的。但是，回城，能不能做局长，那就是未知数了。
    想来想去，都好，又都不好。
    一想到钱，刘亚宇心里痒痒的，还是赚钱去。一想到未来，他又想继续做秦堪的秘书。再一想，做官，前呼后拥，今天这个饭局，明天那个饭局，手里还有权可用。心里又想做官。再说，有权了，钱不也就来了吗？
    刘亚宇煎熬了好一阵。他还在煎熬。
    秦堪喝着茶，悠然地看着刘亚宇在那里煎熬。
    秦堪想，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赚钱，不是很好吗？刘亚宇这种人，在仕途上还有什么大的前途？运气好的话，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局长。在江城，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要是秦堪帮他选择，秦堪一定会选择下海经商。
    如果他选择下海经商，秦堪准备把他安排在秦堪地产，去做姜薇的下属，帮她管管人事，或者办公室。
    作为地产这一块的中层干部，一年上百万的收入，不错了，刘亚宇也应该知足了。
    如果他选择到乡镇去呢？
    不会，他应该不会。
    到乡镇，和修行一样，多少年才能熬到回城呢？即使回城了，也可能是哪个局里任副职，如果是这样，一辈子也就完了。
    刘亚宇不会这样选择。
    秦堪想。
    刘亚宇还在那里权衡。
    秦堪淡定地等待他的回复。
    “假如我选择企业，我可以做什么呢？”刘亚宇开始试探。
    “企业的中管吧。”秦堪说。
    “中管？”
    刘亚宇有些吃惊，他在想，黄霓都可以做副总，凭什么我刘亚宇只能做中层管理者呢？
    他没有想到，秦堪所说的中管，是指的正规企业。
    做正规企业的中管，这还是秦堪有意提携他，要不，他只能做中管的副职，或者下层管理者。
    “如果我到乡镇去，估计可以在哪个乡？”刘亚宇问。
    乡镇，也分为三六九等。在不同的乡镇，升职的机会是不同的。在一类乡镇，升职，短的只有一两年，长的也不会超过五年。而在三类乡镇，短的一般也在五年以上，长的，就等于判了无期，一辈子不动都有可能。
    以秦堪在县里的地位，他安排一下刘亚宇的位子，应该不是很难的事。
    安排在哪里，就完全看秦堪的心情了。
    秦堪对于刘亚宇这个问题有些吃惊。
    难道他竟然有去乡镇的打算？
    哎，秦堪暗暗地长叹了一口气。
    人各有志嘛，好吧，随你了。我秦堪做到仁至义尽，你万一选择到乡镇，那我就尽量安排你到好一点的乡镇去吧。
    “我可以想办法安排在一类乡镇。”秦堪说。
    刘亚宇心里一紧，到一类乡镇当乡镇，求之不得啊。
    他见过从一类乡镇上来的乡镇领导，一个个都威风得紧，有权、有钱、有前途。
    这叫三有干部。
    还想这么多干嘛呀？
    既然到企业去只能做中层干部，那我何不在仕途上拼搏一把呢？做企业，最多就是有钱，而在仕途上，有钱有权，两者兼得。
    不需要考虑了。
    “我还是到乡镇去吧。”刘亚宇说。
    秦堪吃了一惊，真有这么傻的人吗？
    秦堪又补充说：“做企业，不是要你做黄霓她们那样的企业，而是姜薇的地产业，或者是江口重工集团这样的正规企业。你别理解错了啊。”
    秦堪特别强调最后一句话。
    “你别理解错了啊。”
    谁知，刘亚宇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坚持要去乡镇。
    “我还是去乡镇吧。”
    他刘亚宇对企业中层干部不感冒，累死累活赚点钱，又没有人来送礼，更没有人来行贿，想混到高层，还不知道到哪一年。
    他是见过姜薇的，也见过胖子，小个子的，比他们都低一个层级，他不甘心。刘亚宇决定，还是在仕途发展吧。
    当官，不管是那一层，都有人巴结。
    秦堪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就打电话了。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刘亚宇说。
    秦堪摇摇头，叹了口气，心想，小子嘢，你又一次错过了机会呀。好吧，你的官瘾这么重，那成全你算了。
    秦堪拨通了杨伟民的电话。
    “秦堪老弟啊，这么晚了，有什么好事？”
    秦堪哈哈一笑，“没有好事，求你帮个忙。”
    “说！只要我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刘亚宇的事，你帮他安排到乡上做个乡长吧。好一点的乡镇。”
    “他得罪你啦？”
    “没有，人各有志嘛，你就成全他吧。”
    杨伟民说：“老弟，你讲句实在的，如果他对不起你，我让他去一个贫穷的山区，让他一辈子在那里窝着。”
    秦堪故意走开点，免得刘亚宇听见，他说：“我许了他的愿，说给他弄个好一点的乡镇做乡长，在我身边吧，他也没什么心思了。你想吧，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县里上班有几天？谁做我的秘书，都会有想法了。我把刘亚宇打发走了，今后，你也别配秘书给我了。”
    杨伟民听完，笑着说：“我懂了。这样吧，我把刘亚宇安排在枫树乡。不过，今后他有没有发展前途，那就是他的事了，与你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