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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替身”影卫——头置簪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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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的眼睛看着影七,幽深悠远,仿佛沉浸在某些画面之中:两年前朕登基,曾下旨龙涎香此后只能为帝王所用,攒到如今,数量已经不少,域外进贡的也有,可惜你一直未有机会闻过喜欢吗?
    喜欢。龙涎香幽雅清香,很柔淡,不刺鼻,又有着隐隐的侵袭性,只是在它的盘绕范围内站了一会儿,动作间便觉衣履皆是它的香味。
    影七喜欢它恰到好处的亲近。
    离行瑾果然满意地笑了笑,眼神却寸寸凉了下来:为何吃了酱肉会吐?
    影七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在帝王的步步紧逼下终究不敢撒谎:属下觉得有些腻。
    他鼓起勇气,轻声道:属下不喜欢吃。
    他真是被宠坏了。
    说出这句话时,影七心想。
    可少将军是少将军,影七是影七,他是替身,不是另一个少将军。
    离行瑾突然紧紧抱住了影七,下巴轻抵在他的头上,摩挲着影卫柔软的发,似是心疼又似是愉悦地哄道:不喜欢以后都不吃,是朕疏忽了。以后无论什么,东西也好,人物也好,喜欢不喜欢,都要跟朕说实话,不要委屈自己,知道了吗?
    影七点了点头。
    陛下给人的感觉是冷的,胸膛却火热,他被这片温热包围,甚至能听清对方心脏跳动时流动在血脉中的汩汩热血。
    不像他,明明是练武之人,身体的温度却常年温凉,像是怎么都染不上热度的凉玉。
    见他乖乖同意,离行瑾指尖勾起他一缕软软的黑发,在手中把玩,道:那好,朕问你。
    喜不喜欢练字?
    影七身体一僵。
    诗赋?
    微不可见的摇头。
    棋画?
    影七尝试挣脱离行瑾紧箍的双臂,眼神游离:陛下恕罪,属下污了龙袍,去清理干净。
    离行瑾不为所动:外面那些人是死的吗,用得着你动手?
    他继续前面的话题:虽然不喜欢,但是不能不练,到时候朕总不能事事帮你。
    什么事?影七困惑。
    说实话,对以武力立身影卫来说,学的是杀人之道,做的是酷吏之事,文赋好不过锦上添花,若没有,识文断字也不是不可以。
    影七想不到以后有什么事是要自己用文赋解决的。
    离行瑾含糊道:万一以后有哪个不长眼的,拿这些东西欺负你呢?朕不能干看着吧。
    他放开影七:你胃里不舒服,正好葛太医那里的药膳应该配得差不多了,朕叫他来给你看看。
    说罢,他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李方全!给朕滚进来!
    天色昏黄下来,屋里没有点灯,光线暖暧,一直在屋内的人不会察觉,从外进来的约莫会有一阵捉瞎,离行瑾想了想,还是坐在榻上,将内衬下摆的那片红色彻底遮住了。
    李公公果然候在外面,进来时哎呦一声,谄媚道:陛下恕罪,老奴实在是担心七卫大人的身体,所以便想着在殿外候着。这不?可巧陛下吩咐。
    离行瑾冷眼看他好赖话邀功一通,道:阿七胃部不适,去请葛太医,哦对了,他和人玩闹比斗,身上留了些小伤,顺便叫太医带些伤药来。
    影七倏尔转头看向离行瑾,眼神疑惑又惊异。
    明明他连动手都不曾,就是耍了个花招避开那个刺头,用了些内力不小心崩开了一两个小伤口而已,陛下怎么也能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影七怀疑陛下刚刚脱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他的。
    李公公应下,离行瑾又道:你亲自去罢,把自己身上的伤也看看。
    李公公面上立刻浮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来,遮下了眼中的异色:多谢陛下!老奴这就去。
    那这龙袍?李公公转身时看到沾了秽物的龙袍,眼皮抽了抽。
    陛下当真是对这位影七上了心了,这龙袍都被弄成这样了也不曾动怒,还要给对方叫太医呢。
    拿出去洗了。李公公小心抱着龙袍走了。
    离行瑾这才从榻上站起来,将身上白色里衣也脱了下来。
    面对离行瑾那小麦色肌肉线条流畅的裸露上身,影七眨眼,马上闭眼,又睁开,神色紧张:陛下你受伤了?
    这下他确定自己之前闻到的淡淡血腥味是离行瑾身上的了。
    他见那白色里衣上的红色血迹靠下,约莫与腰胯齐平,但见陛下腰腹部没有伤口,目光不由慢慢下移,停在了一处。
    脑袋瓜里乱想什么呢?离行瑾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浑身发硬,一把把里衣扔了过去,哑着声音道:朕能把那里伤了?你给我过来!
    他口不择言,连朕都顾不上称了。
    影七头后仰,抱住了扔过来的里衣,总算松了口气,乖乖走过去:那这些血迹?
    旁人的。离行瑾想起提刑司诏狱中的事,不欲多说,凑近他淡道:明日你有空便拿去洗了,莫要叫人看见。
    影七并不多问,点头应下,陛下把这事当作隐秘,他想了想,便把衣物藏进了沉香柜中,还重新拿了件新的出来。
    眼神游离在离行瑾未着一物的健美胸腹上,影七双手捧着新的里衣,往前递了递:陛下。
    离行瑾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六块腹肌,瞅他一眼,嘀咕:该听话的地方不听话。
    该主动的地方也不主动。
    过来替朕更衣。
    影七刚笨手笨脚给陛下穿上里衣,葛太医便来了,正在外请旨。
    离行瑾出声让人进来。
    葛太医躬身入内,鼻尖轻动,眉头便是一皱,身为医者,嗅觉本就稍强于普通人,他又为此专门用药物强化过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因而强过旁人数倍。也因此,他一进寝室,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葛太医不动声色跪拜陛下,余光见屋内光线昏黄,陛下与卫七大人双双站立,陛下在后,紧贴卫七,因离得极近,地上人影重叠,不分彼此,形容十分暧昧。再联想刚刚闻到的腥甜之味,之前李公公来叫他时特特嘱咐他说卫七大人身上有伤,陛下要他带些伤药的话,不由老脸一红。
    那,那种伤,说真的,他在宫里当了这些年的差,也是第一次经手啊。
    第16章
    葛太医不由暗暗后悔没叫上自己新收的小徒弟,他那小徒弟市井出身,颇通男男事后之伤,一会儿陛下要问起,也能麻溜地说出个一二三来。
    虽说医术相通,要他来定是也能看的。
    可这毕竟是陛下的第一次,对象还是身份特殊的影七,葛太医觉得自己再慎重都不为过。
    小心为影七把过脉后,葛太医道:卫七大人这是伤着了,东西没问题,但吃得多了难免烦腻,还是换换口味的好。
    影七得了陛下承诺,知道对方不会再逼他吃酱肉,一身轻松,闻言摇头:不会吃了。
    离行瑾面色一僵。
    影七方才说不喜欢,他便想通了,怕是这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吃这些,只是因着他喜欢所以才默默迁就罢了。
    这让他胸口发热的同时又生出一丝隐隐的欢喜来,宋琦曾这般照顾过他的心思,是否对他也有过哪怕一点点除君臣之外的情愫?
    冷寂长明宫中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毕竟不是假的。
    他承认开始待宋琦并不如何好,那时候,先帝刚刚崩殂,太后手伸得长且迅速,一个孝字压下来,就将不过十岁的他困在了长明宫,朝臣都说不出不对来。
    大将军虽厉害,却也在诺大宫墙包围的皇宫里碰了壁,苦思之下便决定要将自己的养子送入宫中,做他的伴读。他并未表态,其实心中是不乐意的。
    他见过大将军的那名养子,比他还小个几岁,稚气囫囵的一团,于他不成助力,反倒是阻碍。
    于是那一团小东西瑟缩着被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只简单吩咐宫人照顾着,便没再管了。
    宫人因着太后的意思,以未来帝王不应沦于口腹之欲为由暗中苛刻他的膳食,这团子一身软肉,又是大将军之子,宫人定是不敢为难的,他的漠然,或可更能让这小东西过得滋润一些。
    那时他以为发生在他身上的这种匪夷所思的窘迫无人会知晓,也无人在意。他忍着腹中轰鸣,在长明宫灯下伏案挥毫,一字一句皆是彻骨的杀气与隐忍,直到他亲眼见白日里那只仿佛风吹便能倒下圆溜溜滚去老远的团子,抓着满手油纸都包不住的酱肉,小兽般轻快利落的从紧挨寝室墙壁的宫墙上翻下来,两条小腿倒腾到他面前,不住把油纸包往他面前送,奶声奶气又莫名豪气冲天:殿下,吃!
    最后他将桌案上的纸笔收起,拿那刻满锋芒的废纸包了油纸,盘腿坐在长明宫殿的石阶下,就那么就着墨色宣纸吃完了对方从厨房偷来的已经凉了的酱肉。
    吃完,他还用手沾了那赤红甜酱,在台阶上给叽喳不停的小团子勾了个小食铁兽,几年前川州刺史来京,曾带来过那么一只,全身黑白两色,四肢粗短,圆脑圆耳,据传很是凶猛,在他看来却颇有些憨态,和身旁的这只莫名相像。
    那以后,寂寂长明宫中,他便有了一伴。
    此后经年,都未曾变过。
    但终究还是变了。
    离行瑾心中的欣喜慢慢冷了下来。
    是了,宋琦退宫为将的那些年,因着他在朝堂上的种种暴虐荒唐行径,两人的关系已经慢慢疏远了起来,从前那个追着他跑、小小的心里只装了一个长明宫太子的奶娃娃已经成为了过去。
    而宋琦退宫之前他做的那件事,也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属于他的阿琦彻底被他推开了。
    从此,朝堂之上,宫城内外,只有君臣,没有其他。
    离行瑾看着如今端端坐在他身旁的影七,心中又一次庆幸起来,如果只有忘却一切,宋琦才能彻底属于他,他宁愿宋琦永远不要想起两人前尘。
    纵那对他来说,重逾一切。
    然他已经退无可退。
    葛太医给影七把完脉,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陛下和影七一个仿佛神游,一个若无其事,似乎都没有要继续下面话题的打算,不由暗暗捉急,这连提都不提一句,要他如何把伤药拿出来再细细叮嘱两句?
    陛下是头一次,卫七大人想必也是的,这第一遭就不小心见了血了,下面不仔细把伤治了,往后的兴致怕也要大大受影响。
    葛太医余光看看这个,再瞄瞄那个,突然有些悟了。
    他摸着胡子,把药箱里的伤药取出来,递给了影七,一脸体贴道:卫七大人不必羞于开口,饭饱思欢,欲念宣泄都乃人之常情,只您和都经验尚浅,这伤到了什么程度,还要如实禀报医者才是。
    影七没明白葛太医说的思欢、宣泄是何意,略一思索,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吃饱了就想活动活动筋骨,找人打架的事,便也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当是承认了自己是打架伤的。虽这事跟他没关系,但陛下不想让人知道的事,他也只能帮忙瞒着。
    影七胡乱应付:没有大碍,就是伤口裂开,出了点血,不疼。
    葛太医没忍住嘶了声,那等地方,都裂开出血了,还不疼??
    他仔细看垂眸不语的影七,忍不住心生佩服,又有些心疼,到底是替身,卫七大人被陛下这般折腾,却不敢言语分毫,想来陛下纵然喜他与少将军相似之处,却也因着不过鱼目之身,对其并不疼惜。
    离行瑾回神只听影七说无大碍,便也跟着点头:小伤罢了,你把伤药留下,朕给他抹上就好,退下吧。
    葛太医诺诺称是,在离行瑾的提醒下把配好的药膳方子留下,背着药箱一脸复杂的退下了。
    宫中腌臜之事不知几何,他若事事不平,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早搬了家了,更何况这还是帝王之事,他便更管不了了。
    只是思及卫七大人垂眸不语时仿似万般委屈压于心中的隐忍模样,葛太医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罢,罢,待他改日偶遇了卫七大人,再私下好好叮嘱一番就是了。
    陛下一向暴虐妄为,看上去虽是一副多情风流模样,但骨子里最是无情邪佞,如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无人可近其身,只有一个格外不同的宋琦被其捧成了心上血了。
    今日这一遭,只怕卫七大人伤身又伤心,最是难熬了。
    此时的离行瑾自然不知道,他的暴君形象在葛太医心中又被加深了一层,他把伤药打开,抹了一点在手上,挑眉看向影七:脱啊,给你惯的,要朕来?
    影七一懵,本以为陛下不过说说,没成想要假戏真做到这种程度,忙道:陛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打量窗外,把桌上被离行瑾打开的瓷瓶盖上,握在手中,道:天色不早了,属下这就告退,陛下晚安。
    晚安,离行瑾重复了句,果见听得这话的影七立马拔腿要跑,不由笑了笑,赶在他迈出第二只脚前,不紧不慢的加了句,你出了这门,朕就安不了了。
    今日李方全他们只收拾了朕这一间寝室出来,影七不睡这里,难道要去睡柴房?如此,你说说,朕心中还能安吗?
    第17章
    影七僵硬地躺在雕花木床上,一向古井无波的心里头一次记恨上了什么人。
    那李公公是不是故意的?为何已经得了陛下吩咐,却连他的住处都没有收拾妥当。
    而且连告知他一声都没有,若是给他提前知道了,他也可以有个准备。
    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可能干脆溜走去别处留宿,他除了是陛下的随侍影卫之外,还承担着另外一项重要的任务陛下的宠臣。
    影七至今没有想明白自己和陛下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如同他不清楚陛下身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血迹一样,陛下吩咐,他便听了。
    因为影卫不需要过去,面对陛下的命令亦不需要理由。
    他也没有记忆和过去可言。
    可他总隐隐觉得,自己的过去并不是像影六说的那样,无关紧要且毫无意义。
    他想要记起来。
    哪怕他据说只是毫无背景的个孤儿,被影卫营吸收,才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胸口处的玉佩在无边夜色中泛着微弱的暗光,影七下意识抓住了它,将它的光芒覆盖在手心,被肌肤染得温热的玉佩慢慢将热度回馈给他,影七握紧了,一种烫人的灼热和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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