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猎龙(二)
“这些人怎么了?”
陈太阿吃惊地指着远处冲过来的人群问道。
“别问那么多,好好看着。”
萧澈把陈太阿仰起头按了下去。
说完只见那小渔村中,无论老少忽然皆如患了失心疯一般,一边嘴里发出出呜呜的怪叫,一边手中提着或是猎刀或是农具从小渔村中冲了出来,他们全然无视躲在渔船中的萧澈跟陈太阿,径直朝着远处冰面伫立着的老人跟银发男子奔去,那情形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猛兽遇见了猎物一般。
“果然是冲着那头龙去的。”
望着这在冰面不停滑倒但还是疯狂去朝前狂奔的人群,萧澈在心里暗叹道。
跟一直处于状况之外的陈太阿不同,那银发男子一出现萧澈便已经确定他就是那头化成人形的妖龙,同时也确认了那弹琴的老头的确是妖龙的朋友。
“所以盯上那妖龙的应该就是她了吧,能同时控制这么多人的神魂,这人看来不是魔族应该就是阎狱的高手,不过这两个势力已经有胆量动龙族的人了吗?”
他目光看向冰面的阴影处在心里嘀咕道,不过当他的目光重新落到那群疯狂的渔民身上时眼瞳骤然一缩:
“是了,因为怕跟龙族撕破脸,所以一直不敢露面,看来这妖龙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这些人不惜跟龙族撕破脸也要拿到的。”
“不行,那个老人家有危险,我得去帮他!”
眼见那群发了疯一样的人就要冲到老人跟前,陈太阿终于按捺不住了,说着就站了起来。
几乎在他站起来同时,萧澈抬手“啪”地一声往陈太阿腰间一拍,陈太阿整个人便定住了。
“还是这样管用些。”
萧澈叹了口气道。
看着陈太阿那愕然不解的眼神,他接着道:
“如果我没猜错,那老头要带你认识的,就是我们等的那头妖龙。”
闻言陈太阿一双大眼睛中的不解转作了震惊。
“但是很显然,还有跟我们一样在等这妖龙的人,所以你冷静一些,现在这些人不可能伤得了他们,相比上去帮忙,搞清楚这背后要害他们的人是谁更重要,否则你我只会提前暴露彼此,最后别说帮忙性命说不定都会搭在这里。”
萧澈神情严峻道,他自己也没想到,原本一件简单事情的,此刻居然变得这么复杂。
听到这里陈太阿的神色才冷静了一些。
见状萧澈算是松了口气,他现在才告诉陈太阿,一来这些原本只是他的猜想,二来是怕陈太阿大大咧咧的性格露陷。
“先好好看着吧。”
他怕了拍陈太阿,然后视线重新回到了前方的冰封的海面上。
正如萧澈所料的那样,这群毫无修为可言的渔民根本就没法对那老头跟妖龙造成上海。
在他们距离两人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那弹琴的老头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道风雪顿时应声而起,将最前面的一圈人直接撞飞。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样子我们这一曲是弹不玩咯……”
老人抱着琴站了起来,他一脸遗憾地看了那银发男子一眼。
“是啊,我本来还想去你说的那间庙里温一碗酒吃呢。”
银发男子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着他双臂垂下,一脸傲然地对着身前夜色喊了一声道:
“阎狱的小鬼,出来吧。”
不过除了那群依旧疯魔般冲过来的渔民,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你阎狱想杀我,却不又敢亲自出手,是在害怕我龙族的报复吧。”
银发男子冷笑了一声。
“我敖霁虽落魄,但还不至于连区区几个凡人都对付不了,你这是瞧不起在下吗?。”
他话说完,手中玉笛一挥,面前冲过来的几人就如同遇上一记无形闷棍一般应声倒飞而出。
无论是那老头还是这银发男子,很显然对那些被控制了心神的村民下手都留了余地。
“两位前辈一个妖族大儒,一个龙王之子,小女子可万万不敢瞧不起。”
一个十分空灵的女子声忽然在夜色中回荡。
而她话刚说完,一串清脆的铃铛声急促地响起,紧接着一道白芒在夜色中飞射而出直射那银发男子。
银发男子一皱眉,右手猛地一爪朝那白芒抓去,陡然间夜色中出现了一道金色的抓痕,直接将那道白芒撕碎,立时化作一块块镔铁的碎片叮叮当当地落在冰面上,原来这白芒居然是一柄飞剑。
而银发男子这一抓之间他手臂上衣袖迸裂,露出一只布满了金色鳞片的手,模样十分骇人。
“龙族的身体跟天赋当真叫人妒忌,难怪主上要等到现在才愿意动手。”
那女子的声音再起。
随着她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缠绕着赤色流光的符箓,这张诡异的符箓就好似一轮赤月一般悬在二人头顶的天空。
“敖霁大人可识得此符?”
女子咯咯一笑道。
而那敖霁在这道符出现的那一刻便如同石化一般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道符箓。
“龙族……削骨龙符。”
他如同失神了一般地喃喃道。
“没想到敖霁大人被逐出龙族这么久还能记得这道符,相比龙王爷会很欣慰吧。”
女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道:
“毕竟,这削骨符是专门用来削去龙族叛逆者龙骨的,只有每任龙族之主才会炼制,相当少见呢。”
“这削骨龙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敖霁咬牙怒吼道,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的他,此刻开始慌乱起来了。
“敖霁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女子又是咯咯一笑道:
“这世间除了您的父亲,还有谁会炼制这削骨龙符?”
“是……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敖霁颤声道。
“您说呢?”
女子冷笑道。
她这话说完,敖霁头顶的那道龙符忽然爆发出一道十分耀眼的赤色光华,一道道赤色流光如血线一般包裹住了敖霁。
而此刻的敖霁则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一般颓然跪倒在地,他满脸凄然地放声道:
“父皇,您当真就这么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