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66)
奶奶,你别忙活了。宋景文不禁失笑,再一看谢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带了东西过来,撞了他一下,打趣道,又不是走亲戚,都是回的自己家,你还那么客气干什么?
哟,这可当不得你的家,那三层的小楼才是你们俩的家,咱们这破屋子沾不得这种光。
听声识人,人未到语先扬。
胡秀身上穿着崭新的碎步袄子,看着比以前还要富态,只是这幅嘴脸可没从前那般可爱了。
二婶啊,你这一大早就吃鱼了?挺会挑刺啊。宋景文毫不客气地呛了回去,嘴角噙着不冷不热的笑。
胡秀一噎,哼了一声,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新鞋似的,刻意在地上磨了磨脚,我们可吃不起鱼,你们回来蹭饭的?没买菜吗?
胡秀绕着宋景文和谢风走了两圈,啧啧地摇头,蛋糕也没有吗?还有我听说有那个啊,曲奇饼干,怎么没带点儿过来,敢情你一点儿没想着你爷奶。
好吧,吃货的本性还是没改,只是浑身上下都弥散着一股子铜臭味,某些人手里抓了钱就会膨胀起来,真是抠门,都是大老板了,还让你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们吃些清汤寡水的,说出去名声可不好听。
宋老太一拍桌子,冷眼看着她蹦跶,指着她的脑门痛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才消停几天又开始了,你真是没救了!蠢货,老二也是头脑不清醒,听了你这害家精的话。
胡秀赶紧去给宋老太顺着背,哂笑道,娘,你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为了大侄儿的名声着想嘛。
宋老太是老了,但还没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恨恨地骂道,你有那好心都不撺掇着老二要分家了,怎么着,不想过了,你就吱一声。我给老二做主休了你这妇人。
胡秀又气又急,一提休书她心里就发虚,摸着肚皮讨好地笑道,娘,这不是我肚子有娃了,孩他爹心疼我嘛。
胡秀仿佛又有了底气,吊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宋景文脸上的表情,再说了,大侄儿的那个车行不是不要了嘛,这本来就是宋世海和宋世山一道照看的,老三都没什么意见,我让宋世海把铺子整小点,折点儿现银子花花怎么了?
难怪宋老太的法子都没法使呢,不成想肚子里有了个小的。
宋景文冷不丁地开口,似笑非笑地牵着嘴角,这车行什么成二叔的了,我又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了。
宋老太怒火中烧地啐了一口,看着胡秀已经显怀的肚子又气不打一处来,要不看在你有了身子的份上,我非撕了你这张嘴!
都是那死老头子,非说家里日子好过了,这孩子来得是时候,是家里的福星,得金贵着养。
呸!宋老太不尽信也不敢不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宋景文的手指在桌上敲子,不点头也不摇头,笑眯眯地看向胡秀,二婶,车行吧,也不是不能给二叔。
胡秀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直勾勾地看向宋景文,我们要的也不多不是,你那么多家店分你二叔一个也没什么啊。
谢风先是忍不住了,二婶真是变得越来越陌生了,他贴心得给宋老太揉着肩,悄声道,奶奶,您别急。
二叔在车行干活我是开工钱的吧,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奶奶给他开的工钱。这车行我早就交给奶奶了,难道二叔一个月四两银子还不够使?
宋景文打量的眼神让胡秀有些不自在,她瞪着眼睛,要是车行落在了宋老太的手里,分家的时候还得给别人一份。她咬牙切齿,她就说老三怎么那么轻巧就松口了。
宋景文接着道,你要是觉得工钱不够,也成。奶奶,你把二叔辞了吧,那么高的工钱我不信找不到人,大不了重头培养,也比被自家人从后面插上一刀的好。
谢风在宋老太的肩上捏了一下,宋老太这才像是醒悟过来,恍然道,早知道就不该给你们开那个头,留着你们的私房钱,到了了还惦记上我们老的东西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胡秀有点怵宋景文,但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横行,腆着脸笑,娘,您说的哪里话,自家人哪有外人用的顺手放心。我咬的也不多啊,这不是为了您未出世的大孙子嘛。
胡秀换了个坐姿,有模有样地捧着肚子,您说宋景文发达起来了,我这做婶婶的还是以前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过得太寒酸了不是让娘家人笑话嘛。
说得好!宋景文拍着手给胡秀鼓掌,所以这就是你天天顶着自家人的身份去酒楼白吃白喝,还带了一帮子的娘家兄弟去蹭吃蹭喝。甚至连拾叁的账都敢欠了,你是真不知道我那厂子有多重要,整天的盘算着去套我手底下人的话。
你不会是惦记上布丁的方子了吧?宋景文幽幽地说道,拉着谢风坐了下来,喂了颗香得冒油的花生米。
宋老太的腿脚利索得很,气冲冲地一巴掌甩到了胡秀的脸上,混账东西!你简直是要气死我,你现在就给我回娘家去。
胡秀这才真的慌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娘,不是,我没想过,宋景文他胡说的。
这句话算是踩到宋老太的底线了,她哪听得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说乖孙的不好,她使劲一推,动作间刻意避开了胡秀的肚子,真的是忘恩负义的东西,现在还编排上景文。我告诉你,十个你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呸!
老四,老四!宋老太扯着嗓子将在家温习功课的宋世林叫了过来,态度强硬地决定了,你去镇上把老二老三还有你爷爷叫回来,这媳妇咱们家是无福消受了。这段时间把胡秀送回她娘家,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休书一封!
宋世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胡秀被吓住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娘,您说我说啊,我真的没有,我没要打听。
胡秀见宋老太依旧不松口,慌里慌张地就给宋老太磕起头来,一点儿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鼻涕眼泪混了一脸,娘,我知道错了,我求您了,您把我送回去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我,我,胡秀攀着宋老太的腿,口不择言道,宋正浩指使的我,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宋老太恶狠狠地拧着眉毛,狐疑地盯着她,胡说八道!宋兴卫你公爹的亲二哥,他儿子怎么可能干这事!
胡秀见宋老太不相信,又赶忙地去拽宋景文的裤腿,大侄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他说他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迟早是要倒台的。我,我这才想要另谋出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啊。
情真意切的哭诉,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宋景文不露声色地将宋老太往外一带,打算商量一下,谁知胡秀以为两人是不相信她,急得扑倒了宋景文,恳切地说,我手里也有他的小辫子,我不会真的让他拿到配方的,你信我。
谢风掰开胡秀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劝道,你慢慢说。
宋景文停下了脚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胡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抹脸畅意地吐了口气,去年险些要了你命的那场病,就是他把你推进河里的!孙华强告诉我的,宋正浩就是被他威胁拿不出钱了才出此下策的。
宋景文危险地眯起双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双拳紧握在身侧,一个赌徒的话你也信?
胡秀张着嘴巴,一个劲儿地点头,就是因为他爹对你的痴傻心生愧疚,觉得是他没驾好车的缘故,一直贴补着你反倒亏待了宋正浩,他这才起了歹念。
一下子就说通了,难怪和孙华强初见时他就被骂怎么没被淹死在河里。竟然不是因为说顺嘴了,而且这中间还有着一段故事。
大抵是看着宋景文发达了,宋正浩也跟着沾了点儿光,孙华强才想到去勒索对方。
谢风的指骨捏得咔咔作响,眼白上爬满了血丝,我去把他找过来对峙!
我好好的站在这儿,他又怎么会认。原身早在那场大病中死了,宋景文晦暗不明地瞥向胡秀,嗤笑道,要是真相不是如此,我就送你去牢里换他。
胡秀三魂六魄都快离了身,宋老太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你们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全都憋着坏要对付我家乖孙。
宋景文看着胡秀的面色发白,也怕她被宋老太打出什么问题,连哄带劝地将宋老太支开了。
晚间,谢风比早晨还要黏糊地贴在宋景文的胸口,扭动着身子,疼惜地揉宋景文的头发,你要怎么办?现在没有证据。
宋景文轻笑出声,这么乖八成是觉得今日自己受了委屈,他低头用下巴在谢风的发顶上蹭了蹭,没有证据制造证据,县太爷买了张橡胶床指定私库不足了,我们雪中送炭岂不妙?
别有什么罪恶感,那是他罪有应得。谢风的嘴像是抹了蜜,倒是反过来劝上宋景文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94章 滑雪
县太爷把这事应下了, 动手的时候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虽说杀人偿命, 奈何宋景文好端端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强行给宋正浩安上一个杀人的罪名是如何都不成立的。
县太爷办这种事最是得心应手, 收了宋景文的银子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杀人未遂加上偷窃, 也是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怎么说也得关上三五年的。
宋景文对这种结果还算是满意, 就县衙里的牢房能不能挺过三五年还真是难说,就看宋正浩的命硬不硬了。
二爷爷家来求情的人全都被宋老太冷着脸打发了,来一个她撵一个, 叉着腰在村里骂, 他要的是宋景文的命,现在不过是关上几年,我还没让他直接偿命算是便宜他了。
又落了两日的雪,宋景文和谢风闲来无事在房中燃着火炉,钻进被子里汲取暖气。
白锦荣颠颠地跑来了, 后面还跟了个李晓东, 这两少爷当真是富贵闲人, 玩乐才是正经事,自家的生意偶尔才照看一把。
白锦荣头脑发热地就要往卧房里冲, 被李晓东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哂道,你这个哥儿怎么随便往人家房里闯, 万一宋景文那厮未着衣呢?
他讪讪地缩回手,对着花红吩咐道,我们就在下面等着,你去通知一下你家主人吧。
花白从灶房端了一碟子的曲奇饼干送了上来,然后又回灶房去热牛奶了。
白锦荣不客气地捻起一块儿就往嘴里塞,吃得满嘴碎屑,对着屋子里的四个仆人指指点点,一看就不是大户人家栽培出来的,客人来了也不知道通报。风哥哥要是缺人和我说一声呗,我从府中调几个人给他就是了,何必自个儿去牙行买人。
李晓东探着脖子往楼上看,不赞成道,宋老板就喜欢自己调|教出来的,你说那么多干啥。
白锦荣哼了一声,要不是在镇上碰到了李晓东,他还生不出出门的心思呢。车金吾的时间都被京都来的那位何公子霸占了,叫他好不气恼,只能磨着牙自己去找乐子了。
宋景文和谢风从楼上缓缓行了下来,挑眉笑道,你们俩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外面不是还在下雪吗?
风宝贝,来这儿坐。李晓东朝谢风招手,当着宋景文的面挤眉弄眼,这边都焐热了,比别处暖和。
白锦荣放下两条腿直接上手抢人,风哥哥当然是和我坐在一处,自然不会是和你这种臭男人坐在一块儿。
李晓东嘿了一声,好笑道,现在倒是把自己当个哥儿了,刚还要往人家房里钻呢,不害臊。
这两人掐起来没完了,谢风小口地抿着牛奶笑,你们俩真是见面就掐,外面好像不落雪了。
四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有说有笑地打着桌牌,有什么押什么,到后面白锦荣输得惨了,耍赖地弄乱了桌上的纸牌。
谢风伸了伸腿,后仰着身子和宋景文偷摸着亲了一口,眯着眼睛笑,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咪,我去做早饭。
宋景文将人按了下来,在小猫咪的脖颈处吸了口气,我去做饺耳给你吃,虾仁的行吗?
白锦荣耳尖地听到了,手举得高高的,我也要吃,你们又偷偷地琢磨好吃的,我果然来对了!
李晓东比他还不要脸,自来熟地进了灶房,挽起袖子就要帮忙,可不就想偷吃的嘛。
宋景文一脚一个将人请了出去,骂道,你们吃过饭的还来蹭,要点儿脸吗?出去等着去,尽添乱。
谢风在另外两人地注目礼下钻进了灶房,先把酱调出来了,和宋景文知会道,他们俩说要在咱们家住上几日,刚巧外面又开始下雪了,路也不好走。我待会儿去把一楼的客房收拾出来?
宋景文也不是小气的人,当然没意见,利落地将一锅饺子盛了起来,他们想住就住着,咱家也不是没地方。你在家里待着太闷的话咱们去厂里转转?
谢风心动了一瞬间,转头舔了舔唇,纠结道,你放了他们七天假,工厂哪有人在。
宋子琛肯定在啊,宋景文不以为意,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他脑中隐约有了新点子,算了,去了也是干活,咱们得劳逸结合,先休息几日。
谢风一转身险些将手里的调味碟扔了出去,没好气地瞪两人,你们躲在门后干什么。
李晓东嬉皮笑脸地接过宋景文手里的碗,我来我来。
李晓东打着饱嗝,餍足地和白锦荣击掌,不时地还要夸宋景文几句,相欢啥时候卖这个饺耳啊,味道属实不错。我喜欢蘑菇馅的,虾仁的我可是都留给了风宝贝。
宋景文只撂下一句等着就上楼了,剩下三人在楼下大眼瞪小眼。
白锦荣右腿搭在左腿上瞎晃悠,恨不得黏在谢风的身上,才用过饭又喝起了奶茶,那个球球给我多放点。
花白颔首,省得。
三人也就一并抱着杯加了芋圆的奶茶饮了起来,谢风放下手里的杯子朝楼上探头,我去看看他干嘛去了。
李晓东嗐了一声,嘴里还嚼着芋圆,含糊不清地调侃道,新婚燕尔,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啊。我跟你讲,你得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不能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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