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49)
声音之大臊红了海滩上的一众村民,汉子暗自将这东西记下了,都板着脸掩耳盗铃地向尹献取经,尹小子,你这一桶的海参是从哪寻来的?
可怜尹献一个毛头小子未经人事就被一群糙老爷们围了起来,羞的捂住了贝贝的耳朵,东边的湾口处,那里有一堆礁石,水性好的潜入海中在礁石里摸一摸,就能摸到。
尹献余光扫过宋景文,心情复杂地扶额,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自从他把自己变相地卖给宋景文后,日子倒还算安逸。自己这位主子大概是菩萨心肠,总认为他年纪小,分配的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
可碰上谢小哥儿的事,宋景文的脑子里装的大概是浆糊。
那你们要怎么办,左右也不着急,等我和宋景文商量一下,让你们分批次的运到石坡村也行。谢风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劝解道。
宋景文听了一耳朵,兴致勃勃地插|进两人之间,挑眉道,要商量什么?
高云朗憨厚地摸了下后脑勺,笑道,最近鱼不好捕了,想着能不能跟您打个商量,海鲜分批的给您送过去,一次性捞不出来这么多。
宋景文还当是什么事,随口一提,你们捕鱼用的都是那边晒的渔网,还有没有其他工具?
这还真说到点子上了,高云朗意外地点了下脑袋,还有拖钓,滚钩钓,不如还没有渔网来得便捷。
谢风跟着附和道,滚钩钓特别又有趣,在一根竿上附结许多支线,支线再结大量钓钩,甩进海中能钓上来很多小鱼。
我明日同你一起,我去帮你。谢风完全没看到宋景文黑掉的脸,自顾自地跟高云朗自荐。
这怎么行,这才去一天,张嘴闭嘴都是高大哥,再去几日怕是玩野了,不知道自己夫君姓甚名谁了。
如果直接说不让谢风出海的话,他定然不高兴,还会觉得自己这个做夫君的太严格了。上一次不让他去别的村做长工的事都能哭肿了眼,这要是直言了肯定又会瞎想。
说到底,还是得怪孙翠给谢风灌输的一堆汉子为大的歪思想。
宋景文心里憋得难受,整个人趴在谢风的左半肩上,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啃出吻痕,我明日要和尹献去找电鳗,你是跟你的高大哥呢,还是与我一起?
谢风为难地看了看宋景文,又瞥了瞥高云朗,支吾道,这怎么一样,我和高大哥出海,捕到的鱼都是抵咱家的商品的,早日结清不是更好嘛。你是去玩的,有王满跟着就成。
虽说是站在宋景文的一方,但是他还是气得揉了揉谢风发烫的耳垂。宋景文脚下滚过来一只寄居蟹,顿生妙计,附耳道,我好像记得一个捕鱼的工具,效率特别高。你要不要试着琢磨一下?有了这个,一天就能捕回五天的量。
谢风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多日未造东西,手痒了。
夜间,高村长的客房内。宋景文画了一张图,推到了谢风的面前,这次的图纸没有之前的那么细致,宋景文心机地想要谢风多琢磨些时日,别轻易地又被高大哥拐走了。
滑轮,几个滑轮的共同作用下可以极大地减轻负担。宋景文为谢风讲解了一番原理,所以,另一端的绳子上可以绑一个铁笼子,将其沉到海底,待猎物进去后再将笼子提上来。宋景文又推过去一张图纸,地笼网、刺网、只进不出的虾网。这几样我打算卖给高乔他们,你觉得呢?
谢风张大了嘴巴,眼睛飘忽地盯住了宋景文的脑袋,崇拜地亲了他一口,你太厉害了吧,你的东西你做主就好了。
这种惠及渔民的捕鱼工具实在是砸在高乔的心坎上去了,尽管不是无偿的,但能够增大捕鱼量的东西都是宝贝。
玛吉诚惶诚恐地要拜谢风,您真是受神保佑的孩子!
谢风赶紧将人搀了起来,面色发红地摆手,您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就好,我在贾国出生,自然也是贾国人,您不用这么客气。
玛吉心里不情愿,面上却不再逼着谢风承认自己狄竺国皇室的身份了。
对于谢风来说,李家的船舱是隐秘性最好的地方了,他每日早早地就去船上研究滑轮,戌时才踏月归来。
因着船上的货物清的差不多了,方南玉也就没在船上守着,谢风落得清静。
所以,在谢风迟迟未归的时候,宋景文倒不是太担心了,悠哉地提着食盒去找自家的工作狂。
海浪拍打在海岸上,激起了阵阵水花。宋景文仰首,突觉今日的月亮不够亮,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灰雾。
宋景文推开船舱的门,里间没有一点儿光亮,更别提谢风了。桌上的东西凌乱地歪倒在木板上,入眼是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注:海参在前寒武纪就开始存在。《纲目拾遗》中论述道,生百脉血,治休息痢。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枫潇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愚昧的山民
宋景文慌了, 心脏一阵阵的发疼,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了后背。细密的丝线将他紧紧包裹住, 他微张着嘴,语气中带着颤音, 试探道, 小祖宗?谢风?别躲着了, 快出来。
依旧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 宋景文不死心地翻遍了各个舱房,浑身的黑气止不住地想往外宣泄。他一脚踹翻了案几,谢风的工具箱猝不及防地摔了下来。
他冷静地看着谢风视如珍宝的工具在地上滚了几遭,突然甩了自己一巴掌,竟是一时急糊涂了。他上辈子的职业素养去哪了,什么时候变成了只会乱发脾气的废物!
宋景文小心地趴在木板上, 唤出若基手机, sir, 开灯。
若基15号一言不发地照做, 宋景文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地上的脚印有些杂乱, 不排除是其中有自己的脚印。
宋景文耐心地从舱房找到了甲板上, 为数不多的货物也被抢走了, 他几乎可以断定谢风是被什么歹人掳去了。
宋景文在床上找到了几根草屑, 他贴上被褥嗅了嗅,并没有闻到村民身上长年浸泡于海上的腥味。
宋老板,怎么是您?
宋景文警惕地转过头, 眼眸中淬着冷意。
尹献头皮一紧,被这眼神吓得定在了原处,他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我见船上有亮光,就过来看看是不是风哥哥还没有回去。
尹献瞥着宋景文手里的手机了,被这会发光的砖头怔住了,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宋景文见状敛起眼眸,右脚稍动。尹献就大叫着转身跑去,一瞬间眼前如同走马花似的闪过了,顿时生出一种人生苍凉感。想他大好年华竟是要英年早逝了,两股颤颤地被绊倒在地。
宋景文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草屑递到他眼前,板着脸问道,这种草长在何处?
尹献哆嗦着嘴唇,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宋景文心知急不得,软和了语气,弹了下尹献的脸颊,云淡风轻地说,你怕什么,这不过是块会发光的石头罢了,你跑什么呢,难不成见鬼了?
尹献木着脸转了转眼珠子,将信将疑地接过砖头,摸了摸外面的一层布,那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宋景文无力地坐在地上,隐晦地将若基收回了袖中,撇了撇嘴,找媳妇呢,我家小祖宗不见了,这不才来问你的嘛。
尹献不动声色地挪了下屁股,他对此信也不尽信,恍然地惊呼道,什么!风哥哥不见了?不可能啊,会不会是已经回去了。
尹献去拽宋景文,急得不行,你还坐着干嘛,快点去找啊。看看海边有没有,别真的被水鬼拖下海了。
宋景文这一招欲擒故纵玩得得心应手,尹献比自己还要着急,大声地在海边喊着谢风的名字。
别喊了,不在海边。宋景文一把薅回尹献,将方才的一番分析讲给他听,我问你,这边还住着什么人不,不是你们村的。那些人身上可没有腥味,不像是靠谱捕鱼为生的。
尹献眼神闪烁着,挤出一句,你去问村长吧,我不知道。
他指了指东北角的方向,有意无意地说了句,那种草我在那边的山坡上看到过。
宋景文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尹献,觉得这小子对自己有所隐瞒。
如今也是耽误不得了,多等一刻谢风就多一份不知名的危险。宋景文是典型的用完就扔,套出自己想要的话后将尹献远远地落在了后面,直奔着高乔家去了。
谢风不见了?玛吉情绪激动地拍案而起,眉梢眼角透着一股狄竺国女子特有的英气,我同你去找,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瞎了眼的混账在我眼皮底下绑人!
高乔按住玛吉,起身将几个儿子叫了起来,让村里人集合,去帮着找宋家的小夫郎,若有人私藏消息瞒而不报,一经发现当以族规处置。
高启手忙脚乱地穿好裤子,挨家挨户地敲门。
宋景文不置可否,低气压地盯住高乔,冷着脸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们村子有外来户吗?
高乔欲言又止,匆忙地瞥了眼宋景文就不敢再看了,这人现在像只伺机而动的狼,一旦说错了话他毫不怀疑对方会直接扑杀自己。
啪地一声,玛吉在高乔的背上敲了一下,气呼呼地嚷嚷道,都什么时候,还遮遮掩掩的!
高乔想将那批逃难至此的可怜人藏住,自己又何尝不想。但是,现在下落不明的是谢风,两者在玛吉心中的分量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玛吉言简意赅地讲明了那群人的来历,山上有一批其他国家偷跑过来的人,因为之前一直打仗,他们都是翻过了那片围栏逃出来的。
宋景文捏着指骨,所以山上这批人里什么货色都有了?
高乔不赞同地辩解道,都是好人,平时不下山的。山上山下的接触只有他们来找我们换东西,可从未伤害过一个村民。这么多年来双方都是相安无事的,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玛吉抢先道,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了?山上的草都被带下来了,你再说些偏袒的话我跟你急!
自从嫁给高乔后,玛吉少有大发光火的时候,她指着高乔的鼻尖责怪道,要是找不回谢风,我也不跟你过了!反正我给你生了两儿一女,也算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宋景文没兴趣听他们这些恩恩怨怨的,确定山上有人后,领着方南玉等人往东北方向走去,
等一下,玛吉换了身装束,紧衣束腰高挑的马尾,带着几分凛冽之气,我同你一块儿去,这儿的地形我比你熟悉,我来给你带路。
宋景文道了声谢,二话不说地奔着山上而去。
经此这一夜,高水村是不太平了。及至天明时分,在公鸡的打鸣声中,宋景文才从山上下来,竟是徒劳无获。更深露重的,压根没寻到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
玛吉的脸色也不好看,虽说两方相处了十几年,但他们极少有上山的时候。哪知道这群人还挺狡猾,又或者是夜色过于浓郁,他们看岔了眼。
宋景文面色不虞地看着眼前躁动的一群人,转头对着高启说道,尹献呢?
高启一愣,钻进人群中找了一番,没在这儿。
遍寻不到的尹献此时正爬进了一个山洞,对着眼前的孩子质问道,你们昨日有没有绑人回来?
卢卡斯的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晃了晃,他惊讶地捂住嘴巴,否认道,没有!
尹献眯起眼睛,你撒谎了,你一紧张就会咬手指。你们惹祸了,快点让他们把人放了。
卢卡斯摇头,慢慢地踱到了洞口,爹说他是坏人,我们是在帮你们赶走这群居心不良的歹人。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把他们赶走了,村长和你们就不用总是出海了。我知道海上危险,他们还逼着你们每天都去。要不是姓宋的那人没落单,我们也不至于抓个哥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尹献拍了拍脑门,气得直咬牙,我就没见过比 宋老板和他夫郎还要好的人了,你们没把人怎么着吧。
卢卡斯咬着嘴唇,心虚地转身就跑。
尹献没忍住骂了一句,赶紧追在了卢卡斯的后面,卢卡斯,你别跑了,赶紧将人放回去,听到了没有!
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充溢着尹献的脑子,血液逆流的状况使得尹献说话都喘上来气。
卢卡斯看着被倒吊起来的尹献,缓缓地咧开嘴笑了,都让你不要追我了。
他转头冲着草丛里喊了一声,叔叔,把尹献放下来吧。
草丛里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正宗的古铜色险些晃了尹献的眼,里斯一身虬结扎实的肌肉,单手就将他压制住了。
这小子不能放回去,里斯嘴角抽了抽,笑道,至少得等那位宋老板交完赎金才能把这位小朋友顺带放了。万一去告密了就难办了。
尹献的待遇比谢风好了不止一点儿,至少有独立的房间。这群山民大多住在山洞里,所以建成的房屋并不多。毕竟要是碰上了野兽或是恶劣的天气,建好的房屋抵不了多大的用。
他消极反抗着,抬起凳子在封闭起来的窗户上砸了个洞
他气愤地透过拳头大的孔洞向外看去,募地瞪大了眼睛,高立民怎么在这儿?徐莹不是说她男人出海去了吗,这夫妻两在搞什么把戏?
尹献年纪不大,气势倒不落人后,他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高立民!你给我站住。
这声动静没能传到对方的耳中,高立民疑惑地掏了掏耳道,觉得莫名其妙,转头殷切地对着里斯说道,你们千万把人看住了啊,宋景文可是头肥羊,可不能让他跑咯。他仗着有钱欺人太甚啊,二十几两银子就将我的心肝贝贝夺了去,村民们不仅要给他砍树,还要去捕鱼,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里斯一本正经地点头,还不知道自己被小人诓骗了。
尹献在卢卡斯的监视下见着了谢风,他小心地碰了碰对方的头发。
谢风立时警惕地别过脸去,奈何嘴里塞了团破布,否则定要开口大骂这群小人。
尹献见卢卡斯没有反对,连忙解开谢风眼上的黑布,风哥哥,我是尹献。
谢风的右臂缠了块木板,尹献又惊又气,不动声色地附耳用着气音说道,我带你逃出去,你等我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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