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38)
收豆子那位可是他家出去的媳妇,指不定还有些情分在呢。
情分就是个笑话!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宋世佳直直地看向田秋霞,不屑道,你们家的豆子我不收!
田秋霞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气得捂着胸|口骂宋世佳不孝,你不收我们家的豆子是想逼死我们一家老小吗?真真是个毒妇!
田秋霞面色一冷,口水喷的到处都是,恶狠狠地龇着牙,你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们家呢。一个被休掉的女人就应当躲在家里,别出来丢人现眼。
宋世佳紧张地到处看,这才发现了远远地站在大树下的唐瑞生,对方红着眼眶,那双眼里大概装满了欲说还休的悔意。
宋世佳别过头,看见了他怀中的唐修文,一副被丢弃的可怜样子。脏兮兮的脸颊和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她走那日亲手为他衣服。天气渐凉,孩子身上却还没添上一件衣。
宋世佳还在感伤的时候,宋老太迈着小碎步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棍子敲在了田秋霞的腿上,不留余地地反驳道,你他娘的放屁,我家孙女那是和离,当初说得明明白白的,是他不要你儿子了。你还没我年纪大,没想到耳朵就不灵光了。
宋老太不管在家里如何偏心,对外就是出了名的护短。
田秋霞腿上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唐瑞兆一手抄起母亲,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
宋世佳挡在宋老太的面前,分毫不退,眼中迸发出凶狠的光,你有本事动我一个试试!
唐瑞兆朝远处的二弟招手,心里很是瞧不上这个窝囊废,二弟,你过来。我看这娘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她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当然是姓宋啊,难不成是姓唐?痞气而又不失稳重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沉重杂乱的步子紧跟其后。宋景文的身后跟随了一群的壮汉,各个手里都带着点儿家伙什,他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极具威慑力地从唐瑞兆的身边略了过去,我说哪里来的狗在乱吠,没想到还是别的村的。怎么的,上门讨打来了?
宋景文哦了一声,壮汉们一字排开地挡在了宋世佳和宋老太的身前,这叫什么来着,瓮中捉鳖,还真把你们给等来了啊。田老太太,你瞅瞅今天的架势眼熟不?
田秋霞心头一震,身后的一干唐家人也是面色一僵,这不就是当初他们在唐家村对宋景文几人做的事吗,竟是被还到了自己身上。
田秋霞这个蠢货,要不是她怂恿的话,他们何至于落得这么难堪的境地!
唐瑞生挤进了人群,对着宋世佳央求道,放过我母亲吧,求你了看在曾经咱们同甘共苦的份上。
宋世佳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唐瑞生对自己是不错,但是他就像是田秋霞的傀儡,所有的好都是阴雨天气的月亮,你得睁大了眼睛才能找到那处光源。
田秋霞硬撑道,有什么好怕的,烂命一条,你能把我怎么样?儿子,你别去求他。
宋景文愉快地拍着手,够爽快!
还等什么呢,给你们找了那么多的帮工,累活重活都有人干了不是。宋景文招招手,一群汉子的叫喊声震天响,齐齐抓住了唐家的人和他们带来的一众亲戚,老板说的是,抓到一个就是赚到!
唐瑞兆气得冲上去,你们这帮刁民,土匪!
宋景文嗐了一声,故作无奈地拉过他们的黄豆,坏笑道,土匪好像拿东西不用给钱吧。
众人顿时噤了声,被精确地拿住了七寸。这粮食可是一年的收成啊,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宋景文大发慈悲道,我这个人最是喜欢讲道理了,我从来不用野蛮手段。
被死死押住的唐家人:
被恐惧支配过的宋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呢,等你们老老实实地把自己那份恶果吃下去了,我就把这黄豆还给你们,到时候你们还想卖的话我就做主收了你们的黄豆。
这简直是把他们抓在手心里,现在只有宋家高价收黄豆,而他们要是不顺着宋景文的意思来,就算拿回了黄豆也没人收。但是按照宋景文说的做就能把黄豆卖出去。
这一下,不少人歇了逃跑的意思,不再做无谓的抗争了。
宋世佳接过唐修文抱在怀里,躲闪着唐瑞生的眼神进了里屋。
宋景文轻蔑地瞥了眼自己这个前任姐夫,拍拍他的肩膀,别一副深情的模样了,怪让人误会的,你还是带着你娘去搬砖头吧。
这日,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驶入了石坡村,到村口的时候,车上下来了两位翩翩公子,两人从身后的奴仆手里接过三轮车骑了起来。
不怪两人换了三轮车骑,实在是长时间坐在马车上他们的腰受不住,太颠簸了。
宋景文宴请好友的地点既不在自己家,也不在谢风家,而是在山上的温泉处。
车金吾和白锦荣姗姗来迟,宋景文亲自从山下将两人带了进来,你可真会选地方,不找个避风的地儿,却找了四处漏风的山头。
宋景文抿起嘴唇,像憋着一个不合时宜的笑,你才是不会享受,一会儿可别把眼珠子瞪得掉下来。
车金吾拽着白锦荣的手腕,笑道,难不成你找了个山洞?
人声渐渐地传了过来,白锦荣眼睛一亮,甩来车金吾的手,跳蹦着转了个圈雀跃道,我知道他们在哪了,你们走得太慢了。
车金吾愣是让白锦荣从自己手底下溜走了,无奈地抵着额头,赶紧追了上去,那你慢点儿跑,山上有猛兽的。
谢风正和另外三个人手里拿着薄薄的木板正玩得不亦乐乎,突然被白锦荣扑倒了,他推开白锦荣的脑袋,宋景文呢,他不是去接你们了吗?
我在这儿了,我的小祖宗唉。宋景文拉着谢风的胳膊,一个在闹,一个在笑,谢风顺势倒进了宋景文的怀里。
一群没眼力见的大概是被这种酸臭味熏怕了,不安分地掬了捧温泉水洒了两人一脸。
白锦荣闹得最欢,没出过宁昌镇的他压根就没见过温泉,傻乎乎地问,风哥哥,你是在这儿烧了热水吗?
车金吾倒是很淡定,他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不少贵族会泡汤浴,摸了摸白锦荣的脑袋,失笑道,这是温泉,水原本就是热的,小傻瓜。
王满和冯武以及李晓东见着两位公子哥多少都有点拘谨,但是男人嘛,多喝几杯酒就能称兄道弟了。
宋景文揭开烧沸的锅,专门找铁匠定制的鸳鸯锅,一半是清汤,一半是辣汤,今天吃火锅,入秋了吃火锅最舒坦。
谢风将各种酱料摆了出来,足足有五罐,他依次介绍着,辣椒酱,豆瓣酱,甜辣酱,花生酱,芝麻酱。这边还有葱姜蒜,自己调酱料蘸着吃特别好吃。
这语气一听就是提前享用过了,宋景文当然是第一时间就给小祖宗开了个小灶。
白锦荣嘴里塞着新鲜出炉的温泉蛋,觉得这次来得太值了。
宋景文将压轴的酒搬了出来,大气地拍着酒坛子,朗声笑道,哥几个,今儿不醉不归啊。
此时,京都的一所不起眼的别院内,车家的老太爷恭敬地将得来的大豆油呈到了别院主人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七年 3.21日
媳妇沉迷打牌,无法自拔。我就搞不懂了,你玩斗地主也就罢了,媳妇竟然专注于小猫钓鱼???
我找了个绣娘做一件萌萌哒的小鱼玩偶,给儿子套上了,又做了一件猫咪的玩偶服套在了谢风的身上,完美地看到了鱼捉猫的和谐画面。啊,幸福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第56章 酒桌上办事
这所别院所在的位置实在是不起眼, 平常只有一位哑巴门房住在里面,几个月才能见到这家的主人回来一次。
暗室内, 车老太爷垂首, 欣喜地禀报着这一重大发现, 这是老朽近日得到的一种的食用油,还望对殿下有所益处。如果殿下将此油推广到全国,必定能在陛下面前灭灭三皇子的威风。
坐在上位的正是当朝太子贺千恒,此人端的是一幅丰神俊朗的好皮相,一双桃花眼总是给人一种柔和无害的假象, 举手投足间皆是与生俱来的贵气。
贺千恒用手指点了点眼前的罐子, 压根没拿正眼去瞧,但是对车老太爷还算是客气,父皇要求的可是真金白银,你拿来的这种东西似乎不太合适啊。一罐油罢了,钻研这个不如考虑如何让老百姓吃饱饭, 如何能够尽早筹集到五十万两。
虽说车老太爷是坚定的□□, 但也是会谏言的有独立思想的人。
他闻言拧了下眉, 不认同地反驳道, 解决老百姓吃油贵的问题不是更实际吗,如此一来国家的经济也能更快的运转起来,还怕国库没有进项?
饥荒过后国库空虚, 老皇帝给几个儿子出了难题,让每人筹集到五十万两白银上交国库。每位皇子都争着抢着要露脸,甚至不惜动用外家的力量。
贺千恒不答, 接着说道,父皇今年还免了各地的赋税,这钱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世家自然是逃不过的。现在就是看你们主动上交还是
车兴昌嘴角抽了抽,砰地一声惶恐地跪了下去,情真意切地哭诉道,五十万两我实在是拿不出来啊,太子殿下,您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境况,就算再多也只能拿出十万两。
贺千恒没逼得太紧,晾了一会儿贺兴昌后才开了尊口,起来吧,别跪着了。你的一片忠心我都知道。
贺千恒没想到车老太爷仅仅是为了一罐油就求见自己,实在是浪费他的时间。奈何这老头儿对自己还算忠心,车家的人也在朝廷里担着大大小小的官职。
不论是多大的棋子,只要能发挥作用的都不能轻易丢掉。
贺千恒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精致的陶瓷罐,一种食用油而已,能换的白银五十万?久居高位的人往往会忽视掉新生事物的潜力,只有这种东西真的做大了才会入了他们的眼。
车兴昌还要提大豆油的事,但未出口就被挡了回去。
贺千恒面上点头,心里却是没把这个当一回事,且看看吧,不着急。这油是好是坏,现在妄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这是要他不必多言的意思了,车兴昌装成老仆人跟在别院主人身后先行告退了,只能将有关宋景文的事咽回了肚子里。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是命丧黄泉。
宋景文打了个喷嚏,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疑惑地向身后看了看,还不知道自己侥幸地从太子眼皮底下逃过一劫。
谢风悄咪咪地朝宋景文的脖颈后吹了口气,眼尾弯弯地问道,你怎么了,别是染了风寒吧?
宋景文夹了一块刚刚烫熟的羊肉蘸了点甜辣酱塞进了谢风的嘴里,嬉笑道,我猜刚刚谁在想我来着,结果我一回头也没见着人。也是,我家小祖宗在这儿呢,哪还有不要脸的敢打我主意。
李晓东唏嘘道,没眼看了,你俩简直比说书先生的话本还要腻歪。
王满竟然是最先喝醉的人,手里还紧紧抱着酒碗,瞪着眼睛嘟囔道,谁还没有媳妇啊!
宋景文偷偷地从谢风的酒碗里抿了一口葡萄酒,神气地拍了下桌子,晓东没有媳妇!
白锦荣仰头饮了一口杨梅酒,甘甜在嘴中弥漫开来,头脑十分清醒地指出,你和风哥哥还没成亲呢,不算!
宋景文不乐意了,舔着了下水光潋滟的唇,你懂个屁,我和我家小祖宗是要去婚前游玩的,回来就成亲。我们订过亲了就是一对,过一阵子我们!坐船出海的。去府城置办聘礼,要搞个大的。到时候都不准缺席啊,给你们看看什么叫排面!
谢风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一群大老爷们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谈天说地,胡扯八扯。
什么叫婚前游玩,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哦,这就是你跟我借船的原因啊。李晓东吃了块豆腐,嚷嚷道,我也要去玩,我得跟着你们一起。宋景文摆手,你个小屁孩跟着我们干嘛,老实待在家里。你只要把船和船上的人租给我就行,不白用你的。
李晓东装作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吃着火锅。
李晓东家的船行里不乏性能好的大船,宋景文之前倒是打算和王满搭载客船走的,但终归是不方便。
跟团哪有自驾游来得舒适?宋景文果断选择对船行的小公子下手了。
王满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睡着了。
冯武直白地推开他的脑袋,毫不客气地将他面前的酒坛子挪到了自己跟前,一口一口地细品好不惬意。
宋景文啪地盖住了冯武的碗,醇香的果酒撞上了他的手心。宋景文挑眉,贱笑道,叫你来可不单单是喝酒的,冯兄。
冯武急得不行,佳酿就在眼前还被截胡了,这算什么事!他横了宋景文一眼,咬牙道,要我跟你出海?
不不不,宋景文晃着手指,我想问问你们衙门才收进去的那批奸细,一个红头发的大高个,你知道他从哪来的吗?
宋景文下意识地看了眼谢风,他实在是很好奇。谢风对自己的身世从未有过怀疑,他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那一头红色的秀发挠得他心痒痒,总不能说是染的吧,也没这条件啊。
两人的脑袋凑得极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了。谢风一瞬不瞬地盯着宋景文,偶尔低下头涮上一片肉。
冯武用筷子蘸水在桌上写了个字,为难道,八成不是奸细,有人打过招呼了。那个大高个叫艾德蒙,在小村落里抓到的,据说是狄兰国来的。
他语气不自然地顿了顿,低声道,府城那边的人应该另有安排,到时候大概是发落去山上采石,当个苦力。反正肯定不会要了他们的命,要是关系疏通一下,说不准人就捞出来了。
冯武点到为止,看宋景文在发呆赶紧将酒坛子抢了回来,这才叫烈酒!够劲儿!
到底要不要把艾德蒙收下,宋景文还不确定。毕竟对方和谢风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不细看的话也就容易忽略掉。
一群人喝得醉醺醺的,待意识回笼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白锦荣架着开场就醉倒的车金吾上了马车,由下人送回了镇上。其他三个人在宋景文家借宿了一晚,第二日在锣鼓声中头昏脑涨地清醒过来,也相继回了宁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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