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9)
害,您还别不信。那大户人家为什么要吃燕窝,炖熊掌?宋景文弹了个响指,恰到好处地将人们的注意力引过来,他们的皮肤比我们好吧,说得夸张点,那得比我们多活好几年。就是吃得好啊!
宋景文美滋滋地给自己鼓鼓掌,人们也跟着鼓起掌来。
宋景文说罢就蹲下|身子在摊前挑挑拣拣,其他人见状也涌了上来,我买一把,小兄弟多少钱。
宋景文装作脚下无根的样子被挤出了人群,躲在一边偷偷的笑。
郭二娘早羞得没脸了,暗自发狠要自己侄儿给这两人好看。
谢风被这一出搞得手足无措,只知道接着手里的铜板。平时怎么都卖不完的菜今天全都被抢光了,尤其还是无成本的荠菜。
他摸着手心里滚烫的铜板,眼眶有些控制不住地泛红。他低垂着头将铜板小心地塞进了荷包里,爹爹买药的钱又多了些。
谢风下意识地寻找宋景文的身影,在这时,这刻,他无形中成为了谢风的一种依靠。
宋景文正仰头看着仙玉大酒楼的二楼,谢风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二楼临窗而立了两位公子。均是霁月之色,其中一位额头系了一根白色的飘带。
谢风了然,这定是哪家的哥儿跑出来玩耍的。就像男人了解男人,哥儿自然也对彼此的一些行为有所理解。
谢风鬼使神差地上前拉了一下宋景文,你认识他们?
宋景文之前十年都在做傻子,哪有机会认识这样的贵公子。
谢风是明知故问,宋景文好笑地揉了把他的脑袋,不出意外地被打掉了。
咳咳,顺手了。
不认识,只是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我就想看看是谁。
宋景文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到点就跟着二叔一起回家了。
谢风因着今日早早卖完了菜,在宋景文之前就踏上了回程的路。他没有花那一文钱坐牛车,依旧是走回去的。
集市下的人群散了之后,仙玉大酒楼的二楼传来了笑声。
白锦荣翘着腿,仰着头接酒壶里泄下的琼浆,愿赌服输,这一壶酒我干了。
车金吾看的直摇头,你一个小哥儿,怎么如此粗鲁。快把你的腿放下,像什么样子!
白锦荣吐吐舌头,拿花生粒掷他,老古板。
明明那个摊主看着更壮一点儿,最后怎么没打起来呢。白锦荣还是放下了腿,不解地支着下巴看着他。
车金吾点点他的额头,白锦荣跟着晃动,我们站在窗口的时候背后议人的时候就被对方发现了,反过来被那小子看了个遍。
也不知道话多的那位看出点什么没,那小子看着不像是个普通农民。
白锦荣爬到车金吾的腿上,撅着嘴看他,你这次要待多久?
车金吾扶着他的腰,半年左右,父亲让我暂时不要回去。京都最近有些动荡,我出来避避风头。
白锦荣高兴地搓着他的手,随即又不高兴道,伯父不会是想要支开你,借机培养车金文吧。
车家是贾国的四大世家之一,车金吾是车万永的长子,而车金文是车家的二少爷。到底是多大的动荡能使车家将大少爷送到这么一个小镇上避风头,白锦荣的小脑袋瓜子一个劲地转。
第13章 你闻闻我怀里有什么
白锦荣在车金吾的腿上扭来扭去的,惹得车金吾在他臀上赏了一巴掌,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活泼好动。
车金吾点着他的鼻尖,笑着说,我看,俞姨娘是将你生错了性别,你就该是个汉子,而不是哥儿。
白锦荣捂着屁股,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说正经事呢,你知不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自从主家将大哥接过去后,我那个大哥都好久没传信回来了。
车金吾能猜到京都的一番动作,却不能告诉白锦荣。不是他不信任对方,而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国家正是缺钱的时候,而且饥荒过后又免了一年赋税,贾国的国库八成是空了。上头那位既然不能向老百姓要钱,自然将主意打到了世家的头上。
尤其是朝堂上的一众官员,每人至少得拿出点诚意来。
贾国当政者贺正德一直以来贯彻无为而治的治国理念,不少官员都从中捞了不少油水,现在到了危机时刻,那位必定要这些人吐点出来充盈国库。
上层社会发生的腥风血雨与石坡村的村民无关,与宋景文就更联系不上了。
宋景文忙着寻找新的赚钱方法,他倒也想上山转转,无奈板栗的风潮太过,去山上找板栗树的人太多了,山上被好一阵祸害。
当初的糖炒栗子已经被人学了去,而且对方做的更精致。对方从乡民手中收取生栗子,再自己进行加工,虽然成本上去了,却节约了不少时间,板栗的产量更大了。
宋老太整天在家唉声叹气,宋世海和宋世山也不再出去卖板栗了。因为板栗的价格被压了下来,现在再卖不划算,况且摆摊这种事确实累人。
前阵子卖板栗才小小的赚了一笔,现在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流走了哪能不心疼。
林田氏紧盯着宋家的一举一动,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就跑来宋家门前。
宋老太跟隔壁的林田氏打着哈哈,我们家没赚几个钱,那东西现在卖不动的,看我们家老二和老三都不出门了,搁家里待着呢。
林田氏偷偷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她宋老太贼精贼精的,早早地用板栗赚过一次了。面上却还是笑着,你们家动手可早啊,下次再有这种好事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啊。
宋老太拍着胸口答应道,假模假样地先敷衍着,一定一定,上次宋景文不都告诉你们板栗树了吗。
接着宋老太又一脸愁容的捏着腿,我们家乖孙去抓大红虾了,这事我可告诉你了啊,别再说我们老宋家不想着乡亲了。
林田氏心里狐疑,宋老太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将赚钱的法子送出来的,也不知道这老太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先看看再说,大红虾又不是什么新鲜东西,还能做出花不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边,宋景文打起了水里的主意。
他留下来的辣椒种已经育苗成功了,他也挺讶异的。宋景文在前世跟着奶奶种过不少地,也知道辣椒苗培育的最佳时间是二月中旬,却没想到这个世界不遵循这种规律。
这种现象在他上次发现板栗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板栗应当九十月份成熟,却被他在六月份找到了。
宋景文将宋宇叫了过来,去帮我捉些大红虾过来,大白虾暂时不抓。
宋宇现在是他名副其实的小跟班,宋景文想出来的点子总是叫他新奇得不得了,给堂哥做事比之前在村里乱晃有意思多了。
别忘了叫上那群小子,多抓点,放咱家的大水缸里先养着。宋景文自己也往河边踱去,就是刻意地从谢家绕了一圈。
他摇摇头,谢风果然不在院子里。白天基本见不到谢风的影子,反倒是总能见着谢安花枝招展地穿梭于村民之间。
宋景文坐在河边,拿出一根竹竿连着一条线,线的末端系着半截蚯蚓。这里的龙虾比现代的好抓多了,完全就是傻大个。
他的这个方法比直接下去捞要简单,宋景文眯着眼睛,忽见水中有什么东西游了过去,懒洋洋地拖着跟长尾巴。
宋景文顿时来了精神,稳住拿竹竿的手,轻轻地将竹竿插在泥里。
水里的小家伙嘴巴里塞着一条死鱼,仰躺在河面上,正惬意的晒着太阳的。
一只罪恶的手伸向了它的脖颈,宋景文快准狠地捏住了水老鼠,猛地将它从水中拔了出来。
宋景文逗弄着它湿漉漉的皮毛,笑得十分邪恶,嘿嘿,兄弟,对不住了!这告诉我们什么啊,做人,不,做什么生物都得低调。你跟个大爷似的还仰泳,就差给你撑把太阳伞了。
也不怪这只水老鼠,毕竟之前也没人逮水里的耗子吃,它就这么放松警惕被一招制敌了。
想想都憋屈,水老鼠扭动着身子,还将嘴里的鱼也吐了出来。
大哥,你抓耗子干啥啊?宋宇和二狗抬着一筐的大红虾缓慢地往宋景文这边移动。
别别别,就放这吧。我害怕二狗死活不肯再挪动一步,赖坐在地上。
宋景文手里的水老鼠肥嘟嘟的,个头也大,他掂了掂,得有十二斤左右。别说是水老鼠了,野外训练的时候他连蚯蚓也吃过。
看到二狗这么害怕,宋景文反而更来劲了,欢快地迈着步子冲着二狗奔来,你害怕啥啊,这都是肉啊,这么肥,烤出来贼香,撒上辣子,味道绝了。
二狗闻言从筐子后面探出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没把他送走。一冒头就正对上水老鼠放大版的脸,甚至瞧见了它牙缝中的鱼肉残渣。
啊啊啊,你离我远点。二狗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反方向跑,眼泪鼻涕甩了一路。
宋景文听到他鬼哭狼嚎的声音,摸着后脑勺嘀咕道,没那么吓人吧。
随即嘴角绽开了一个笑容,恶劣地往宋宇面前一递。谁想宋宇直接要上手抓,两眼发光的盯住水老鼠,真的那么好吃吗,辣子粉是不是就是你这两天一直磨的那个啊。
宋宇说完还吸了口口水,宋景文手里的小家伙抖得更厉害了。
宋景文一言难尽地看着宋宇,幸亏自己动作快,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可就不划算了。
宋景文自信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绝对好吃,你看看它这一身膘。烤出来不得富得流油啊。好小子,有眼光,这么好的东西被你赶上了!
宋景文一巴掌拍在宋宇的脑袋上,回家,我给你调个独家配方,香死个人了嘞。
宋景文将水老鼠用绳捆了,给宋宇拎在手里。自己一手提起筐子走在前面,颇有一种不务正业的混子模样,步伐迈得极其嚣张。
宋景文将大红虾交给宋老太处理,我跟宋宇去一趟山脚下。
自己先将水老鼠收拾干净,隔壁林田氏瞅见了,顿时觉得宋老太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了,都穷得吃老鼠了。
宋景文得意地冲林田氏招招手,一手的红色液体将妇道人家吓得够呛,赶紧捂着小心脏别过头。
宋景文在水老鼠的肚子里塞了不少调料,又指使宋宇从灶房摸出一碗油。两人将水老鼠架在火上烤,浓郁的香气渐渐冒了出来。
宋宇将几片大的树叶洗净了扑在下方,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担忧道,阿奶发现少了那么多油会不会打死我啊?
宋景文在水老鼠黄灿灿的皮上划了几刀,好笑地看着他,多大点事,就说我跟你一起吃的。阿奶这阵子卖板栗赚了不少还能舍不得这一碗油?
宋景文嘴上这么说,实际已经做好了回去撒娇打滚的准备。
哼,反正他是个才恢复清醒的人,他只有十九岁呢。
宋景文将水老鼠片成薄片,潇洒地撒上盐和辣椒粉。
宋宇眼巴巴地看着他动作,等他一点头立即抓起一块往嘴里塞,满足地直点头,好脆啊,这个肉真的好多油啊。
瞧瞧你的馋样,你慢点吃。宋景文鼻子一酸,现在小孩的日子真的跟现代没法比。
宋宇爪子乱挥又往宋景文面前伸,宋景文立马不心疼了,小兔崽子,这边是我的,你的在那边!
宋宇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三分之一的肉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嚷嚷道,我可是你弟弟啊,就给这么一点儿?我后面一群小弟等着我养活呢。
滚犊子,你有小弟要养,我没有啊。我养活的人可比你重要多了!那可是我贵人。
宋景文斜他一眼,你自己少吃一点小弟们就能多吃一点儿,我这是在教你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大哥。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都没收你学费,抓紧的,冷了就不好吃了啊。
宋景文将自己面前的肉用叶子裹严实了,你把这边收拾一下,我去村子里转转,晚些回去。
天色渐暗,谢风应该回来了。
宋景文捂着肉片,要不是宋宇在,他还可以用酒处理一下肉。真是太委屈自己了,下次偷偷烤。
宋景文往院子里扔了块石子,谢风就知道是他来了。谢风胸腔中的一颗心都不觉加快了速度,宋景文总是晚上来找,搞得两人像是瞒着父母约会似的。
谢风小小心翼翼地走出院子,欣喜地看着他,你今天又来做什么?
宋景文故作神秘地扯开衣襟,你闻闻。
谢风一张脸顿时红了一片,红晕咬住他的眼尾,在这月光下平添了一份妖冶。
他现在晚上与宋景文见面也不会刻意戴着头巾了,一张精致的脸暴露在月光下。
你是不是有病啊,臭不要脸的!谢风已经习惯宋景文时不时地跟他耍流氓的行为了,也不像原先那么一惊一乍的了。
宋景文就这么个德性,一幅痞子样,要不是还有几分姿色,非得被人家当流氓打死。
宋景文险些被晃得失神,脱口而出道,是啊,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种长得好看还有点毛病的?
宋景文拍着自己的嘴巴,都说了些什么东西!古人的思想可没有那么开放,实在是他前世说顺嘴了。
他赶忙岔开话题,从怀中掏出还带着体温的麝鼠肉,你尝尝,我新调的配方。
第14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谢风眼中滑过一瞬的失落,又莫名地有些气闷。宋景文的这张嘴什么时候能靠谱点,每当他以为对方说的话能有多么温馨动容时,下一句绝对是一泼冷水兜头而下。
宋景文装作无事发生,谢风自然也不去讨那没趣,故作轻松地接过话头,好啊。你上次给我送的鱼还没吃完呢,下次不用再送这么多东西过来了。
谢风推脱过很多次,却总能被宋景文得逞。如果谢风不收的话,他就在村子里堵自己,死皮赖脸地围着他转悠,他算是怕了。
如果是个恶人的话,谢风可以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上去,可偏偏宋景文的举动都建立在善意的基础上。谢风被磨得没法子了,就只能收下。
两人坐在竹林的外围,宋景文静静地看着美人优雅地咀嚼肉片儿。一动一静,一美一丑,形成强烈的对比。
水老鼠死不瞑目:你下午还说人家是小可爱,现在是个丑东西。呵,宋景文的嘴,骗人的鬼。
这片竹林还是谢超雄刚搬来石坡村时买的,文人热衷于附庸风雅,当时他也没料到自己会就此一病不起,这片竹林自然也就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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