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8岁校草爹相依为命的日子(穿越)——说
!颜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钟老教授不会是发现方黎的身份了吧?
哪知老人话锋一转,说:所以你是暂时不要父亲哄了,要方教授?
嗯。颜药应了一声,说:明天上学,再找爸爸。
这样也好。钟长生低头凝视着小孩,镜片后惯常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睛,今天却仿佛洞悉一切,清明而包容,收敛了逼人的压力。
只要这孩子平安快乐地活着,任何秘密都不是问题。
颜药在游乐园里玩了很久。
因为他不能做剧烈运动,情绪起伏也不能太大,所以原本常见的过山车、海盗船和鬼屋等娱乐项目,都被方黎剔除在外,反而加了许多益智小活动进去。
颜药最喜欢的是真人大富翁。顾名思义,这个大富翁用的棋子,是玩家本人。而每一个格子的面积都非常巨大,玩家需要佩戴防水耳机才能听到其他人和裁判的声音。
每转一次骰子,裁判通过耳机公布结果,对应的玩家就需要靠自己的力量穿过对应数目的格子,到达目的地。
比如从中国到日本,中间隔着东海。那么玩家一共需要走两格。
但是,中国地形以山区平原为主,玩家需要爬过两座小型的假山,再穿过郁金香围成的迷宫,才能离开中国,到达下一个格子。
而下一个格子是东海,玩家会遇到一个小型湖泊,上面有游泳圈、有船有船夫,然而想要乘船过去,首先需要想办法打动船夫的心,否则就只能带着救生圈游过去。
最后到达日本,日本最出名的是富士山和樱花,这次需要爬的就是人工雪山了,交通工具有驯鹿雪橇和雪地摩托,能坐上哪一种全凭本事。
钟长生为了让颜药玩得开心,把其他正在饭后散步的教授们也喊过来了。
这个游戏原本对身体孱弱的颜药不是特别友好,然而
颜药摩拳擦掌地准备爬山,上面biu地甩下来一根绳子,后面突然出现一双手,三下五除二把颜药绑得死紧,慢悠悠地拉上去了。
颜药站在山顶颤颤巍巍地往下爬,下面摆满了救生垫。
颜药在迷宫里团团转,一转身,原本空荡荡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箭头?
颜药握了握小拳头,准备卖萌让船夫载自己过湖,才刚露出渴望的眼神,人就被抱上船了。
更别说追着他载的驯鹿雪橇了。
其他教授大笑着喊不公平,然而始作俑者、不知何时带着同事们突然冒出的方黎教授,发出裁判的声音:有本事你们让同事也自愿来抱你们上船。
参赛者:???不了不了,都是成年男人,研究院一个女教授都没有,久了看见其他男教授都怪害怕的。也就颜药年纪小安全。
颜药顺顺利利地赢了游戏,出来后抱着一大捧郁金香,小炮弹一样冲过去,给教授们一人送了一朵。
他难得咧开嘴笑眯了眼睛,尖尖的小虎牙和深深的酒窝都露了出来,看着甜滋滋的酒窝还被人趁机摸了两下。
等教授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别处游玩了,走在最后面的方黎才收到礼物,是一根樱花树枝。
四周已经安静下来,小孩双手握着树枝直直地递到男人面前,仰起头,目光诚挚,缓慢地说:这个送给爸爸,要爸爸亲自把它种活。
方黎闻声微微一怔,俊美的脸上冷漠依旧,却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接过树枝,说:我可不是你父亲,要叫哥哥。
颜药直勾勾地看着男人,却执拗地摇了头,伸出双手,说:抱抱。
他第一次连着跟教授提了两个要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方黎神色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弯下腰,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人托抱了起来。
颜药伸着细瘦的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笑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朦胧水润,像藏了一汪寂静的湖泊在里头,有种很少见的安宁感。
但他笑得这样真实高兴,连虎牙都露了出来,又有着孩童纯粹的欢喜和满足。
尽管没一会儿,他就累得趴到了方黎的肩上,男人还是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药药是药罐子,长得小,老父亲一米九以上,现在还能这么抱,等发育长大了就不行了。
第9章
初春的天气并不是太好,白天小雨转晴,晚上又晴转多云。
都说春寒料峭,何况此刻夜幕降临了,点点星光缀在高远的夜空,看着难免有些孤冷。
方黎抱着颜药走了一段路,就小心地把小孩放了下来,脱下身上的风衣,给颜药披上。
他身形颀长挺拔,自己穿着合身的风衣,穿在颜药身上却完完全全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模样,下摆一直垂到了颜药的小腿,看着像一只笨笨的企鹅。
颜药并不理会自己的形象,只是抬起头,乌黑微圆的桃花眼期待地看着对方。
没有了风衣的伪装,方黎看起来更加年轻了,虽然他用药剂改变了容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但归根究底,这具身体也只有18岁,正是朝气蓬勃、矫健如豹的年纪,骨子里的肆意和骄傲并不是易容就能压得住的。
颜药打量了眼前的青年好几圈,才眼巴巴地伸出双手,这副样子,完全就是个讨要拥抱的小孩子。
可惜方黎向来冷淡自制,不为所动地垂眸,看着他,说:该回去了,药还没吃。
颜药连忙摇摇头,继续执拗地伸着手。
微弱的月光下,纤薄柔软的手指都被渡上了一圈淡淡的光,孱弱得惊人。
他执着地往前伸手,身上披着的风衣很快就顺着动作滑落下去。
方黎微微敛起眉,动作迅速地抓住了衣领,提了起来,披回到颜药身上。
端详片刻,青年索性弯下腰,握住颜药的手腕,帮小孩把风衣穿好。
随即,方黎伸手轻轻推了一把颜药瘦弱的脊背,带着人走了几步。
过长的袖子遮住了颜药的手,要求的抱抱也没有得到,他安静地低下头,活泼灵动的眼神变得平静,看着月光下,路面上一高一矮的两道长长的影子。
方黎就是颜青城,戚越就是颜青城,是他爸爸。
此刻夜深人静,颜药再次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时间能改变的东西似乎太多了,他不得不承认,没有记忆,在他爹眼里,他就是个陌生的小孩,仅此而已。
或许,还是个无理取闹、过分粘人的小孩,说变就变,今天之前还害怕方黎,现在却要求对方抱他。
时光荏苒,他爹已经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他却还止步不前,活在记忆里面。
颜药慢吞吞地跟着方黎走了很久,他步子慢,方黎就配合他,略微落后一步,像是在看着他好好走路。
从青年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小孩头顶圆乎乎的两个发旋,走路的样子也有些迟钝,明明长得那么精致漂亮,这时候却没有一点机灵劲,笨得可爱。
方黎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为人处世更有明确的标准,从不轻易做计划之外的事,这样的性格和颜青城更加接近,矜贵冷淡,不近人情。
然而,在身前的颜药突然停下脚步,在路边蹲下的时候,方黎原本迈出的步子还是收了回来。
青年静静站了几秒,没听到颜药的声音,还是转过身在小孩面前蹲下。
一大一小蹲的姿势差别很大,一个单手手肘撑着膝盖,垂眸盯着小孩,一个双手环抱着小腿,乖乖地坐在花坛边上。
方黎眸色不明,伸手抬起小孩的脸看了一眼,又收回手,问:怎么不走了,觉得累?
颜药脸上木木的,乌黑的眼睛看着也有点呆,倒是没什么闹脾气的征兆,只是小声说:药药想再看一会儿月亮。这里离我住的楼很近,还有巡逻的叔叔,教授先回去吧。
小孩说话条理清晰,状态也很冷静,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他不叫方黎爸爸或者叔叔了。
方黎沉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问:一个人不怕吗?
不会。我出来过好多次。颜药乖乖地说,还补了一句,我就想看看月亮。
方黎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抬起手,修长宽大的手盖在小孩头上,说:我跟你一起看。
颜药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今天钟爷爷还在找你,方教授能出来的时间也不多等你,等你和爷爷谈完正事,要是有空再来找我。
他说得这么懂事,方黎一时竟也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收回手,说:那我先走,曾教授的办公室就在前面,我让他过来陪你。
说完,青年就站起了身,转头走了。
颜药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挺拔的背影隐没在夜色之中,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仰头看了一眼再次从云层中爬出来的月亮。
快到十五了,月亮变得好圆。
他看了一会儿就低下头,下巴磕在膝盖上,又慢慢地深呼吸,双手环到膝盖上,把脸埋了进去。
他太难过了,以至于没有把握不让方黎看出来,只能想办法赶人。
颜青城不记得他,这不是人能决定的事,就是因为清楚这个道理,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无理取闹,没有理由发脾气或者哭闹,颜药才这么平静。
可明明长大了,道理都懂,为什么还是那么难过。
颜药从来不觉得他是多么坚强的小孩,早在上辈子的童年,他就被颜青城宠坏了。
幼年的时候,无论去哪里,颜青城都会抱着颜药。
公司事情很多,小孩年纪又很小,颜青城每天都会带着他一起去上班。
冬天的天很冷,停车场距离他们家的公寓有段距离,颜青城把只有三岁的颜药裹得像颗球不说,还总是脱了外套把他包在里面,只留了一条缝。
这样的话,小小的颜药只要一抬头,就能透过那条缝看见父亲的下巴,不会再随意哭闹了。
小孩很调皮,每每偷偷摸摸伸着手把那条缝扯开,探出头,看着孤冷的路灯下,父亲高大的影子。
他被宠坏了,从还在襁褓不到两个月的年纪,一直被宠到十二岁,颜青城开始往国外发展事业为止。
而寒冷天气里、暗淡的月光下,父亲挺拔的影子,就足足看了十多年,永远印在了脑海中。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突然地跟方黎撒娇,并不合适。
方黎愿意抱他一次,是因为宠爱他,和研究院其他的教授一样。
可这种宠爱和父爱是有区别的。
颜药今天这么坚持,不过是存了最后的一丝念想,但念想被打破了,他也没有生气哭闹。
小孩在花坛边上坐了很久,久到那道熟悉炽热的气息靠近他,有力的手穿过他的腿弯,
揽过他单薄的脊背,微微用力就把他打横紧紧抱进了怀里,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埋着脑袋。
来人垂下幽深的凤眼,盯着怀中小孩木木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才说:人还这么小就知道绷着脸糊弄大人,小骗子。
颜药本来还闭着眼睛,被这么一训斥,才慢慢反应过来,睁开眼看向抱着他的人。
却是去而复返的方黎。
或者应该说,是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和颜青城别无二致的方黎。
颜药被抱在半空中,一只手下意识揪住了方黎胸前的衬衫,好半天才小声说:不是骗子,药药在这里看月亮。
是吗?方黎反问,二十三分钟,二十分钟低着头,两分钟用来赏月,还说不是小骗子?
颜药就不说话了,只是伤心地扁了扁嘴,伸手搂着方黎的脖子,把脸埋到对方肩膀上。
肩头的衬衫慢慢变得濡湿。
方黎沉默了一会儿,抱着人往回走,低声解释:没丢下你,易容药剂有时效,本来打算赶在失效之前送你回去,正好离开,哪里知道你脾气这么坏,不抱你走路还要哭。
颜药生气了,抬起头,顶着红通通的眼睛大声反驳:我脾气才不坏。
怎么不坏?方黎明知故问。
我都让你快点走,没跟你闹。颜药蹙起眉,委屈地说。
就是这样才胡闹。方黎冷着脸说,不高兴应该告诉我,想要什么要懂得去争取。
话音刚落,青年的嗓音又变得温和了一点,低声说:你身体这么差,本来就不是正常教养长大的孩子,没人会逼着你懂事和退让。
颜药呆呆地听着,低下头,把脸埋了起来。
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如过往颜青城说的话。
只要药药想要,你就都能得到。
这是颜药五岁的时候,26岁的颜青城说的。方黎却在18岁这一年,说了同样的话。
颜药捏紧了小小的拳头,轻声说了一样的回答:我只要爸爸。
如你所愿。
不远处,站在告示牌后的那两道颀长的身影同样立了很久。
钟长生镜片后的双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又再次沉寂下去,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陈穆,说:
我希望,关于这个孩子和他父亲的事,无论是研究院,还是学校里的任何人,都不会出手干扰。
陈穆迎上老人精明的目光,说:当然。我会确保这件事,学校方面绝对没有人插手。
第10章
方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回去就没走正门,反而抱着颜药绕了一圈,进了地下停车场,打算从那里乘坐电梯,直达颜药卧室所在的楼层。
医学研究中心的教授们大都沉迷于实验,有一部分还在国立医院里打卡上班,所以除了每天三餐后固定的那半小时休息时间,其他时候很难看见他们。
方黎这时候回去,倒没有太大的风险。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青年改道的时候,颜药就伸着手在兜里摸来摸去,最后在里面的衬衫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没拆封的口罩,递给了方黎。
方黎垂眼看了一下型号,俯身把颜药放了下来,却没有让小孩下地,而是单膝跪着让颜药坐在他一边的腿上,腾出手拆了口罩,自己戴好,又把小孩重新抱了起来,说:谢谢药药。
颜药窝在他怀里开心地晃了晃脚,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青年口罩后笔挺的鼻梁,又很快收了回来,小声说:爸爸戴这个鼻子还是很挺,药药戴了就看不出来。
型号问题。口罩哪里来的?太大了不适合你。方黎神色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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