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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雅卉冷着一张脸,开了口。
见女人愕然的抬头看向她,似是不知自己何处错了,她心头更气,本就因为早上对方装模作样不想敬茶的事情憋着一口气,方才回府丫鬟还过来告状,说女人掐了她的一朵花儿。
掐了就算了,还如此大喇喇的戴在头上出去招人眼,想到这里,她冷笑:我说让你跪下!怎么是我这个嫡妻的身份说不得这句话,还是公主的身份说不得这句话
是。祝宁婵没有多做挣扎,跪了下去,膝盖下是硬邦邦又硌人的鹅卵石,滋味一时间很是酸爽。
她这般柔顺听话不但没有让雅卉的怒气消下去半分,反而更加高涨了一些,女人认定了她这是装模作样扮清高,可是偏偏傅成和就好这一口。
贱人!雅卉越想越生气,伸出手将对方发髻上的花朵打落在地,因为用力过猛,还扯出了一缕青丝。
散落的头发让地上跪着的女人看起来愈发的狼狈。
稍稍发泄出了一点火气,雅卉头脑就恢复了清明,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对女人怎么样,不说傅成和的态度,就说皇帝刚刚为了她将大臣的发妻贬为平妻就饱受诟病,所以她不能让女人在短期内出事,那样只会引来朝中言官的大肆谏言。
此时还有一些仆从远远的看过来,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起吧。
是。祝宁婵伸出手,青芜急忙也起身上前将女人搀扶起来,可是兴许是膝盖太疼,女人一歪又跌坐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从廊下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只见傅成和穿着藏青色的家居长袍,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
夫君雅卉呆愣住,想要解释。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是怎样一副景象,看着另一头委屈巴巴坐在地上的祝宁婵,加上对方看他过来那突然晶亮了一下又暗淡下去的美眸,傅成和只觉得胸口怒意升腾。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生气,但是男人好歹还算顾忌着雅卉是公主的身份,强忍着怒气指着地上的人质问。
不过就是祝宁婵示意青芜将她拉起,她勉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苍白着脸扯起一抹笑:老爷,不过就是我没走稳摔了一跤。
雅卉听闻她的话,咬了咬牙,轻嗤:对啊,不过就是摔了一跤。到底从未被别人这般指着鼻子质问过,她情绪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控:傅成和,你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傅成和有了一瞬间的犹豫,可是身边还站着眼泪要掉不掉的祝宁婵,小花园附近还有许多仆人,他要是软了下来,以后还怎么立足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硬刚:摔了一跤,我是瞎了不成
雅卉没有想到男人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下了她的面子,眼泪一眨眼就落了下来,梨花带雨鼻头微红好不委屈,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跑了:我要回宫,去告诉皇帝哥哥!
傅成和也被她的胡搅蛮缠弄的额角抽痛,这个时候祝宁婵走上前来,女人先是用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将眼角的泪擦拭干净,然后伸出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见对方望过来,祝宁婵牙齿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公主才刚进门,老爷何苦为了妾身这样
这幅柔弱又故作坚强的模样简直戳了傅成和的心尖儿,男人转过身双手攥住了女人瘦削的肩膀:她既是嫁过来便是这傅府的人,想耍公主脾气也要看皇上肯不肯替她做主。
的确,自己吵破了天要下嫁给一个小官儿,早上还甜甜蜜蜜的转头就跑进宫,传出去皇帝的面子也是不大好看。就算本来是公主,可是女人一旦出了嫁就算是皇帝也万没有经常掺和别人家事的道理。
祝宁婵听到这话原本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扬起了一抹醉人的微笑,微微低垂了头:妾身知道老爷心里有我就好,不过公主到底是千金之躯,又是离开熟悉的环境刚刚过来,老爷理应多加关怀,刚刚的话重了些。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下人,要知道公主是您的嫡妻,以后要掌管府中大小事务的,您这样还让她怎么服众呢
这傅成和不愿意在她的面前服软,兀自嘴硬:总得让她知道欺负你就是不成的。
美眸里讽刺一闪而过,这世界上哪有这般的好事儿,这男人啊竟总想着两边都讨好。女人轻轻摇了摇头,从男人的钳制中挣脱出来,然后轻轻的推了推他:趁着公主还没闹进宫,老爷赶紧着哄回来,妾身受些委屈不打紧,可是老爷您总得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啊
傅成和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
只要老爷记着妾身的委屈就行,您心里有我,妾身就心满意足了。祝宁婵嘴上说着深情的话,复又伸手推了推他:去呀
男人重重的握了握她的双手,转身大步的顺着雅卉跑走的方向追去。
他刚走,祝宁婵的表情登时恢复了冷淡,轻轻的将眼角那因为动情演出而溢出的泪水拭去,她蹬了蹬腿扭头问青芜:东西可是福旺亲自给老爷送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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