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迷弟[穿书]——云长歌(97)
韩熠临走之前看了看那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决定有什么等回去再说。
回到马车上之后,白韶问道:你认识?
韩熠叹口气:嗯,褚非。
白韶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这位应该就是那个跟着韩熠去查案的。
他顿时一脸嫌弃问道:你管他们家人做什么?
驷车庶长当初给韩熠找了多少麻烦,如果不是他,韩熠哪里用得着跑那么一趟?
还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叛变,别说褚世英不是真的想谋反,都起兵了,不是也是了!
然后还因为先王去世搞得韩熠不得不快马加鞭回来,等回来的时候都瘦的不成人形了!
当然当时韩熠是瘦了一点,但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好,只是白韶心疼的不行,现在都还记恨着驷车庶长一家呢。
韩熠顿了顿说道:他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他是个好人,哎,这年头好人坏人也没什么太多的办法区分,只不过是我觉得他不该如此罢了。
在政治上区分绝对的好人坏人好像挺幼稚的,韩熠没听说过褚非有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给自己找半天理由之后,还没等他说出来,白韶就说道:算了,不过一个奴隶而已,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韩熠:
所以他想了半天理由都没用?
白韶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他要怎么安排?
韩熠说道:我今天过去先检查一下窑炉,然后看看火,正式锻造怎么也要过几天。
他又不是工作狂,还不能先休息了吗?
白韶说道:后面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韩熠抓了抓头:我也没想好啊,等回去再说吧。
他那里简直快成收容所了,不过,他忽然想起刚刚奴隶贩子说的话,奴隶贩子说是他的家人把他卖了的这个家人必然不是驷车庶长,那会是谁呢?
韩熠敲了敲车壁说道:墨求,你去查一下,到底是谁将褚非卖到奴市的。
墨求有些无奈的应了,他本来还想看看韩熠是怎么打铁的呢。
白韶问道:你查这个做什么?
韩熠一脸严肃说道:我怀疑有人在故意为难他们家,所以要查查是以前的敌人还是被人授意这么做的,如果是被人授意我恐怕还要去跟王上解释一下才行。
能这么恨驷车庶长的,颜子荐肯定算一个,说不定他还要把被刺杀这件事情怪到驷车庶长身上。
白韶问道:只是解释?
嗯?不然呢?
白韶忽然说了句:你就是恃宠而骄。
韩熠:?????
他怎么跟这个词有联系的?
看着韩熠莫名其妙的样子,白韶没再说话,在他眼里韩熠的确如此了。
颜子荐对他的容忍度似乎很高,反正放到一般臣子身上,得知自己无意中救了王的仇人,只怕会立刻将人送回奴市,然后再想办法请罪。
结果到了韩熠这里就轻飘飘一句解释就没了,一般人敢想吗?
白韶不肯解释韩熠也没在追问,他在窑炉那边转了一圈之后,发现窑炉的火焰温度不够高,重新吩咐加火之后就决定离开。
等韩熠回到府上的时候,刚巧碰上墨求回来。
墨求脸色古怪地看着韩熠说道:我去了那个奴市询问了奴隶贩子,然后找到了褚非之前所住的地方,现在那里是褚世英在住着。
韩熠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得皱眉:褚世英?他还活着?驷车庶长呢?
自从驷车庶长被捕入狱之后,他就没有再关心这个人,当然也是因为很快颜徵就出了事情,他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
墨求说道:驷车庶长哎,他那时候又不是驷车庶长了,褚庶人已经死了,一家子只剩下了褚世英一个瘸子和褚非还有几个小孩子,褚家的姻亲帮着给他们脱了罪,不过也贬为了庶人。
韩熠眉头一跳:那褚非是怎么出现在奴市的?
墨求冷冷一笑说道:褚世英啊,他据说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就把褚非卖了。
韩熠听后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褚非可是健康的,他一个瘸子,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将褚非卖了?
第138章
无论韩熠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瘸子是怎么把一个正常人卖了的。
尤其是这个瘸子现在只能指望着这个人才能生活, 这里面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曲折故事?
墨求的表情是难得的冷硬, 他说道:正常方法当然不行, 只不过他去找了奴隶贩子,从奴隶贩子手上弄来了药,你知道有的非自愿被卖的奴隶经常会比较不听话,所以很多奴隶贩子手上都有这种药, 喝了就能让奴隶昏睡许久。
行了,墨求不用说韩熠都能猜到后面的事情, 褚非长相不差, 年纪也算不上大, 还细皮嫩肉的。
如果再加上他曾经是驷车庶长的幼子这个身份, 想来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看到曾经站在云端的人跌入泥中是很多人乐于见到的画面。
韩熠深吸了口气说道:那个奴隶贩子
墨求说道:这人没办法追罪, 他只是咬死了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之前褚世英只是找他买药。
卖这个药不犯法,至少在现在的秦国是不犯法的。
韩熠问道:褚世英呢?
墨求问道:要把他抓起来吗?
韩熠说道:虽然他年纪大, 但按照辈分来说褚非更高一些,坑害长辈,这样的人留着做什么?
剩下的那些人呢?墨求显然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好感。
韩熠沉默了一下,这些人他不清楚都做过什么,所以好像也不好处理的样子,尤其是里面有很多是小孩子。
一旁的白韶说道:这个应该交给褚非自己去决定。
韩熠转头看向他说道:我觉得褚非应该不太想见到他们了。
白韶问道:不见就可以当之前的事情不存在了吗?这是他运气好碰上了你, 如果运气不好怎么办?他会有什么下场?将来有机会难道他不会去报仇?
你这不都是假设嘛,实际上对过去的假设就代表着这种情况已经不会存在了。
白韶看着韩熠,哼了一声说道:天真, 算了,你先让人把他们都带来,我去看看褚非。
你去?韩熠一脸奇怪,白韶又不认识褚非,过去干嘛?
白韶挑眉:怎么?难道他一辈子还不见人了吗?你把人买回来是要供起来?
韩熠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他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褚非吗?
一旁的墨求听了之后,忽然也叹了口气说道:都尉,伯爵,郎君我觉得吧你还是去打铁吧。
韩熠满脑袋问号得看着墨求:你几个意思?
墨求说道:你这老妈子一样的性格跟打铁可太配了,打铁足够你操心,别人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吧。
毕竟打铁的时候形状是不是按自己心意出来的,过程是不是有偏差,这些都要小心观察及时补救,韩熠这爱操心的性格挺适合的,恩。
韩熠顿时满脸不善地看着他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也该干点活了,好歹是墨家子弟,每天就做点跑腿的事情,你就不心虚吗?怎么就不学学小荇?
墨求:????
我跑腿难道不是你吩咐的?
不过他还没有说什么,就被韩熠拽走了,这大概是墨求第一次体会到身为主家不讲理的话,你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只是过了一会之后,墨求一脸震惊地看着韩熠,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墙又指了指韩熠,简直是不可置信谁能想象堂堂伯爵在家里听墙角啊!
韩熠一巴掌拍在墨求脑袋上,满眼都写着:敢出声老子拍死你。
墨求蹲在那里没吭声,实在不明白他怎么就沦落到了跟人一起听墙角的地步。
韩熠也蹲在旁边侧着耳朵听。
这年头的隔音效果是真的不怎么样,尤其是奴隶所住的地方。
韩熠清清楚楚听到白韶冷冷问道:褚非?
对面没有声音,白韶开口说道: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把自己弄干净换上这身衣服,伯爵府里不养乞丐。
对面依旧没有声音,白韶也没有出来,韩熠等了半天,开始思索难道白韶还要盯着人家洗澡换衣服吗?
过了没一会,白韶的声音又响起,他充满嘲讽说道:怎么?不动?当自己还是金尊玉贵的小郎君等人伺候吗?
韩熠听了之后有些蹲不住了,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白韶说话做事从来都很有分寸,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褚非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白韶继续说道:阿熠把你买回来不是看你这张死人脸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听话从此在伯爵府出身,要么我在找个地方把你卖了,伯爵府不养闲人,阿熠好心归好心,但我身为府里的管家,是不会允许出现这种事的。
过了好一会,韩熠才听到有另外一个人开口说道:我知道你。
那个声音很沙哑,听上去一点也不想褚非的,褚非的声音算不上天籁之音,但也不难听,而且只听声音都充满了阳光。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可能已经没有了那份阳光,可怎么也不该沙哑成这样。
然而房间里除了白韶跟褚非,似乎并没有别人。
韩熠动了动有点发麻的腿,决定换一个姿势。
白韶对他开口似乎也不意外只是说道:知道多少?
褚非开口:家父曾派人查过你。
韩熠:
驷车庶长查白韶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是一直跟在韩熠身边的人,驷车庶长当时肯定是想先把韩熠给拖下水,这样也算是救了褚世英。
只不过少年,你这么坦白的就说出查人家的话真的好吗?
尤其是白韶对自己的过去一直讳莫如深,韩熠为了不揭他伤疤也不曾问过,你这是在拼命找死啊。
白韶声音依旧平静:既然查过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阿熠很忙,并不经常在府里。
韩熠听到这里挑了挑眉,觉得后面就该是威胁的话了,然而白韶说到了这里就没再继续往下说,搞得韩熠反而抓心挠肺。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不在府里的时候,府里也挺好的啊,没听说过下人被苛刻或者被欺压的情况。
主要是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墨荇是能看到的,这孩子不会帮白韶隐瞒。
韩熠觉得白韶留白大概就是为了让褚非自己去想,一般脑补才是最可怕的。
也不知道褚非是不是脑补了什么,他又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韩熠听到一阵声响,听起来像是侍从推着白韶的轮椅在往外走。
韩熠直接跳起来拽着墨求躲到了一旁的树后,白韶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阿熠已经派人去捉拿褚世英了,想必你很快就能再见到他。
这次还没等韩熠有什么想法,他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声,继而他听到褚非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喊道:让他滚!我不会再见他的!
韩熠都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白韶却依旧冷静,他的脸埋在围巾之中,只留下一双粉红色的眼睛向韩熠他们藏身的这棵树看过来说道:无论是报仇还是原谅,都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白韶离开了房间,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说了句:记得,一个时辰,伯爵还等着见你。
韩熠:
他看着白韶冲着他们过来,只能尴尬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仿佛一只招财猫。
白韶过来之后问道:这么放心不下?
韩熠立刻说道:没有,就是好奇你会怎么劝他。
白韶莫名其妙:劝他?我为什么要劝他?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能接受现实,他还不如早点去死。
韩熠嘴角一抽:你这想法挺特别的。
白韶说道:无路如何总是要面对的,逃避是可耻的。
韩熠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但有用。
白韶:
白韶没好气地看了韩熠一眼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心太软了。
韩熠不置可否: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吧?
白韶想了想自己,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但仔细想想他好像跟墨荇、褚非又没什么区别,至少他在韩熠身边得到了平静。
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我听说你当初见到颜公子徵就对他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兴趣,是不是因为同情?
韩熠瞬间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只需要别人的仰望。
白韶看了韩熠一眼,他听得出韩熠说的是真的,所以沉默了。
果然无论韩熠对多少人有同情心,多么可怜别人,又收留了多少人,在他眼里颜徵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韩熠否认完之后,忽然感慨了一句:好想去看看阿徵啊,不过昨天才回来的,今天再往宫里跑好像太勤快了一些,王宫又不是咱家后花园,不合适啊。
白韶听着韩熠烦恼的抱怨,忽然觉得韩熠说得对,逃避可耻但是有用,他现在也挺想逃避的,只要不让他听到颜徵这个名字,怎么都行。
然而这个话题是他挑起来的,让白韶恨不得回到过去捂住自己的嘴,提谁不好提颜徵!
好在这个时候,韩熠派出去的人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褚世英。
如今的褚世英已经不见当初那副高高在上的贵族郎君模样,他现在看上去十分狼狈,比当初被马踩断腿的时候还狼狈。
褚世英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头发也披散着一缕一缕的,仿佛路边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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