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摄政王佛系之后[穿书]——糖丢丢(33)
这崽子是真到叛逆期了么,顶撞长辈就算了,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瞧把他能的!
他是真心不想管这个小混蛋,可也是真心放不下。
到底也在自己身边养了两年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养条狗一两年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一个会说会笑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苏北凉长叹一声,自暴自弃的从床上披衣起身,打开房门看了眼殿外,没想到苏缱没等到,倒是看到洛星九在长廊里来回徘徊,穿着一身白衣,要不是她主动开口,还真把苏北凉吓了一跳。
星九,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啊?
洛星九看着苏北凉,有些欲言又止,皇叔,有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跟你商量一下?
洛星九与苏缱同岁,今年也是二八又一,按理说让这么大的妙龄少女,又是自己侄儿的未婚妻进自己的寝殿,实在有失礼数。
可看洛星九明显有什么难言之隐,深夜前来肯定也是十分紧迫,若自己将其拒之门外,也实在有些不近人情,有句话不是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么。苏北凉想了想,见四下无人,还是让洛星九进了寝殿。
只是关门的时候,就觉得一阵冷风迎面而过,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看院子里的海棠,也飘飘洒洒落了满地红花。
奇怪,这还没到中秋,天就这么凉吗?
为了掩人耳目,苏北凉进屋后吹灭了书案前的油灯,将洛星九带到里面的隔间,很快殿内的声音便消失了。
第49章
两人进了内间, 不等他倒杯热茶给洛星九暖暖身子,就被身后人扑上来抓住了胳膊。
皇叔!您知不知道苏缱他,他
苏北凉放下手中的茶杯, 转身看着一脸焦灼的洛星九安抚道:别急, 这里也没外人, 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
洛星九失神的坐在椅子上,不断揉搓着手指,一脸局促不安的表情,尤其是每次看向苏北凉时, 都会目光凌乱,变得格外吞吐。
踌躇许久才开口道:就是今早用膳之前我路过苏缱的卧房,本来是想叫他一起的, 可是我在屋外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虽然王府里仆役众多,可我从小就耳力极好, 只要是王府中人我一定能听出来,可对方显然不是!再说那时才卯时刚过, 哪有杂役一大早就出现在主子卧房的道理?
听到那两个字, 苏北凉就忍不住一阵脑壳疼, 又是苏缱。若是安胜提起, 苏北凉肯定会臭骂一声滚蛋,谁要是再跟他提那个小混蛋他就跟谁急!
可提起的人偏偏是洛星九,苏北凉也只能轻叹一声:大概是新来的杂役吧,不然就是他神经兮兮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从小就喜欢模仿别人声音说话, 有时乍一听也能以假乱真。
洛星九却不依不饶:肯定不是!那声音我听得出来, 是一个有些浑厚的男声, 而且当时苏缱也在场,我路过卧房外时两人好像正商量着什么,我又走近几步,屋子里的声音霎时戛然而止,之后苏缱突然开门吓了我一跳!
苏北凉坐在对面,听到这也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
那他开门后屋子里有其他人吗?
洛星九看着他,缓缓摇了下头,他开门时我还真往里看了两眼,屋子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的踪迹,可他当时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还问我要不要进去看两眼,明显就是有鬼!
听着洛星九的描述,苏北凉脑子里也渐渐有了画面感,早上卧房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男人,晚上就夜不归宿,这两件事如果稍微联系一下,简直不能细想了。
两人之前又交代了几句,苏北凉就送洛星九回了住处,只是往回走的时候,心里乱极了。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那些青春疼痛文里的狗血情节。
女主被暗恋对象拒绝后,就自暴自弃的去找别人,孤注一掷的认为只要不断伤害自己,对方就会因内疚而回头,最后弄得一身狼藉才幡然醒悟,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苏缱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没答应他,就故意放浪形骸去找别人吧?
苏北凉扪心自问这件事自己做的没错,既然不喜欢从一开始就要明明白白的拒绝,不给对方任何虚无缥缈的希望,可眼看着现在苏缱因为他的拒绝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那他就真的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有他又能怎么办?
难道就要牺牲自我的答应他?照这么说的话,之后若是再出现像苏缱这样的人,那自己还不够分了呢。
别人喜欢他,他就要违心回应,凭什么?他不是神,也没有那么一颗博爱的心。
等走回寝殿时,苏北凉还没进门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记得走时屋子没点灯的,怎么现在隔着门板一看,屋子里却灯火通明?
推开门一看,就看到床上的帷帐被放下,窗外的月光隐约透露进来,映照出床上一道朦胧的人影,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苏北凉忍着头痛,刚要掀开帷帐,就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抓住拉进了帷帐里。虽然寝殿里掌了灯,可是帷帐里还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苏北凉看着面前一张人脸的轮廓,试探着伸出手,刚要触及就被对方捉住了手腕。
小时候每次我不睡觉,都要被皇叔说教一番,怎么轮到皇叔自己,也是三更半夜不睡,莫不是跑出去又跟哪位不知姓名的心仪之人幽会去了?
苏北凉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感觉到说话时呼出的一股股热气扑在耳背上。他不舒服的想要移开身体,晃了两下手腕,却未能从对方手中挣脱分毫。
苏北凉既无奈又心累:你跟我说话非要这么阴阳怪气么?
皇叔这是哪里的话,我也只是顾及您的颜面,所以才没当面揭穿,不然方才您让洛星九进寝殿时,我就该及时出现大吵大嚷一番,让您在整王府都颜面无存了。
听他这番话,苏北凉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刚才洛星九来时,苏缱已经在门外了。
不对,或许就在屋里也说不定。
或者往更恐怖的层面想,说不定今日下了书院他就独自回了王府,只不过没有通报任何人,只是一直潜藏在这寝殿的某处,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包括自己做的每一个动作,说出的每一句话,甚至躺在床上翻了几次身,眨过几次眼睛
苏北凉越想两只手越是抑制不住的发颤,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更是软了几分。
我跟星九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最清楚不过,她来寝殿也不过是有事找我相商,你若非拿此事当借口加以刁难,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夜半三更让星九进了寝殿是实情,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苏缱放开他,望着苏北凉那张面色微冷的脸轻笑出声:皇叔无论何时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让侄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趁对方稍有松懈,苏北凉立刻推开苏缱离开帷帐,苏缱抓住帷帐的一角猛然拉起,寝殿内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这次终于看清了彼此的面容。
苏北凉觉得今夜必须跟对方做个了断,遂鼓起勇气,把自己绞尽脑汁思索的答案都说了出来:你若是因为那件事对我怀恨在心,那也无可厚非,毕竟此事由我而起,你若是想要什么道歉补偿我也会尽其所能,但类似于什么亲一下这样要求就不要再提了,虽然你我之间年岁相差的并不算大,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叔父。还有像今日这种,未经允许就擅自闯入我寝殿之事,以后最好不要再犯。
苏北凉这一番话,算是把两人之间的界限划分的彻彻底底,他跟苏缱只能是叔侄关系,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不要再有。
看苏缱坐在床上,听完他的话纹丝不动,丝毫不见离开的意思,苏北凉也没赶他:若是累了今夜就睡在这吧,我去书房。
说完转身就踏出了寝殿。
看着苏北凉拂袖而去的背影,苏缱按住帷帐的手微微收紧,在苏北凉踏出寝殿大门的那一刻,刺啦一声,帷帐从中间一分为二,像一朵坠落的青云,飘飘忽忽。
看着手中被撕扯下来的碎布,苏缱轻笑一声,缓缓起身。
之前他以为玩具只要乖乖听话就够了,可如今看来,不听话的玩具似乎要更好一些。
毕竟总是一种玩法难免会腻,偶尔换一种试试也不错。
不知是不是那晚自己说的话终于见效了,苏缱再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两人相见也是止乎于礼,就算没有外人在场,也只是谈论些宫中琐事,和朝堂上最近的动向,除此之外便再无交流。
也许之前苏缱总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现在突然间变得如此规矩,还真让苏北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说是疏远了吧,苏缱还是每日下了书院就回王府,日日两点一线,再也没出现过夜不归宿的情况。
说是未疏远吧,苏缱每次跟他交谈都像是他每日上朝面圣似的,一句闲话没有,全是之乎者也的高谈阔论。跟以前一句正经话没有的臭小子简直判若两人,有时他说的变法、治国之论,苏北凉都听得云里雾里,每次说几句后面就变得鸡同鸭讲,让他不得不找个借口临阵脱逃。
以前男主不正经时,他心累。现在男主正经了,他脑子累。
原来当家长都是这么累的么?
眼看明晚就是中秋夜宴了,看到宫里送来的请帖时,苏北凉还有种光阴似箭的感叹,七天时间居然过得如此之快,抓捕暗杀者的办法还没想到,倒是每天跟苏缱聊的,头都要秃了。
当晚皇帝在御花园设宴,光是宫里的教坊都不够用,又从宫外请来了几个戏班登台献戏。其中就包括上次他们在华清楼看的青梨园,苏北凉也没想到居然能再次见到玉老板。
对方一身英武的武行扮相,□□在手,耍的虎虎生威,不似那日妲己的妖媚,英姿飒爽,活脱脱一个潇洒儿郎。
若不是玉老板主动开口,苏北凉差点没认出对方。
想起那日之事,苏北凉还有些心存愧疚,走到无人处,作揖道:玉老板,那天实在对不住了,也是我一时糊涂,把你和苏缱留在了游船上,今日相见理应给你道个歉。
玉离没想到苏北凉居然还特意为了这种事来找他道歉,朗声一笑,表现的不以为意。
当日一见就觉得苏兄气度不凡,未曾想到竟是鼎鼎有名的凉王殿下,今日还为了这种小事亲自道歉,玉某实在愧不敢当。若是殿下实在难以释怀,不妨改日再去华清楼一聚,这次定要一醉方休。
苏北凉对喝酒实在不感兴趣,何况上次在华清楼泡澡泡的都有阴影了,可玉老板这么邀请,又实在盛情难却。苏北凉刚要点头,就感觉身后忽然吹来一阵阴飕飕的冷风,下意识转头看去,身后除了空荡荡的戏台外,空无一人。
是错觉吗?
恍惚之间,就发现一把玄月形的雪亮弯刀插在支撑戏台的木柱上,走近一看,下面钉住的字条上赫然写道:想救你的小情郎就一人来紫玉园!
苏北凉和玉离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小情郎是谁啊
第50章
看着纸条上几个歪歪扭扭字, 笔迹凌乱,异常潦草,明显是怕被认出来, 故意用左手写的。
通过这一点, 首先就能排除是苏缱了, 因为这小子天生左撇子,后来被书院的太傅给板正过来,左右手都能写字,而且他会写的笔体甚多, 要想隐藏身份随便变换一种即可,压根用不着写出这种虫爬似的笔迹。
苏北凉有些迟疑的看向玉老板,嘴上不好意思明说, 但那眼神玉离一打眼便心知肚明,赶忙摇了两下头,表示自己可没有什么小情郎。
这下苏北凉更疑惑了。
既然不是玉离, 也不是他,那对方把这张字条钉在这是几个意思?
与此同时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了, 本以为对方会在夜宴中途动手, 没想到夜宴还未开场就迫不及待的向他示威。
而且被抓走的这个小情郎到底是谁啊?
苏北凉跟玉离告辞后立即掉头去找苏缱他们, 结果走到前殿才发现, 刚才还跟洛星九坐在一起的苏缱不见了踪影。
苏北凉急得头冒冷汗,赶忙上前寻问:星九,苏缱呢?
洛星九正百无聊赖的嚼着嘴里的松子糖,见苏北凉一人回来也是吃了一惊,诶皇叔, 怎么就您一个人啊?刚才苏缱不是去找您了么, 难道你们没碰见?
苏北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没事闲的乱跑什么,这不是添乱么!
他看着手心里被揉成一团的字条,直觉不好,该不会这上面说的小情郎就是苏缱吧?
在原著中,中秋夜宴这晚几位皇子要轮番为皇帝献寿礼祝贺词,轮到苏缱时一旁的二皇子故意伸腿绊他一下,慌乱中苏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里准备的玉如意也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玉碎本身就不是一个好兆头,何况还是在寿宴上把作为寿礼的玉如意摔得粉碎。
看着摔在地上的苏缱,两只手按在破碎的玉片上被扎得鲜血淋漓,周围人都选择冷眼旁观,反倒是一直对苏缱憎恶至极的皇帝,看着那张与先皇后相似的脸孔,忽然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都说人死后要被鬼差带进阴曹地府,见到自己生前的故人,皇帝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每每午夜梦回,也怕自己遇到金薏之时的场景。
这些年无论他怎么自欺欺人,可说到底都是自己负了她。甚至让她背负着不堪的骂名,死无葬身之地。
包括她留下的苏缱,自己也从未尽到过为人父的责任,还不断冷嘲热讽,甚至企图背弃当初的承诺,让二子苏瑞言取而代之,夺走苏缱的太子之位。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在所有人都选择视若无睹时,已经病入膏肓的皇帝,却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从椅子上站起身,拉了苏缱一把,就是这一把,让暗杀者本来想要射中苏缱的箭,一箭穿心结果了皇帝的性命。
当初安排这个情节,目的就是想让苏缱因皇帝的死而蒙上一层阴影,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虽然苏缱没有直接导致皇帝的死,可究其根本,如果皇帝当时没有去扶他,或许还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对他憎恶一生的父亲,终于迷途知返,放下了自己的偏见,可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放下,却丢了性命。
不过那个暗杀者为什么要杀苏缱,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个角色当初只是作为工具人出现的。至于对方到底是谁,就全凭读者脑补了。
可现在为了完成任务,他就不得不考虑,对方暗杀苏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当代愤青,想要为民除害,要暗杀的也该是凉王那个头号大奸臣才对,就算苏缱再不作为,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杀一个傀儡有什么用?只要背后的操控者不倒,砍倒一个,后面还能起来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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