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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言,顾言惜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隐情。她错愕了一番,抬起头来问道:娘,你说什么隔壁的小子?rdquo;
没什么,你既然都不记得,那便算了,省得再想起来,更不愿嫁了。rdquo;顾夫人一再摇头,说什么都不愿相告。顾言惜也无心再问。
送亲的队伍很快便动身。
走了快千里的路,顾言惜坐在花轿中,始终握着那三枚石块,以泪洗面。走到如今这一步,她也不知该怨谁,只怪自己生错了时候。若是在那书中,女儿与男儿无甚两样,婚丧嫁娶都有自己做主,又该有多好?
成婚当日,将军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来道贺的宾客数不胜数,热闹非凡。
只有顾言惜,蒙着红盖头坐在床上,还止不住地掉眼泪。门外皆是喝酒划拳之声,她实在坐不住,掀了盖头,站起身打开了窗子。
窗外直接连着庭院,假山湖水,波光粼粼。只可惜这份景致却不肯给予她半分的怜惜。
她摇摇头,看了看手心的石头,伸手就要往那湖水里丢。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门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娘子,在扔什么?rdquo;
顾言惜一怔,飞速转过头,却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彻底地怔住了。
来人穿着一身喜服,器宇轩昂,眉宇间一股正气凛然。
然而,顾言惜并非是因他的外貌而心生感慨。只因他那长相,竟与她在三本书中看到的男人都一模一样。
同时,那个在铁匠铺里的身影,也渐渐地明晰了起来。
一双樱唇张张合合,她竟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那人笑意浅浅,走到她身前,将那三颗石头接到手中:你竟然都找到了?rdquo;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幕幕早已被她忘却的过往一股脑地袭上心头。
几年前,京中有大官途经此地。府衙不愿动用府库接待,造成库银亏空,便叫各县筹银子。县令几筹不到,筹到了顾家。
顾员外向来八面玲珑,自知这笔钱痛痛快快也是交,极不情愿也得交,干脆奉上白银,另重金买下一把名剑,赠与那位曾是武将的京官。
那年,顾言惜只有14岁。
一个身材高挑、剑眉星目的少年,单手握着一个巨大的剑匣来到顾家,说来送剑。
如今她才想起,剑匣开启,那柄寒光凛凛的宝剑折射出了冰冷的光。那光照在少年身上,把他照得那样好看。
只是后来,两情相悦时,顾员外却嫌他出身贫寒,配不上顾家。
半月之后,那少年便从了军,跟着那镇远将军出征了。然而,再回来的,却是他已经难以辨认的尸体。
她当场晕了过去,随即大病一场,便将这些事全然忘却了。
大概是如秋娘所说,找回了那一魂一魄,跟着也便想起来了。
她望着他手心的那黑石,忽然想起,秋娘告诉她,那是他的心头血rdquo;,是战死沙场那日hellip;hellip;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伸出手,将面前的人牢牢抱住:你没死,真是太好了!rdquo;
也确实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rdquo;他回抱住她,在她额头吻了吻:魂魄在那阴曹地府漂泊了好久,那守在忘川的女子跟我说,若有人肯替我去寻胎光、爽灵、幽精三魂,我便可回到这世上。没想到这样快,我一觉醒来,便托生到了这位刚刚死去的,名叫莫鹰的士兵身上。想到你爹爹曾说过的话,我便打算再试一次,等真能配得上你时,再与你提亲。谁知第一次着人到顾府,竟被你拒绝了。若非借有皇上口谕hellip;hellip;言惜,你打算何时再嫁与我?rdquo;
她无言,只将头深深埋在他胸膛。
顾员外家的千金顾言惜容貌倾城,却嫌秀才迂腐、少爷纨绔、将军粗鲁,说什么都不愿嫁人。
只因那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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