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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王也忘了自己以前嫌政事繁琐,把许多事情都直接扔给了赵穆去处理,也给了他可以直接批示的特权,所以才会让赵穆越发肆无忌惮,不将他放在眼里。当然了,便是他想起来,也会觉得这是自己给赵穆的恩宠,却不是他拿来恃宠而骄的理由吧?君王嘛,就是可以这样任性。
而赵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第一时间发现赵王的心里变化,更不提他的不虞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反而是顺着赵王的问话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扣下公子卓,秦国为了赎回他,怎么也得付出更多的代价吧?我们还可以让他们送上白起的人头,以祭长平我国那三十万无辜的将士啊!”
赵穆不提长平之战还好,一提赵王又炸了,他此生最忌讳的就是长平一战,若不是他听信了赵穆的谗言,临阵换将,将廉颇换成了赵括,让军心动摇,也不至于一败涂地,自己也只能将所有罪名推到了赵括身上。赵穆一提长平之战,就让赵王觉得他是在提醒自己的失败和昏庸,眼神就更冷了,
“不斩来使的礼仪你莫不是忘了,难不成你要我赵国在六国之中沦为不守信誉的笑话不成,如此长此以往,谁还敢与我赵国相交,你是想让赵国彻底被其他五国孤立吗?”
听着赵王怒气腾腾的话,赵穆连忙跪下来,多久没有被这么重口气质问过,让他都有些难以置信,大王,难道我不是你最宠信的人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委屈,语气中自然也就带了出来,“臣下不敢!”
“哼,我看你不是不敢,你是敢到很呢!此事不必再提了,我已写下国书,不日公子卓就会回秦国,以示赵秦修好!”赵王挥挥手,到底还是宠信赵穆,毕竟能给自己提供金银珠宝,各色美人,为自己解忧的人不多,他是其中翘楚,着实舍不得责罚他,不然美人断货可如何是好?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还是可以有的,赵王声音又软了下来,“你也不要去管公子卓他们了,此番那王津求娶赵雅,拿了他在赵国的产业做聘礼,你去让人与他交接,记得派可信之人接受,那牧场是重中之重,知道不?”顺手也将东方给的造纸术递给了赵穆。
赵穆虽然对没办法在明面上留难东方一行人,但是暗地里的手段他又不是没有,他一个人来能全身而退,可不信他拖家带口还能全身而退!想到此,面上便放下了对东方一行人的纠结,心里自然是在想着请杀手杀了东方一行人,能不能买一送一的,毕竟两个孩子,挺容易对付的,顺便帮自己杀了也无妨吧?
而听赵王还是信任地把这次接管牧场和造纸工坊的事情交给自己,赵穆自然是欢天喜地地应下了,诚惶诚恐地接下赵王递来的造纸术,“臣定不负大王重任!”这种能拿大头好处的事情,怎么能推掉呢?完全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而且这造纸术,也会传回楚国一份吧?
不得不说,赵穆对楚国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赵穆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做什么算计,贾赦和东方都不在乎,如今两人心心念念自然就是早日回秦国,然后用力地搞事情,咳咳,用力地高基础建设。他们并没有准备抢了大佬统一六国的功劳,但是为大佬打下一个更好的基础还是可以有的。
曾经有人以‘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政策创下了一个帝国,那么如今,用这个政策为大佬打下坚实的基础,应该是可以有的吧?先处理好内部矛盾,然后在剑指五国?这算得上是传说中的‘攘外必先安内’吗?总觉得哪不对呢?
另一边在牧场,原本跟着贾赦来到牧场的人,无一例外都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即使他们不全都是秦国人,他们也愿意追随贾赦这个在危难之中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主子。
不过不留下来也是好的,以赵穆的心性,也不可能让他们留在牧场,指不定还会沦为奴隶,还不如去秦国,起码老人还能过谁给你安稳的日子,年轻人还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单柔和赵盘负责统计人数,这些人也不仅仅是当初他们带回来的那些人了,后来又有贾赦从吕不韦那挖来的墙脚,也有王津游走六国带回来的人,还有这两年在牧场成家生下孩子的人也有,这些虽说荆良也都用统计,但是既然要离开,怎么也要再清点一遍,万一被混入了什么人,那就不妥了。
而单刚向来不懂这些庶务,每日除了习武练剑之外,便是背着比自己还要高的长剑,跟着白宙身边,在牧场巡逻也好,帮着他教导那些少年武功也罢,起码也能证明自己是个有用之人嘛!就是他这小豆丁的模样,要教人武功,那些少年怎会服气?不过他心态也好,你不服没关系,我把你打倒服气就行,拿着长剑啪啪将人拍一顿拍服气了,也就好了。嗯嗯,我们要以德服人!
这到底算哪门子以德服人嘛!
不过他在练习钜子剑法的时候,被伤好得差不多出来透气的元宗看见。元宗看见单刚竟然在钜子剑法的时候,心里不由一个咯噔,难不成矩子令里的武功外泄了,这不可能,自己是把矩子令藏在他那,可是即便他发现了矩子令,也不可能打开啊,直接将他提溜了起来,“小孩,你这剑法是谁教你的!”可眼见他练的就是矩子令里的武功,这让元宗心里莫名有些不太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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