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师兄又崩了人设(穿越)——一枕春秋
方谦以指尖剑气为刻刀,在木头上刻出了人的四肢和五官模样。他取出那滴心头血点在木头上,这块木头仿佛突然就有了灵性和生机,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木头娃娃坐在方谦对面,冲着方谦咧嘴一笑,五官中依稀能看出一点季峥的影子。
好丑嘴好像刻歪了,脸也是方的。
方谦嫌弃地移开了视线,与此同时木头娃娃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了两步却吧唧一下面朝地摔了下去。
他的两条腿长度也不太一致。
方谦扶额将木头娃娃捞了回来,重新将身体打磨了一边,虽然还是小方脸但好歹能够正常行走了。
方谦松了口气,看着木头人一蹦一跳的离开问心台,转身看向巨剑的方向,举步走了上去。
第26章 问心
问心台是先祖立下的, 用于惩罚修心不稳的弟子, 以免弟子滋生心魔。而方谦此时虽然未有心魔却已经滋生了心结,不上问心台他挺不过十年时间。
问心台上,方谦站在巨剑之前, 一袭白衣猎猎仿佛随时羽化而去,苍凉的声音仿佛自苍穹而来。
一问修心可固?
方谦目光平静:依旧。
二问初心可改?
不改。
三问修行为何?
这一次方谦稍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依旧清明:为苍生,为仙门, 为自己。
方谦回答的先后是他心中位置的先后, 苍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像是在衡量他的话是否属心。
很快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四问剑心为何?
方谦的目光不自觉地偏向手中钧弘,嘴角微微勾起:是我的道。
五问
九问可有悔?
前面八个问题方谦都回答的很快,一问一答不过一刻钟而已。直到这个问题时,方谦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却许久没有回答。
直到空中乌云积聚,方谦才一字一字地说道:不悔。
乌云盘旋, 巨剑上隐有雷光闪过, 须臾归于平静。
十问可有愧?
这一次方谦没有停顿太久的时间,他抬头看着苍穹,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下来。问心台上无法用灵气遮挡, 雪花直接挂在了他的发髻肩膀、眼角眉梢上面, 更显得整个人如同冰雕雪刻的一样。
有愧。
空中再次凝聚出深黑色的云, 那巨剑上的电光闪烁, 凝结成利刃从他的肩膀刺了进去。
方谦不自觉退了半步,他抬袖擦去嘴边溢出的鲜血,重新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十问可有愧?
有。方谦沉声说道:我有愧。
尚未散去的电弧重新凝聚起来,这一次打在了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见骨的血痕。
十问可有愧?
方谦的白衣上已经染了血,像一朵朵红梅点缀其上,他笑了笑望着苍穹再一次开口说道:于仙门和苍生无愧,但于心有愧。
方谦是半年后离开的问心台,这是太桁弟子在问心台上最久的一次。
进了问心台,除非自己渡过,否则旁人无法靠近。这半年来陆岳和陆澜换班蹲守在问心台下,就等他回来。
方谦下来时刚好轮到陆澜守在下方,正一板一眼的舞着剑招,见到方谦忙收起剑快速迎了上去:大师兄。
陆澜在来到方谦面前时,原本露出的笑意变成了惊愕,他慌忙抓住方谦的胳膊:大师兄你的金丹
明明是结成了的完美金丹,怎么就突然有了碎丹之兆?
陆澜神色一肃沉声说道:大师兄我们去找掌门师伯,他一定有办法修补金丹!
不用,我回去闭关即可。方谦安抚性拍了拍陆澜的肩膀,问心半年虽然金丹有损,但缠绕在心口的结已经散去。
既然觉得没错,坚持便可;既然觉得有愧,弥补便是。
虽然方谦拒绝了跟陆澜去见唐景辞,但唐景辞还是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藏镜峰。围着方谦转了几十圈,气的直跳脚。
方谦早在唐景辞转到第十五圈的时候已经坐回了床榻上,撑着下巴委屈抱怨:师尊别转了,我头晕。
唐景辞终于停了下来,深呼吸了几次也没能平静下来,指着方谦的鼻子呵斥道:你还好意思说?都多大的人了?你现在已经是太桁的大师兄了,做事情怎么还这么没有分寸!
方谦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九岁入的太桁仙门,如今多大师尊不是最清楚吗?
他话音一落就被唐景辞敲了一下脑袋:跟我贫嘴,还当自己是小孩吗?
方谦笑嘻嘻地凑过去:师尊,您老都快一千岁了,对比之下我不小吗?
唐景辞叹了口气,坐到方谦旁边:你这性子结成金丹后倒是转变了很多,更像小时候的样子了,皮猴一个。不过那几年你为了担起仙门大弟子的责任,确实压抑的太久了,如今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跟为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心魔是和那个孩子有关?
师尊,我初心未改、天性未变。方谦将头靠在唐景辞的肩膀上:我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所以需要再做一点其他的事来弥补和偿还。
唐景辞白了一眼,但到底没舍得推开方谦,他这个宝贝徒弟有多少年没跟他这么亲近过了?你一向最有主意,为师也管不了你,罢了
他嘴上说着罢了,却把一个储物戒扔给方谦。
方谦接过来一看里面都是各种名贵仙草,数量之多让他怀疑自己师尊是不是搬空了整个太桁的库存。
你叶师妹等了你九个月后又等了三个月,实在没等到你下来,上个月和那个赵家的臭小子举行了道侣大典。唐景辞干巴巴地说着,转开了话题。
方谦愣了一下,在自己的储物袋中翻了翻,摸出一对透明的粉蝶。这是他在秘境当中得到的。名为一线牵,一只可以感应到另外一只的下落,还可以成像。
只是样式过于粉嫩,但送给师妹刚刚好:送给师妹的贺礼,劳烦师尊帮忙给叶师妹带过去。
好,为师也该回去了,你先好好静养。唐景辞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他走到门前时突然停了下来:就算你这十年不打算突破了,也把金丹修修,这样多疼啊。
为师也疼。
方谦愣了一下,下意识挡住有些酸涩的眼睛,嘴角却扬起了笑容:是,师尊。
九年后,长治镇。
细密的秋雨打在屋檐上,砸出淅淅沥沥的声响,同时带出了路边青草的芳香。
净昙仙师有没有提到过这一次的献血是在什么时候?茶馆中,几个汉子脚踩在木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就在这个月初三,听说是仙师的师尊望舒仙君的寿辰。
望舒仙君不是早就
你这消息都落后了十年了,十年前那个什么望舒就已经突破了金丹,只是从此之后再没突破过,现在人人都说这修仙界年轻一代魁首也不过虚名罢了!
娃娃脸的青年猛地拍了下桌子,还不等起身就被身边的人一把按住。
别那么激动,我们只是路过。方谦一只手按住陆岳的肩膀,另一只手转动着茶杯,目光瞥向另一边说话的几人。净昙仙师?他的徒弟?
他当年匆匆回仙门,一路下来风雨飘摇,倒是真把这件事给遗忘了,他或许应该去看看那个什么献血仪式。
陆岳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大师兄,他们说的太过分了!
你就别给大师兄惹事了。陆澜动作慢了方谦一步,单手扶额:这一年因为你冲动都惹出来多少事了?
陆岳鼓着脸看着自家弟弟,却不敢当着方谦的面反驳:大师兄我们都出来快一年了,什么时候回去呀?
季峥十六岁那一整年,都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就在方谦以为已经结束时,发现自己派出来的小木头人突然断了联系。
为了调查清楚,方谦决定只身离开仙门,他在小木人身上留了一部分灵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查一下季峥的仇家。
还没到山脚时就被陆家的两兄弟堵了个正着,死活跟着一起离开了仙门。
这一年时间他带着两个硬贴过来的跟班,按着小木人走过的路,一路找了下来,至今没有找到小木人的影子。这是最后一个小木人曾走过的地方,若是还找不到就真的要返回太桁仙门了。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太桁仙门将会再次开启。
陆澜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育: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来的,不想跟你可以先回去。
怎么跟兄长说话呢!而且大师兄不走,我绝对不走!这不是快到大师兄的生辰了嘛
即便现在启程也赶不回去,就不要给大师兄添乱了。
这山下一年,两人日常拌嘴活像两个小孩打架。
方谦被吵得头疼叹了口气,习惯性按了按耳朵,起身走向旁边聊天那桌。
劳驾,你们说的那个献血和净昙仙师都在哪儿?
正说话的汉子不耐烦地转过头,在看清方谦的模样时却不自觉地放下了腿,不然总觉得是一种亵渎:仙师就在青云寺内。
多谢。方谦拱了拱手走了回来:我们走吧。
大师兄你想去看看那个敢冒充你徒弟的人,也是,不能让这个人在外面逍遥陆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澜用手按了回去。
陆澜隐晦地看了一眼茶馆中的其他茶客:出门在外别胡乱惹事。
陆岳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安静地跟在方谦身后走出茶馆。
方谦走到茶馆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转头一脸懊恼看向迷茫的陆氏兄弟:我刚刚似乎忘了问那个什么青云寺,在哪儿?
第27章 重逢
长治镇是方谦的老家, 他在这里生活过九年, 却从未听说过有青云寺这个地方,当然也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不记得了。
此时踩在青石板路上,看着四周全然陌生的街景一时间有些茫然。
陆澜想了想问道:大师兄, 要不我们不先回你家里看看?府中的人应该会知道青云寺的位置。
近乡情怯却又不好意思明说的方谦, 木着脸犹豫了一下僵硬地点了点头。算起来,他已经有将近四十年没有回过方家了。
方家并非修仙世家,却也算得上钟鸣鼎食之家。
方谦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没回来,不太能记得路的, 没想到自己随便溜达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方家的大门。
可能近两年没怎么修葺过, 门扉看起来有些褪色, 原本的朱红变得像斑驳的血痕,但从外观上还能看得出曾有的恢弘。
这个家的外观和现代他家老宅的外观很像,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喜欢穿中山装的老头儿背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踱步走到自己面前, 揪着耳朵就开始数落。
方谦闭了一下眼睛,脑海里却又不自觉地想起另一个儒雅的男人, 站在门前似有不舍却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走吧。
方家的大门从里面推了开,拿着扫把的老伯弓着身走了出来, 他先是奇怪地看了眼门口的三人组,随即目光定格在方谦身上。
是少爷吗?老伯步履踉跄地走过来, 他伸出手却像是怕脏了方谦的衣服一样, 瑟瑟地收了回来:您和上回回来的时候一样, 一点变化都没有。
方谦下意识握住对方的手,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这是当年原本跟在他身边的小跟班,转眼间白云苍狗。他还是原来模样,对方已有六十余岁,白发苍苍。
老伯手一抖,下意识将手抽了出来:少爷我这手脏,不对现在应该叫仙君。仙君,老爷这段时候一直念叨着你,您您快进来。
别紧张。方谦再一次扶住老伯,没有给他挣脱的机会:我们进去。
就在此时方谦挂在腰侧的弟子令突然亮了一下,唐景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望舒,瑶州秘境有异动,恐怕又要提前开启了。
方谦眉头微蹙:我知道了,会立刻回来。
方谦说话期间老伯全程无措地看着方谦,到最后目光彻底暗淡下来。
抱歉,我会回来看他。方谦说着松开了手,他想了想到底没舍得直接离开,从储物袋中翻出一个透明的瓷瓶递给老伯:这里面有百粒延寿的丹药,一日一粒等我回来。
随即祭出云舟:我们走。
陆岳、陆澜两兄弟没有任何犹豫地跟在方谦身后,只是在云舟起飞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那位老伯还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云舟的方向,看到他们回头赶忙露出了局促的笑容,僵硬地挥了挥手。
直到人看不见后,陆岳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方谦身边:师兄他是
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方谦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修真无岁月,今日一别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陆氏两兄弟想起那位老伯白发苍苍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哑然,安安静静地跟在方谦身后。
另一边,老伯拄着扫把,常常地叹了口气。
阿恒是仙师的人过来了吗?老人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地咳嗽声从门内传了过来。
老伯一愣赶忙回身走进了方宅:老爷您怎么出来了?仙师的人还没来呢,外面风大
长治距离太桁并不算远,以云舟的速度不过两个时辰便已抵达。
才刚到太桁方谦便看到空中裂开的秘境入口。
这一次开的比上一次还要突然,弟子和其他仙门的子弟都来不及挑选。唐景辞皱了下眉:你快些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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