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西西特(172)
一个理科毕业多年的中年人被逼疯了,他自言自语:6636,6加6等于12,6减6等于0,66
不能说6?中年人喃喃,看似不可能,实际才是正确答案他激动的眼眶都在颤,禁忌就是这个!
李正看不下去的出声:大叔,你一直在说。
中年人面容呆滞:对哦。
又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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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的时候,死者鞋底的水透露了禁忌,第二轮是死者旁边的墙上有个六边形。
如果难度系数跟第一轮差不多,那六边形真的不能想得太深入,得浅一点。
乔桥转着笔,五分钟后那支笔还在转,笔身划出的线条流畅又完美。
笔精致,手指也精致,赏心悦目。
直到醒来的潘霖没看见郑之覃,像个想要喝奶的婴儿找妈妈一样发出哭喊,乔桥指间的笔才掉了下来。
陈仰往楼上指指。
潘霖想上去找郑之覃,又不敢一个人爬到四楼,他没有多挣扎就选择留在大厅,等乔桥跟李正。
陈仰捕捉到了潘霖的表情变化,心想,他的应变能力很不错。
于是陈仰就这么说了出来。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潘霖身上,潘霖被看的脸一红,有点斜的左眼珠因为害羞乱动个不停,他见几人露出嫌恶的表情,立马难为情的捂住左眼,脸上的红晕也褪得一干二净。
陈,陈先生,我不行的,我是最差的一个,大家都比我厉害。潘霖瓮声瓮气。
陈仰本想再跟潘霖说两句,就听余哥问道:陈先生,怪物还是肖环屿吗?
肯定的啊。有人秒答,有下班就有上班,我们在这待四天,肖环屿要上四天班,它就躲在大楼里,谁触犯了禁忌就把谁吃掉。
他说着就前后左右的一通乱看,视线不安的扫动着。
我感觉换了。乔桥说。
这话引起了巨大的反应,有几个人不明所以。
换了是什么意思?
还能换吗?
就是啊,怎么个换法?
那几人突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全部噤声。
潘霖看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而且他们的站位也发生了变化,他绞着手,欲哭无泪道:不不会真的换了吧?
没人回他。
乔桥,李正潘霖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同事身上。
李正自己都蒙着呢,他哪能帮潘霖解惑。
乔桥对潘霖点了点头,潘霖腿软的往沙发上一瘫。
陈仰的想法跟乔桥一样,他们这群人里有一个成了今天上班的怪物,可他没有证据,也还没怀疑的对象,仅仅只是直觉。
其实比起辨认怪物的身份,规则的禁忌更重要。
只要他们成功找出禁忌不去触犯,怪物就奈何不了,它最后只能完不成指标下班。
陈仰想到这里,就看向朝简。
朝简:嗯。
陈仰笑得无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的想法?
朝简不语。
你不是我搭档,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陈仰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余光无意间捕捉到什么,他的眼神一凝,乔桥你的鞋怎么湿了?
乔桥一愣,她垂头看看,凉鞋的浅棕色鞋跟确实是湿的。
不知道在哪踩的水乔桥没说完就被李正的吼声打断,快脱下来,我跟你换!
乔桥被吼得有一点懵:踩水是上一轮的禁忌。
以防万一。李正不由分说的强行扒掉她的凉鞋,把自己的球鞋脱下来给她,大是大了些,你系上鞋带可以穿。
乔桥哭笑不得:没必要她看李正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就抿了下嘴,好吧。
李正把乔桥的凉鞋摆在自己面前,他挤不进去,干脆把那两根细带子往前面一拨,当拖鞋穿,脚后跟全在外面。
王浩说:她不是已经换掉鞋了吗,你干嘛还穿她的,不穿不就行了。
不穿不行,穿了她踩过水的鞋,才能起到顶替她的作用。李正把脚往凉鞋里挤挤,脚皮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你为了你的仙女,死都愿意。王浩咂嘴,那你一定很理解张岚。
李正顿了顿,不承认也不否认。
离了点距离,陈仰小声跟朝简说:李正做到了这个份上,乔桥竟然都看不出他的心思跟心意。
朝简道:正常。
正常吗?陈仰说,李正都那么明显了,乔桥是不是有点木?
朝简:呵。
陈仰抽着眼角瞥他,笑什么?瘆得慌。
我感觉乔桥是习惯了李正的照顾,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导致她对他不再有防备,不知不觉的就让他打进了自己的世界。陈仰分析的头头是道,其实我觉得李正有些鸡贼,他这招叫我给你开直通车,给你各种别人都不会有的特例,让你习惯到离不开,高明。
朝简:
朝简默默的偏开了头。
第100章 星座书上说,今天不宜上班
大家一时破解不出血色六边形, 又不能在大厅里瘫着发呆,他们只好各自回公司。
不管怎么说,脑子一定要动起来, 无论如何都比躺尸等死强。
陈仰上楼前露过展厅外的走廊, 发现女尸依旧倒着掉在天花板上, 定在了那里,没有半分摇晃。
【哥哥,这一轮的尸体也不消失。】哑巴站在陈仰身边,圆珠笔快速写字。
【可她没有被啃食过。】
要么是怪物这一轮不吃工作餐了, 要么是对方还没机会下手。陈仰往楼梯口走,你的公司跟乔桥他们的景峰离得远不远?
【斜对面, 402。】
陈仰问道:还有其他人的公司在你那边吗?
哑巴摇头。
那你注意安全, 查手机主人信息的时候谨慎些。陈仰叮嘱道,我在304的长象科技,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好哒^v^】
小哑巴仰视陈仰的样子很乖, 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会是这样,身高差不多到他肩膀,或者高一点?不胖, 胳膊腿纤细, 他能背起来绕着三连桥跑好几圈,回去的时候给她买喜欢吃的奶片。
或许十八九岁害羞了,青春期闹别扭了,不愿意趴在他背上让他背了,但还是会为了让他对鬼怪提高免疫力,强行拉着他看恐怖片, 偷偷摸摸的往他枕头底下塞鬼故事书,在他生气的时候耷拉着脑袋自己站在墙边罚站,委屈巴巴的喊哥哥,我错了,下次还来。
总之一定是全世界最可爱的。
陈仰忍不住摸了摸她小哑巴细软的头发。
哑巴反应过来跑得飞快,两个小辫子在半空划出俏皮的弧度,她一路跑上楼梯,根本不敢看朝简是什么脸色。
年轻真
陈仰的好字卡在了嗓子眼,他发觉朝简没有表情的看着他,眼底泛着不正常的血丝。
哪里难受?陈仰蹙眉问。
朝简不答反问:怎么,你要给我揉揉?
是不是左腿疼?陈仰蹲下来,我看看。他握住朝简的脚踝,触手的皮肉又僵又硬,我轻点,你别紧张。
朝简仰头看天花板,左小腿的裤子被小心翼翼往上卷,他的眼垂了一秒就又抬上去。
偏执的人会多疑。
头顶传来平铺直叙的声音,陈仰一顿。
别人我无所谓,你是我搭档,我会怀疑你对我的真诚,信任,朝简沙哑的话声停了片刻,含糊的说,很多方面。
你是不是陈仰福至心灵,不想我摸小哑巴的头发?占有欲这个词在他心底冒了个泡,掀起惊涛骇浪。
朝简的气息一窒。
陈仰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眉眼间全是自责跟懊恼,多重人格障碍不会有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是他没有顾虑周全。
看穿陈仰心思的朝简:
果然不该指望这个人能有什么进步。
朝简的心口有太多的东西横冲直撞,他还不能放它们出来,只能禁锢在角落里,等一个时机让它们重见天日。
别蹲着了,像小狗。朝简嫌弃的说。
陈仰:
我刚才是在检查你的伤势。陈仰站起来,抬着头瞪他。
朝简说:那也不能否认你像小狗。
陈仰简直无言以对。
楼道里有一束光在移动,夹杂着拐杖一下一下敲击的清冷声响。
现在你知道我多疑了,你打算怎么做?朝简漫不经心的开口。
陈仰被问的一愣,他这个搭档不是合作中途才有心理疾病的,而是一开始就有,既然他认定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偏执,暴力,狂戾,多疑,神经质这些都是药物不起效以后隆重登场的东西,它们可以被打包起来放进一个名叫朝简的罐子里。
哪个都是他的一部分。
其实陈仰有一件事没跟朝简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性情不定,但他还是希望对方的病情能够重新得到治疗。
陈仰坚信一点,一个人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怎么都不可能活得开心明朗。
你想我怎么做? 陈仰把皮球踢给朝简。
朝简不在意的蹦出两个字:随便。
行吧,那我就随便了。陈仰用的是比他更不在意的语气。
拐杖敲地声乍然停住。
陈仰不用手电照,光是听朝简的呼吸声,就知道他现在的面色一定是吃东西被噎到了的样子。
现在知道随便这个词多让人不爽了吧。陈仰在朝简发火前哄道,你多疑你的,我会自己调节。
朝简心里的那股火瞬间熄灭,他愣住了。
不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能容忍?朝简在黑暗中问。
陈仰沉吟:不好说。他试探的问,你还有什么类型的人格障碍没有出来吗?
朝简把他的回答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不好说。
陈仰继续上楼,手不忘拉着他的搭档,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要担心,总会有解决的办法,顺其自然。
他这个态度,与其说是心大,不如说是相信朝简不会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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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霖跟着乔桥李正回了公司,他的屁股很疼,腰也很酸,可他没有找个地方躺着,而是去了郑之覃的办公室前。
扣扣潘霖敲了敲玻璃门,老公,我能进去吗?
没回应。
潘霖用破锣嗓子喊了会,站不住的趴着玻璃门坐到了地上,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他清理的不干净,有点发烧了。
乔桥推了一张椅子过去:坐这上面吧。
潘霖怔了怔,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他颤着声音用厌恶的口气说:我不喜欢你!
知道。乔桥微笑,坐吧。
潘霖撑着椅面爬起来,鼻子抽动:就算你在公司里没有瞧不起我,也没骂过我是畸形,我还是不喜欢你。
没事啊,乔桥眨眼,我有很多人喜欢的。
潘霖:他撇了撇嘴,这就是他不喜欢乔桥的原因。
可他有撒谎,他其实不喜欢乔桥,也不讨厌她。
没有人会讨厌小仙女。
郑总估计在休息,你先坐着等会。乔桥话音刚落,李正就大步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了一边。
你管他干什么?李正压低声音,眼有点凶。
上楼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到,他走路的那个姿势乔桥咳了声,我看他挺可怜的,在任务世界还要比别人多遭一个罪。
李正白了她一眼:可怜什么可怜,他有老公,你有吗?
我有你啊。乔桥脱口而出。
脑子里嗡一声响,李正后退点,抖着手举起手机,他在投过去的那束光里打量女孩,发现她从头到脚都是自然的,没有半分尴尬。
这完全就是一种好哥们,好兄弟的架势。
李正发烫的心脏霎时浸了层冰水,五脏六腑都被冻到了,他放下手机,不让乔桥听出自己的沮丧:不说了,快点找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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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霖在办公室门外磨屁股,磨了有半个多小时,郑之覃才让他进去。
唔潘霖不小心撞到了玻璃门,眉毛上鼓起来了一个包,他疼得眼里飙泪,好疼啊。
柔柔弱弱的撒着娇,刻意发出奶猫似的呜咽。
一般时候,他只要这么来一下,男人都会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捞到腿上,摩挲他的后颈,这次却没有。
潘霖装不下去了,他揉着眉毛灰溜溜的走进来。
郑之覃在看手机,暗色屏幕上是一道疤的特写,他费了番功夫偷拍下来的。
这疤简直就是在他的心脏上跳舞,跳的还是芭蕾,优雅而又浪漫,跟粗俗不堪的色欲无关。
郑之覃隔着屏幕抚摸。
在看什么呀?潘霖把头凑了过去。
郑之覃慢悠悠的抬了下眼皮,潘霖前倾的动作顿时卡住,他缩了回去,不敢再看。
老公,你的脸上怎么多了好几处伤?潘霖焦急又害怕的说,是不是碰到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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