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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号019——西西特(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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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东没法子,他只能把陈仰的手机塞口袋里,凭着来时的记忆跟感觉爬进通道里。
    视觉受阻的同时,其他感官都会被放大多倍,向东闻着猫的排泄物味道,手摸索着往上爬,触及的是阴冷的湿度。
    爬了一会,向东突然停了下来。
    通道里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别人也在爬行,肉体不断摩擦通道内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着。
    一股寒意钻进向东的脑皮层,他绷住全身肌肉,厉声喊:谁?高德贵?
    回答他的是他自己的回声。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夹杂着慌乱的爬行声。
    我爬不动了一道虚弱的女声响起。
    爬不动也要爬!年长的男声说。
    我我后面好像有人。年轻点的男声。
    说什么胡话,就我们三个,哪还有年长的男声徒然变了调,大吼大叫,快爬!快点爬!快点啊!
    快点!快点
    向东听声音分辨是两男一女,这通道很狭窄,错不开身,就在他准备等人爬到他跟前再说的时候,他感觉有急促的呼吸声擦过他耳朵。
    有人从他身边爬过去了。
    猫排泄物的味道不知何时消失了,一股浓烈的土腥气充斥在四周,向东的瞳孔紧缩,这条通道变成刚挖的了,他赤着的上半身有些发冷。
    通道深处再次传来了说话声。
    我爬不动了一道虚弱的女声响起。
    爬不动也要爬!年长的男声说。
    我我后面好像有人。年轻点的男声。
    说什么胡话,就我们三个,哪还有年长的男声徒然变了调,大吼大叫,快爬!快点爬!快点啊!
    快点!快点
    跟刚才一模一样,又有人从向东身边经过,向东的额角绷了绷,他打算无视那些声音,一鼓作气爬出去,冷不丁的有张脸撞到了他脸上。
    我操你妈个向东的骂声戛然而止,他摸了摸那张脸,是个人头。
    向东一阵恶寒,他迅速退着爬回地下室,拿起手里的人头打量。
    表皮被煮过,没有血迹,脸部跟头部都被牙齿啃咬过,许多地方的齿痕深可见骨。
    这明显是胡乱啃的,没有规律,像吃东西那样。
    向东盯着人头坑坑洼洼的眉眼,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呢
    后面忽有一声轻响,向东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人影扑过来,夺走他手里的人头失声痛哭,凄惨不已。
    向东的视线在人头跟高德贵的脸上一扫,有了答案。
    .
    通道里有很多碎石块,每一块都被煮过啃过,拼不起来。
    高德贵瘫坐在地上,傻了。
    向东看着高德贵怀里的三个人头挑眉,他听见的那些声音是这三人死前的画面。
    他们在躲避什么东西,很焦急的想要穿过通道爬进地下室。
    很不幸的是,他们被发现了。
    向东踢踢高德贵:都是你家里人?
    高德贵不说话,也不动,只有呼气吸气声证明他还活着。
    向东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臭烘烘的,高德贵的衣服上面却没那臭味。
    地下室还有其他出口。
    别他妈装死!向东怒骂。
    高德贵没反应。
    还记得你的嘱托吗?你让我们找出夺取寿命最多的人。 向东抓起地上的中年人,镇上只剩你了,高德贵,你就是吃了最多名字鱼的人是吧。
    高德贵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嘴巴小幅度的动了动:我不吃鱼,我讨厌鱼
    向东把人往地上一扔,能说话了就行。
    .
    杂物间里,陈仰时刻留意着通道口的情况,没想到向东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过来。
    向东拖着半死不活的高德贵进院里,第一句话就是地下室有两个出口,另一个通向河边,他是从河边跑回来的,满身大汗,头上都在滴水。
    向东简短的透露了地下室跟通道里的事:回来的路上我想到了一个推测,三只猫,三个人头,这两没准是一个灵魂。
    陈仰看向靠坐在门头底下的高德贵:镇长,你是不是该把你隐瞒的那部分说出来了?
    高德贵的蓝布褂上都是灰,山羊胡和稀少的头发都耷拉着,了无生机。
    我没有隐瞒。他的眼睛看着地面。
    陈仰阻止要动手的向东,他把朝简塞在背包里的几张毛边纸捞出来,一张张抚平,然后抬头看朝简。
    六字大明咒,优婆塞戒经,佛说阿弥陀经朝简的拐杖伸过去,抵着毛边纸,从左往右点。
    全是超度亡灵的经文。
    朝简的拐杖点到最后一张毛边纸,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错了报应。
    高德贵的头垂得很低,没有半点响应。
    你在超度谁?被抢走寿命的人,还是吃了别人的名字鱼却死了的,或者是,陈仰,那些被煮熟的生灵们?
    高德贵的眼睛霎时瞪大。
    陈仰拿出算命的书,将上面的批注摊开,接着又找红伞,有猫爪印的石头
    他每拿出一样东西,高德贵的脸色就白一度。
    高德贵抓走石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上面的两句话,他哈哈大笑几声,老泪纵横。
    一件被死亡跟灰尘封起来的往事在高德贵的眼泪里重见天日。
    那是高德贵爷爷在世时的事。
    很多年前镇上发出了一场瘟疫,他爷爷听信妖言,举办了一场大型的活祭。
    鱼,老鼠,猫,婴儿,少女,几百个生灵死在那场活祭里,尸骨被放进了河中。
    在那之后镇子里开始出现怪事,先是下开水雨,之后出现了名字鱼。
    那鱼最后怎么着了没人知道。
    高德贵爷爷的笔记里没有写,他的生命停在了记录那件事的途中。
    直到三年前,女疯子的父亲捕到两条名字鱼。
    那两条鱼距离高德贵爷爷当年接触的鱼,刚好是六十年,一甲子。
    女疯子的丈夫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他怕名字鱼会给自己招来晦气,就偷偷去找了高德贵。
    当时高德贵的意思是把鱼放了,让它们从哪来回哪去,不要管,他的态度很坚决,几乎是命令。
    因为他从爷爷留下的笔记里感觉到了鱼的危险,不能碰。
    高德贵没料到他跟女疯子丈夫谈话的时候,他哥哥在门外偷听,更是在女疯子丈夫离开的时候把人拦下,私自谈成了一笔买卖。
    甚至他父母也有参与。
    那两条鱼,一条卖给了朱云两家,一条让他哥哥跟父母分着吃了,他们谨慎的没给他吃一口。
    高德贵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名字鱼被吃掉的两个走商死在客栈,高德贵的父母跟哥哥意识到不妙就想躲进地下室里,躲一段时间再说,可惜他们没能如愿,他们全都变成了猫。
    当夜家里下开水雨,高德贵的脖子跟肩膀都是烫伤,平时布褂的扣子都不敢解。
    而朱云两家的族长为了自保请来高人做法,他们用至亲的皮跟骨制伞,还需要一个满月的婴儿。
    女疯子丈夫卖给朱家的孩子生辰八字正好合适。
    婴儿被活生生挖掉眼珠,按在齐家客栈二楼。
    陈仰听到这心头一寒,那两个眼珠果然是用来镇压生灵们的怨念。
    所以一旦把眼珠捂上,就会下开水雨。
    女疯子捂眼珠的时候,一定觉得讽刺,竟然是她的孩子在守护这座小镇。
    今年还没到一甲子,鱼却出现了。高德贵捏紧石头,肩头颤动,我早就说不能吃不能吃,没有人听我的,报应,都是报应,不孝不仁不义,天打雷劈。
    半晌午,日光明亮,门前却弥漫着一片无形的灰暗。
    陈仰清理着任务相关的线索,问高德贵:当年他们怎么会想到把鱼吃了?
    高德贵说:跟这次一样,鱼一出现,吃鱼抢寿命的谣言就有了。他嘲讽,那是鬼迷心窍。
    陈仰点点头,确实是鬼迷心窍,生灵们的诅咒针对的是镇民的欲望,这太容易了,长寿是欲望里的中心位。
    齐家客栈的周寡妇早就死了,你知道吗?陈仰看着高德贵说。
    高德贵很明显的缩了下肩膀。
    不止是陈仰,其他人也发现了高德贵的反应,没人指着他大骂那你为什么还让我们住进去。
    大家都清楚,这是任务,高德贵是npc一般的存在,他的立场就是他们挖坑。
    陈仰说:那两个走商死后的第二年又来了镇上,年年来,一直住在客栈,你没采取什么措施?
    高德贵苦笑:他们是留在人间的执念,我能怎么办。
    况且他们跟人一样,不,他们比人简单,每次来只是住几天,不下楼,不惹是非。高德贵憔悴的脸上写满了颓败,活人才复杂,我没能成功劝导一个乡亲,都完了。
    陈仰口干舌燥,他指往其他队友能说点什么,结果他们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情绪寡淡,要么就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个个的都没有出声的打算。
    河边的纸是你找的吧。陈仰观察高德贵的神色,见到女疯子了?
    高德贵的眼白全是红的:她是个苦命的人。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带着孩子的石像躺进河里?陈仰盯着他。
    高德贵摇头:我不知道
    河里有太多的亡灵了,要是能填起来就好了。他自言自语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
    .
    陈仰拍了拍朝简捏奶片的手臂:任务背景全部完整了,可任务还没完成,目标不知道在哪。
    下一刻他就冲高德贵的背影喊道:朱老爷吃过十条年轻人的名字鱼,但他不是夺取寿命最多的那个,镇子里还有人吃的比他更多?
    高德贵没有回答,他的的脚步不停,很快就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npc下线了。钱汉呢喃。
    陈仰的疑惑没有解开,他焦躁的在门口走动,不知不觉的绕着朝简走。
    在场几人见证这个画面,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陈仰毫无察觉,他绕着朝简走了好几圈,把自己绕晕了才停下来,面对着朝简发呆。
    朝简自始至终都没言语,也没走开。
    一两分钟后,陈仰用力抓住朝简说:我知道了,年轻人不一定就长寿。
    朝简垂眸瞥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喉头滚了滚,隐隐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也是,向东说,有的年轻人就死在年轻时候。
    尤其是咱们这一代,猝死的占比最大。向东扫扫根本没看他的朝简,装模做样的说,没说你,你跟我们不是一代人,你哥和你有代沟。
    陈仰:
    没有,你别听向东胡扯。他小声跟朝简说。
    朝简:我知道。
    陈仰愣了下就回到正事上面:那就是说,不按照鱼的数量算,只计算夺取的寿命,朱老爷没死的时候,有人夺取的寿命比他多,所以我们没找对目标。
    可现在镇上都没人了啊。珠珠两眼无神。
    陈仰沉默了下来,这正是他觉得任务进了死胡同的地方。
    这时葛飞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在高德贵没出现之前,我以为目标就是他。
    珠珠说:我也是。
    我都做好回家的准备了。她抱着膝盖,要哭不哭。
    然而事实是,高德贵的眼睛没变异,他没吃鱼。
    向东火冒三丈的一脚踹在树上:这任务真他妈的诡异。
    树叶扑簌簌掉下来,落在陈仰的头上跟肩上,他没在意,满脑子都在想,没有任务提示,是不是也是一种提示?
    朝简趁陈仰发愣之际,漫不经心的弄掉他身上的树叶:回客栈。
    陈仰下意识应声。
    画家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向东在他旁边走着,打量他高肿不堪的脚踝:都成这样了,还这么有精神,回光返照的劲头都比不上你。
    你不懂。画家离向东远点,对方一身的臭味太难闻了,他有点想吐。
    向东敷衍的说:我怎么不懂,枯木逢春呗。
    画家严谨的纠正:是再生。
    照你这么说,陈仰跟朝简是你爸妈?向东戏谑。
    画家说:某种意义上。
    向东斜眼:那他们谁是你爸,谁是你妈?
    画家:这个问题有必要讨论下去?
    落后一段距离,乔小姐跟香子慕并肩,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差不多高,一个火热,一个清凉。
    这个任务很有意思。乔小姐率先开口,气息里带着类似雪松的香味。
    香子慕并不答话。
    乔小姐撩了撩蓬松的波浪大卷:我挺喜欢你的。
    香子慕无动于衷。
    真伤感情。乔小姐细长的手臂揽住她,伤口结痂的脖子凑过去,看在室友一场的份上,姐姐奉劝你一句,好好做任务,好好往下走。
    香子慕看着一处方向的眼睛垂下去,浅淡的唇张合:我也奉劝你一句,别太放纵。
    有瘾呐,这是病,姐姐我在现实世界搞起来麻烦,动不动就修罗场。乔小姐走T台似的,身形曼妙又慵懒,任务世界太适合我了,有时候我都会想,哪天真的解绑了身份号,我会舍不得的。
    香子慕不再给反应,脚步也快了一些,似乎是在追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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