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西西特(49)
于是四人石头剪刀布,陈仰输了,他是小兔子。
眼睛被蒙上了。
向东文青画家三人是围观的,也不能给任何提示,否则同样是作弊,会害死他们。
因此大家都选择也蒙住眼睛,还打了死结,以防有忍不住,下意识做出什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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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围成一个圈,朝简坐在陈仰对面。
冯老被他要求坐在他身后。
故事没说小明具体坐在哪个位置,这也是漏洞之一。
陈仰的视线是黑暗的,他意料的心慌不安都没出现,只有平静。
这很奇怪。
不能作弊,朝简是不能给他暗示的。
不给暗示,他怎么指出来?
陈仰不懂,却又不知道怎么很安心,就觉得朝简能做到。
那就照他说的做,只看他。
耳边响起冯老的声音:Ta是不是胡萝卜?
陈仰不清楚冯老指的是哪个,心里在直接就说是开始猜还是先说不是,后面再说是之间犹豫不定。
不是。几秒后陈仰说。
冯老又问:Ta是不是胡萝卜?
陈仰:不是。
下一次就说是。
冯老正要第三次问,报纸上多了一行字。
【小兔子找胡萝卜找了很久,它的精神变得不好了。】
冯老的老眼一顿,他抬起来的手慢慢换了方向。
Ta是不是你要找的胡萝卜?
陈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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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说自己找到了胡萝卜,接下来就要它指出来了。
孙一行跟哑巴都闭着眼睛,生怕自己眼珠不小心乱转,让规则给他们判定是在作弊。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胡萝卜。
只有小明冯老知道。
陈仰的视线恢复过来,一睁眼就正对着跟平时无异的朝简,面上没有一点情绪。
冯老声音空洞:小兔子,现在你告诉我,你找的胡萝卜在哪里?
陈仰看的是朝简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要暗示的波澜,心跳似乎都是平稳缓慢的。
规则抓不到作弊的嫌疑,小兔子按理说也不会接收到信号。
这一刻陈仰的感受很怪异,说不清道不明。
灵魂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从他心底呼之欲出,然后就真的跑了出来。
是我。
陈仰不认识了自己一般,用他不能理解的笃定语气说:我是胡萝卜。
第35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
【小兔子找胡萝卜找了很久, 它的精神变得不好了】
这是临时加的陷阱。
冯老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小兔子精神分裂人格分裂,会把自己当成胡萝卜。
他很怕理解错误,可到这一步了, 没别的办法, 只能听自己的第一感觉, 把指向哑巴的手改变方向,指了小兔子陈仰。
就在冯老还在想,万一陈仰还跟前两次一样,说不是怎么办, 陈仰就已经说了是。
完了,陈仰肯定想不到他选的胡萝卜是他自己, 完了。
小兔子陈仰睁眼的时候, 小明冯老的身体就不是他的了,他被控制着,问出那句小兔子, 现在你告诉我,你找的胡萝卜在哪里。
只要小兔子指错,他就会死。
身体的支配权回来的时候,冯老才知道游戏结束了。
小兔子找到了它的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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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死里逃生,一时之间动弹不了, 也发不出声音, 脸上的沟壑里都是冷汗。
向东跟文青画家三人蒙住了视觉,听觉都在。
他们听见陈仰说我是胡萝卜,都以为他猜错了,游戏失败。
三选一,不是四选一,小兔子本人怎么会在猜选的范围里面。
陈仰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在他搭档,哑巴,孙一行之间猜,竟然猜他自己。
现在冯老要死,后面陈仰四人也会死。
向东布条没摘就站起来,把身后的椅子给炒起来砸了。
成功了?
文青的声音里充满不敢置信:猜对了?卧槽
向东卡壳死机:哈?
他大力扒了布条,愤怒凶残未消的红眼睛胡乱瞪一圈大家,眼晕的都找不到陈大白菜,一通乱扫的吼:谁他妈跟老子说说怎么回事?
猜对了,猜对了是说,小兔子就是胡萝卜?我操冯老头你,你把小兔子也指进去了?!
冯老虚弱的摆手:无奈之举。
哑巴将报纸给脾气最躁的向东看。
文青跟画家都凑过去,三人看到故事里面添加的那行小字,表情是一致的震惊。
妈得,这陷阱太过分了,小兔子怎么可能就是胡萝卜!
小兔子必须是胡萝卜。
三人都去看小兔子,眼里的内容各有不同。
画家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蒙也是在三人里面蒙,怎么都不会往自己身上猜。
文青意味不明:敢第一个站出来,说明有把握,我要再研究研究游戏,肯定有忽略的漏洞。
他又撇嘴:好像没忽略的。
所以小兔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小兔子对面是他搭档,还在四目相视,两人之间的气场说不出的严密,自成一团。
似乎有什么不言而喻。
向东没说话,这他妈不是认识时间长短的问题,也不是任务里共同几经生死的事,这得是灵魂做过无数次,对彼此熟悉到无以复加,才能在不提示,不说话,不能动的情况下进行交流。
文青玩味的打量那两人,眼底是一抹成型的忌惮跟好奇。
这是默契能做到的?哎呀,后悔没现场围观了,应该睁大眼睛看的,学海无涯啊,这可是救命的本领。
向东把妒火撒他头上,滋滋冒烟:学?你学个屁,一个人会有什么用,你有搭档吗?
文青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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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这会手脚都有点麻,过了电一样。
现在他脑子里是空白的,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那个答案。
而且还是一种汹涌的,澎湃的感觉,激烈的让他毫不犹豫。
陈仰搓搓脸,爬起来叫上少年,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第一个,你为什么让冯老坐你后面?
朝简道:拦掉他的视线,让你眼睛聚焦的点不分散,更专心的看我。
陈仰:
那第二个问题,冯老坐在你后面,他指我的时候你是看不到的吧,有规则监视,眼珠都不能转。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他指的是我?按理说我不在胡萝卜的选项里面,我是小兔子。
朝简看他:答案就藏在故事里面。
陈仰迷茫脸。
有的还提醒小兔自己就是胡萝卜。朝简念出故事里的其中一句,没多说。
陈仰渐渐品出这里面的信息,不禁感到细思恐极。
那陷阱
陈仰深呼吸:冯老指着我问的时候,我如果还跟前两次一样说不是,那等我睁开眼睛找的时候怎么办?按照故事里的,我必须要说自己就是胡萝卜,可我在蒙眼的时候又说了不是。
朝简看他:小兔子精神不好,知道这代表什么?
陈仰摇头。
精神不好会混乱错乱,不论小明指的是谁,小兔子都猜不出来,它只会说自己就是胡萝卜。
陈仰:
操。
陈仰凑近些,盯着少年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不能给暗示,眼神上都不行,我怎么看着你就知道的答案?
他说到后面也在问自己。
朝简答非所问:游戏开始的时候,车站的时间是静止的,结束了才重新走,说明小明高兴,游戏玩的很开心。
陈仰点点头:你保持这样的说话频率跟字数,多好。
转而一笑:所以为什么?
朝简偏头看别处:没有为什么。
陈仰拽他拐杖。
朝简似是不耐,皱皱眉,他说:你在我的眼里看到了你。
这个答案不太能完全把陈仰的困惑打消,他索性把这个归结于是一霎那间的某种感应。
心灵上的。
别的也更不可能。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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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躲过了这一劫还有点做梦的感觉,直到晚上六点到了,下午班的执勤人员下班了,他没死,还好好的活着。
这一刻他才确定自己真的破解了规则。
冯老对陈仰四人感激不尽。
陈仰着急任务,没让老人家过多的沉浸在活过来的惊喜里面,他问了纸啾啾的事。
冯老,那三个纸啾啾你是在哪找到的?
冯老知道他的意思:没有了,附近我都找过了,没有其他的。
话这么说,冯老还是透露了三个地点。
陈仰记下来,打算再去找找,现在他的精神也跟小兔子差不多,不是很好,很容易漏掉什么,还是要在身体没倒的时候,尽可能的不放过任何已知的线索。
那你是怎么理解的?
冯老没立即回答,而是郑重的问道:之前你跟你搭档找的纸条,和我给你的那三份,字迹对比了没?
陈仰说:对比了,你那三份里的两份是一个人写的,死那个字跟我这边的是同一个。
拼过了。
完整的一句话就是:上车,死,不上车,死。
这结果让冯老有些意外:这些不是一个人啊。
他捋捋白胡须,沉吟道:那就是上一批的两个人留下的。
陈仰心说,这还好,只能说任务太难,把那两个任务者都搞崩溃了。
就怕他们不是同一批。
那就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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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的那个任务者留下的两份信息,我认为的排序是这样。
冯老逐个讲述自己的理解:第一,车站里有个小孩的鬼魂,他给过那个任务者提示,只是对方没参透。
第二是,那个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觉得两条路都是死,自己永远都出不去了,之后他又像是醒悟到什么跟车站有关,至于是哪种关系,老人家我没搞明白。
冯老没有怎么被纸条上的信息左右。
那两张纸条的主人肯定跟他,以及前面的几个任务者一样,被安检机里出来的一样物品对上了。
只是很不走运,在鬼小孩的帮助下还是迟迟无法破解。
眼看时间快到了,疯了。
冯老见过不少这一类任务者,被绝望压垮了还不想死,却又挣扎不起来,就会这样。
不论是我找的,还是你们找的,上一批人留下的信息,我们都没办法确定对方的精神状况,也就不能判断信息的正确度,参考价值不好说,你们自己商量吧。
冯老叹了口气,他这一轮已经过了,接下来就等明天下午的车来。
这个年轻人是最后一班,要到明天晚上九点多,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生死不知。
冯老若有似无的看一眼他身旁的少年:还是要找规则里的漏洞。
陈仰沉重的挤不出笑:我们知道的。
冯老清楚在任务世界交换联系方式是不行的,任务者能在现实世界见面,只能看缘分。
希望他跟这个年轻人之后能再遇。
还有自愿参与游戏的贫苦小职员孙一行,钱财工作之类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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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要去躺着缓缓心脏。
陈仰把小黄书上撕下来的那页跟自己的小纸条都拿出来,残缺的补上,又把冯老给的另外两张排在它们下面。
【我回不去了。】
【上车,死,不上车,死。】
【那个小孩怎么不出来了,再帮帮我啊,我要死了!!!!】
【出不去了,永远都出不去了,车站我知道了!是车站!】
要不是字迹不同,这么一看,很像是一个人的心声,顺序也没问题。
字里行间都是逐渐加重的崩乱。
陈仰随意的把它们打散,换个排序:你说上一批任务者的规则都有哪些,会是同样的吗?
朝简支着头,眼微微阖着:应该。
陈仰又说:那第一轮也利用不能给别人看到自己的车票这个规则来清理掉一波,再用安检机出物品定规则?不知道写纸条的人当时是在第几轮。
冯老说得对,纸条的信息参考价值不明确,不能围着这上面的转,会困在里面。
陈仰想到什么,手里的纸条掉下来:他们也是这四班车?
说话的时候,人往少年那扑。
朝简还露着点缝隙的眼睫一下合紧,连同下颚线条:相同的任务地点,只会是同一个任务。
陈仰坐回去,那就都一样了。
不知道那一批最后活着出去的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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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的制服是文青找出来的。
陈仰摸到了规则的恶趣味,那制服确实又脏又臭,上面还粘着血污细碎肉丝。
像是刚从腐尸身上扒下来的。
身为一个执勤人员,穿戴一定是整齐的,不会随便披在外面。
画家要脱了风衣穿。
画家要死了。
画家死了。
陈仰几人表示同情,没洁癖的穿上都是一种折磨。
更别说深觉全世界都肮脏的洁癖狂魔。
摆在画家面前的是两条路,要命,还是忍住恶心,突破心里的那道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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