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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路菲颇感奇怪的,是这位桂嬷嬷的态度。不同于那位管家,这位嬷嬷确认了几人的身份后,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和善,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几位远道而来,请先在府上住下,待新宅收拾妥当,几位再搬过去便可。rdquo;桂嬷嬷说着目光柔和地看向路菲,这位便是令千金罢,一看便是讨人喜欢的,甚好!rdquo;
林母客气道:嬷嬷过奖了,没得把她夸坏了。rdquo;
路菲随之欠身行了一礼。
桂嬷嬷半侧过身受了,继而开口道:老夫人身体欠安,晚些时候几位再去见过,这会便让下人带几位先去歇上一歇。rdquo;
有劳嬷嬷了。rdquo;林父回道。
桂嬷嬷连称不敢,随后就派人将林家众人人带去安顿。
等人一走,桂嬷嬷便去了后头回禀老夫人。
老夫人的庆禧堂里一片安静,桂嬷嬷找到在佛堂念经的老夫人,上前低声道:人已经来了,已经安排住下,您是否要见一见。rdquo;
老夫人面上一派冷清,虽然保养得宜花甲之年犹不见一根银丝,但目中那股难掩的郁色表明她心中有着难解之结。
听了桂嬷嬷的话,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本要摇头,半途又改主意道:那便晚上摆上两桌宴席,见上一见罢。rdquo;
桂嬷嬷应声领命下去吩咐了。
老夫人看着虚空叹了口气,随即又念起了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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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路菲他们由下人带着去了各自的住处。两兄弟被安排在了前院的厢房,林父林母住了东边一处院落,而路菲则住在旁边的小跨院。
侯府不愧是侯府,雕梁画栋自不必说,细节处也是处处精致,就连这么一处小跨院都按了府中小姐的规制。
比起农家,路菲显然还是更适应这样的生活。不过她的游刃有余也引来了林母的疑惑:小菲啊,你哪里学得这些个弯弯绕绕的规矩,娘可是听都没听过。rdquo;
路菲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于她而言,装个目不识丁的丫头可比装个大家闺秀难多了。娘,村里不是有夫子吗?我得闲便会在学堂外面听上几句,还问人借了书本来看,那书上什么都有,可不就是这么看来的?rdquo;
林母半信半疑,倒也没有继续问,而是说:这府里的公子怎的都不现身呢?rdquo;
路菲也很想知道,不过和林母不同,她只是好奇对方到底是何态度。
娘,恐怕不是公子,得称侯爷了。rdquo;
林母果然吃了一惊,不过却是兴奋居多,显然还没有考虑到,出身农家的侯夫人,京中贵妇们会如何看待呢?
晚膳被安排在了前厅,男女各一桌,以屏风相隔。
林家父子拜会过老夫人后,就由老夫人的一个侄儿相陪去了另一边。而路菲和林母则陪同老夫人一同用膳,同桌的还有一人,就是路菲见过一面、上来就吩咐打砸的那位少女,名芙苓,是老夫人的侄孙女。
那少女目光不善地看了看路菲,随即勾起嘴角不屑地笑了:林小姐真觉得自己配得上表哥?rdquo;
芙苓!rdquo;老夫人出言呵斥了一句,面色有些不虞。说完转向路菲道,林丫头莫要与她计较,她被家中宠坏了,不过面硬心软,日后你们可要做对好姐妹。rdquo;
不敢。rdquo;路菲笑着回道,只要对方不害她,她是真的不在意。
那芙苓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低声咕哝了一句:口是心非。rdquo;
路菲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
待到中途,老夫人突然提起了她那孙子,于是路菲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陆瑾言,字逊之。
老夫人说,她那孙子因公务外出了,大约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路菲听过就算,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对方会有太多瓜葛,只是她猜到了对方的态度,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反应。
那晚过后,老夫人时常叫林母和路菲过去说话,而十次里有五次那芙苓都会在。
一半时候,老夫人就问林家人在乡下的各自生活见闻,有时细到每餐吃何物;而另一半时候,老夫人就会让路菲同那芙苓一起跟着抄诵经文,还嘱咐她们日后要和睦相处,每每这时芙苓总会恼恨地瞪向路菲,而路菲只好当作没看到。
除去这些,路菲平时也没闲着,被老夫人安排了一个嬷嬷来教习规矩礼仪。
路菲对老夫人的态度疑惑重重,就老夫人现今的做法,同管家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一回事。如果不是老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是陆瑾言自身了,可这样一来剧情rdquo;又该怎么发展呢?
就这样林家众人在侯府住了有一个月,终于传来消息说,陆瑾言要回来了。
芙苓一脸喜意,冲着路菲说:可说好了,你不许和我抢!rdquo;
路菲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这芙苓同她最初想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也是恃宠而骄,但也没到不讲理的地步,只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开砸rdquo;的习惯让人有些头疼。
大概除了老夫人那边,这位芙苓小姐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外面都是这么一副脾性,也不知是家中的哪个做了好榜样rdquo;。
除却脾气不好,芙苓其实是个颇有才气的小才女,可惜众人往往注意到了前者而忽略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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