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认真的点点头，左脚点地身体却往反方向转去。
    还是不对。
    俞舒抿唇，重新摆动作，摆跨，左脚点地，转圈。
    做完后，她停下来盯着苏婉婉，那眼神似乎在说我这次做对了吧，快夸我。
    苏婉婉一脸懵了的表情，回头看着几位队友，她是做对了吗，我怎么好像自己也不太记得这动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训练室里发出一声爆笑。
    很快又到了魏婕来上课的时间，看见俞舒僵硬的动作，她长长叹口气，你们这么多精英都没把她搞定？
    俞舒咬住下唇，抱歉老师，我晚上一个人留下练习。
    魏婕摆摆手，先练着吧，你至少把动作练顺了，我才能和你说哪里不对。
    这天晚上俞舒一直练习到人都光了，还在纠结那个左右脚点地和转圈的事。
    气人的是，每次她好不容易下半身动作对了，上半身就跟不上，上本身对了，舞步就跳不对，越练越难受。
    池笍中途出去寝室接了个热水，回来发现俞舒还在对这镜子掰动作，没忍住上前指导。
    她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如果指导老师不在，偶尔会让她带一带后辈的课，带的课多了职业病都带出来了，上回和岑葵也是。
    俞舒，你先停停。池笍拍拍她的肩，喝口水吧，你嘴巴都干了。
    俞舒喘着气放下动作，接过池笍的水，谢谢。
    她喝完水，却发现池笍目光直直盯着镜子，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啊？池笍晃过神，没事。
    之前很少有和俞舒单独站在镜子前面做对比的机会，现在仔细一对比才发现，俞舒的身材比例简直好到爆，脸小腿长腰还短，简直像个仿真芭比。
    当然是超大号的那种。
    池笍：系统，在吗
    沉寂多日的系统终于再次等到自己的表现机会，瞬间兴奋得不行。
    系统：在在在！我在的！
    池笍：我现在总和起来还有多少氪金指数。
    系统：23652
    那就是能换两个点，池笍又是那套熟练的操作来了一遍，在众多选项中直奔腿长，立马加购点击确定。
    系统：收到！
    池笍的变化周围人并不会觉得奇怪，系统会篡改她们的初始记忆，只会让她们认为池笍原本就长这样。
    我继续练了。
    俞舒放下水，又站到了镜子前，开始一言不发地练习。
    池笍站一边看着她用僵硬笨拙的动作跳完整遍后，终于开口了，你站着别动，手抬起来放胯上。
    俞舒愣了一下，默默照做。
    池笍放下手里的水，走过去站在俞舒身后，有了那两个点的腿长加成，她甚至看起来比俞舒还显高些。
    等下。池笍注意力回到正事上，左手放在俞舒的胯上，右手点住她的腰，蹲一点。
    俞舒照做。
    池笍点点头，眼睛往前看，从镜子里与俞舒对视，你摆跨的动作不对，所以每次换重心都错边，这个动作是腰先动然后带动胯。
    嗯？这样吗。
    池笍摇摇头，把人摆正，右手点了点她肋骨下面一指左右的地方，这里先压下去。
    俞舒点点头，身子跟着动起来。
    然后胯跟上。池笍轻轻搭着她的胯，帮她摆了一个动作的弧线，要有一种腰拉动胯的感觉，不是机器人一样，只要把动作摆到位就行，过渡衔接很重要。
    俞舒扬起眉，对池笍的话有了理解。
    对了，就是这样。池笍笑了。
    那我原速再做一个八拍的。
    嗯。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你们还没回去吗。
    专心练习的俞舒和池笍皆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正寻思谁这么晚了还没睡，回头就看见了一道瘦长笔直的身影杵在门口。
    柏常的脸掩在走廊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她那锐利的眼眸直直盯着池笍，让后者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个被另一半当初捉奸的渣女。
    柏常视线移动，停在池笍抓着俞舒腰的手上。
    池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松开手，其实这种接触在教舞蹈的过程中很常见，并没有多暧昧。
    而且退一百步说，她和柏常都是马上要分道扬镳的关系了，自己真和谁有点什么她也管不着。
    不过池笍现在没心思去想那些事就对了，池笍抬头，用坦荡的目光回视柏常。
    池笍在帮我矫正动作。俞舒似乎一点没察觉到两者之间正较劲的紧张感，冷静的陈述事实，我不想拖组员后腿。
    柏常往前走了一步，脸庞从黑影的遮挡下露出，露出她时常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
    太晚了，明天凌晨就要出发录制综艺，赶紧回去休息。
    柏常原本就猜到池笍会不顾身体熬夜练习，才特意在下班前上来看一眼，结果真不出她所料，一抓就抓了个现行，还来了个抓一赠一。
    第二日一早，几人在凌晨坐上大巴出发，这次因为有节目组专门请的化妆师，池笍连妆发都没弄，拖着游魂一样的身体，倒在座位上，随后头一歪，任由头发散下来遮住大半张脸，就那样静静睡去。
    苏婉婉是最后一个上车的，经过池笍边上的时候被她吓一大跳，惨白的脸色加青黑的眼圈，脸上还铺盖着长长的头发，这不就是贞子本贞吗？
    苏婉婉小声对坐在池笍边上的俞舒说：池妈昨晚是渡劫去了吗？憔悴成这样。
    俞舒抬眸，眼神看不出情绪，她昨晚熬夜帮我扣动作。
    苏婉婉立马捂住嘴，默默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抱歉，打扰了！
    苏婉婉在后排楚安之的边上坐下，刚坐下就掏了包吃的出来，我带了全麦吐司，你们谁吃？
    所有人都是刚起床，谁都没吃，俞舒听见声转头去看，被苏婉婉用手招了过去，俞舒来吃点吧，你昨天晚饭也吃得少。
    想到今天要在外面跑一天外景需要浪费的体力，俞舒点点头，起身去后排分吐司吃。
    话说我们人到齐了吧，司机怎么还不开啊？
    还有一个人。司机转头。
    还有谁啊？苏婉婉重新点了一遍人头，没错啊，我们就是六个人。
    还有我。随着话语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搭在了公交门的扶杆上，轻轻借力，提着大袋早餐的柏常亮相。
    即便现在是凌晨四点，柏常身上却找不到一丝疲惫狼狈的痕迹，浅紫的短款露腰T恤，让她看上去少了平时的端庄稳重，更平易近人起来，头发高高扎起露出漂亮的脸蛋，肤就算是素颜，皮肤状态也好到能掐出水似的。
    老大？苏婉婉瞪大了眼睛。
    顺路买了粥，你们先垫垫肚子吧。柏常拿出两份放在第一排，把早餐袋子拿给苏婉婉，示意她分掉。
    哇！我可太爱你了老大！苏婉婉快速把粥分掉，打开盖子深呼吸一口气，好久没闻到外面食物的味道了，我馋死了都。
    见池笍边上没人，柏常顺势端着粥在她旁边坐下。
    池笍，先起来喝点粥。柏常拍拍池笍。
    池笍正困着呢，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下意识以为是苏婉婉，于是随手推开，软着声求饶，求你放过我吧，好困
    柏常的手顿在空中，眸光轻震，视线不受控制地停在池笍微张的粉唇上，喉咙有些发干。
    池笍这张脸，不上妆的时候软糯白净，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上七八岁，只是现在因为熬夜，眼下时常带着乌青，看起来稍显憔悴，却显得更是招人疼了。
    柏常没再吵她，将粥放下，从包里找出一只蒸汽眼罩，轻手轻脚地撕开包装。
    池笍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轻轻托起了自己的后颈，然后眼部被罩上一层温暖的遮光物体，让酸胀的眼部肌肉得以放松，随着公交一颠一颠的步伐，睡意来得更深，终于她头一歪，靠在了身旁的人肩膀上。
    俞舒吃完早餐想回自己座位，走到半路，看见前面两人脑袋靠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刚想开口，就看见柏常侧头一脸温柔地替池笍撩了撩垂在额前的散发，她顿住脚步，迅速一个利索地转身坐回苏婉婉边上。
    怎么了，你一副见鬼的样子。苏婉婉嘴里还嚼着面包。
    我可能确实见鬼了。
    此时的俞舒开始疯狂头脑风暴，平时她也没见池笍和柏常有多亲密啊，有时候在宿舍苏婉婉提起柏常开始拍彩虹屁，池笍都是一副我听不见我耳聋的表情，害她一直以为池笍和柏常只是普通上下级，甚至是比那还不如的关系。
    所以网上的绯闻是真的？
    两人真的在交往？
    这么一想，平日里那些忽略的细节就马上蹦出来了。
    食堂吃饭，柏常突然出现找池笍单独说话。
    池笍受伤，柏常第一个冲上去护住，脾气这么好的人头一次和助理板着脸说话。
    前天选曲的时候，特意给池笍准备的冰块。
    还有昨天晚上！池笍教她动作的时候！柏常根本就不是碰巧撞见的，而是专门在那等池笍！
    一时间掌握的信息量太大，俞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手里捏了即将爆炸的地/雷的危险/分/子。
    柏常和池笍不公开，是为了不影响事业吧，所以她是不是要知道装不知道，替她们保守秘密？
    靠，为什么这么大的秘密偏偏被她发现了！
    第27章
    目的地到达前十分钟，池笍的闹钟响了，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刚才有人帮忙给她带了个眼罩，而且她好像睡着睡着还不小心靠到别人肩膀上。
    带着蒸汽眼罩睡觉实在太舒服，才睡这么短时间，她都有点不想起了。
    从兜里摸出手机，关掉闹钟，池笍直起身来，将眼罩撩到刘海上，看了眼时间。
    手机是节目组破例发的，因为她们六个人外出没手机不安全，手机是手机但不是她们原本的手机节目组发的是个不能上微博不能看视频的小灵通。
    熬夜加上刚睡醒，让池笍说话的声音有些哑，俞舒，你吃了吗？
    旁边一双手拿着粥盒递过来，她吃过了。
    嗯？
    池笍一吓，那点迷糊的瞌睡虫跑了个干净，怎么是你？
    所以她刚才一直靠着柏常的肩膀睡的？这人为什么不把自己推开。
    因为我来的时候这个位置空着。柏常轻描淡写的回答，又举举那只拿着粥的手，一直放在保温袋里，还有些暖，你先喝了吧。
    你买的？池笍接过粥，看到粥盒上的品牌名，节目组可没这么大方。
    嗯，顺手带的。
    谢谢。池笍点点头，打开盖子小口开喝，喝着喝着突然感觉脸颊被碰了一下，她立马像是被撩了尾巴的马似的，警惕地盯着柏常，你干嘛？
    头发印脸上了。柏常低眉，动作轻柔地帮池笍刚才睡觉的时候印在脸上的头发剥开，拇指揉了揉她发红的脸颊，留着印子一会儿不好上妆。
    那你和我说一声就好了，我自己来。池笍举起腕子，粗暴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肉，像是要把刚才那怪异发麻的触感蹭掉。
    不对劲，这是池笍此刻的想法，柏常应该避她如蛇蝎才对啊，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对她这么好？
    吃过早饭，空空的胃里有了东西，连带精神也好些，几人到化妆室做好造型后，再次坐上大巴出发。
    池妈，这次我坐你边上吧。苏婉婉朝池笍走去，却马上被俞舒提住了领子。
    怎么了？
    别打扰人家。俞舒小声提醒，眼睛斜了斜跟在后方的柏常。
    苏婉婉秒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就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柏常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原本素颜就足够亮眼的人，在经过化妆师的手后，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耀眼得看一眼就会觉得自己赚到的程度。
    她看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两两配对坐好了，就只有池笍单着，便再次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池笍察觉边上有人靠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的人柏常后，又快速低下了头。
    这和监考老师考试的时候，偏偏坐在自己边上的感觉一样，柏常坐在边上，她连转头和苏婉婉她们说句闲话都麻烦。
    池笍干瞪着窗外发了会儿呆，觉得实在无聊，索性打开节目组派发的小灵通，点开游戏，开始玩贪吃蛇。
    无聊？柏常垂眸，盯着她的屏幕。
    池笍看起来挺擅长这种游戏，像素块组成的黑色小蛇在屏幕上越来越长，移速也开始快起来，而在这眼花缭乱的状况下，池笍还是沉稳淡定地玩着，摁在方向键上的细长手指带着不慌不忙的灵活。
    不然呢。池笍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阳光照在她垂落的睫毛上，
    绘成一双闪着金光的蝶翼。
    柏常盯着池笍乖巧好看的侧脸，莫名有种冲动，想伸出手，再去捏捏她触感柔软的脸颊。
    这样的池笍，好乖。
    柏常想起她第一次见池笍的场景，是在MK的练习室，时间是半夜。
    也许是动作练的不好，池笍看上去有些失落，跳了几遍之后蹲坐下来，捧着练习视频边看边哭。
    柏常就靠在门边，看着她红着鼻子抽噎上气不接下气，还挥着手臂继续练动作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
    要哭还是要练，你二选一好了。
    柏，柏常前辈？
    是不是从出道组落选了？这天是出道组考核，柏常为女孩的哭泣找了个理由，让她不会觉得太丢脸。
    池笍咬着唇没答，却用红彤彤的泪眼望着她，虽然我现在还很差劲，但是我一定要努力训练出道，然后站在你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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