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33)
是岑舸的脚步声。
安溪立马停住步伐,看到对面无人的宴会厅开着门,她想也没想,直接躲进去。
厅里没开灯,漆黑而安静。
安溪后背贴着墙,屏息听外面的动静。
高跟鞋声很快近了,从安溪背后的墙外经过,变轻,停下。接着庆功宴上的动静猛然传出来,应该是岑舸推开了门。
安溪在等岑舸关门进庆功宴。
吵闹的说话声慢慢静下去,走廊上变回安静。
安溪贴着门,先往外偷看情况。
走廊两边的宴会厅门是斜对的,安溪一伸头,就看到岑舸站在对面门口的挺直背影,吓得她立马缩回去。
岑舸竟然还没进去,她站在宴会厅门口干嘛,当门神吗?
安静之下,走廊上的动静也变清楚了。
安溪听到好几个人出来的脚步声,跟着是《师尊》副导演的说话声:安溪刚刚还在呢,一转眼就不见了,可能去洗手间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一听到这里,安溪立马掏出手机,在电话打进来之前,开飞行模式。
诶这电话怎么不通副导演声音发虚,岑总您稍等啊,我再试试。
不用了。岑舸开口,嗓音冷得像冰。
她说完的下一秒,安溪就听到她离开的步伐声。
岑总,您不进去打个招呼吗?副导演追着说,大家都在等您。
岑没回答,她的助理替她礼貌回声:我们岑总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助理说话这点时间,岑舸人已经走远,脚步声身从安溪背后的墙外经过,又很快消失。
安溪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岑舸的助理也走远,她才松下憋在肺里的那口气。
副导演他们还在门口讨论。
你们谁看到林安溪什么时候走的了吗?
没注意,刚刚赖薇和向楠不是在吵架吗,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溜的。
啧,也不知道那个林安溪和岑总离婚前到底有什么纠葛,能让岑总花这么多钱和精力来倒吃回头草。
谁知道呢不过林安溪也是挺不识相的,被这么有钱的富婆追,还爱答不理的。
哼,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清高着呢,平时都不屑和我们应酬。
有后台嘛,我要有人撑腰,我也清高。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你什么狗样子,走了,回去吃饭
进电梯后,安溪给小苗发微信,让保姆车来正门接她。
小苗秒回:好。
出酒店,保姆车还没开来,安溪就站在路边等。
间隙里,她摁亮手机,扫了眼热搜。
林安溪离婚的热搜后面已经挂上了热字,现在正在热搜第四位。
安溪随手点进热搜,翻了两条,忽然看到一条点赞和评论都不少的路人博:[吃瓜]离婚算什么,我猜林安溪还流过产。我先发个帖,以后曝光出来了挖坟。
这条微博让安溪心里一跳,她准备点进这个路人微博号看看,可就在这时,一辆车突然开到她面前。
安溪手指一抖,抬头瞧去,入目的并不是公司的保姆车,而是一辆陌生的黑色豪车。
车门推开,一道纤长高挑的人影从车里下来。
安溪呼吸一窒,握紧手机。
此刻夜色已深,街道边路灯光昏暗,斜落洒下,又恰好被树影挡住,落不到岑舸脸上,她的眉眼更是隐藏在阴影里,眸色灰暗,晦涩不清。
安溪戒备地后退两步。
岑舸牵了牵嘴角,好似在笑:我只是来和你说一声恭喜。
安溪回得很快:谢谢。
岑舸被她噎得无话。
光影明暗,岑舸身形单薄,寂寥沉默的定在安溪眼前,分外的扎眼。
安溪还想后退,她用力忍住,平静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岑舸似乎是想说什么,安溪听到了她轻轻的吸气声。
不远处乍然传来一声车鸣,安溪的保姆车到了,急刹停在岑舸的车后。
小苗紧跟着下车,跑向安溪:安溪姐,怎么了?
说着她十分警惕的飞给岑舸一个眼刀,紧挨着安溪站好,小声问:没事吧?
没事。安溪拉住她,我们走。
安溪带着小苗离开,岑舸没出言阻止,她站在原地目送。
钻进车里前,安溪飞快扫了一眼岑舸。
岑舸偏着脸,还在看她。
安溪没仔细看岑的表情,用力关上门。
保姆车启动,绕开岑舸的车,飞速离开。
安溪姐,那个人是谁啊?小苗好奇问,看起来怪阴沉的。
安溪靠着车窗,有些分神,随口说:那么黑,你也看得清吗?
小苗道:感觉嘛,我刚看到她把你堵在路边的时候,觉得她像个浑身冒黑气的大魔王,随时要吞人那种,吓人得很。
说着她还打个冷颤,表示自己的心有余悸。
安溪好笑,笑完她解锁手机,本想看时间,却发现自己还没退出微博页面,并且,她刚刚还手滑点赞了那条说她流过产的路人微博。
安溪立即退出热搜,确认自己登陆的微博号。
完蛋,她登的是明星大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节日,祝所有宝宝们节日快乐~~~(づ ̄ 3 ̄)づ
第41章
安溪迅速取消点赞,但为时已晚,她的点赞提醒已经被粉丝看到了。
尤其是那个被点赞的博主,截图发博公示,阴阳怪气说:这是吃自己的瓜吃得手滑了,还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虚,手抖了?
小苗也看到了安溪的点赞,安慰说没关系,以安溪目前的热度,不花钱买压根上不了热搜。
安溪的新经纪人很快发来一张卖萌认错的表情包,让安溪用表情包发一条微博,表示自己是手滑点错。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可以就这样自然略过,可半小时后,热搜榜单上,一条名为#流产 点赞#的热搜空降热五位,进入词条的首条微博,就是安溪手滑点赞的截图。
曝光陡然增长,小事瞬间变大事。
这种热搜不能直接撤,撤得越快,越是会被坐实流产事实,只能让热搜挂着,买水军控评洗广场。
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这个词条还挂在热搜榜的尾巴上。
安溪又大大出了一次名,尽管这次出名将她牢牢钉在流产两个字上。很长一段时间里,路人提起林安溪,率先想到的,一定是离婚和流产。
名气有了,名声也没了。
《我的小家园》在12月5日这天播出第三期的上集,内容风格一如既往,温馨日常,笑点自然而真实,平淡而又治愈。
上集内容里并没有预告中的劲爆离婚谈话,都是一些为一日三餐奔波忙碌的琐碎日常。
安溪作为飞行嘉宾,除了刚来那一会无所适从,后面适应得很好。她的日常画风与节目的慢节奏生活方式很契合,观众看得顺眼,对安溪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上集播完,原本抱着吃瓜心态的网友们,认真好奇起了安溪的离婚史。
按道理说,像林安溪这样长得不差,脾气温和,能安静,能可爱,还能佛系的妻子,谁会舍得离啊。
12月7日,上午,9点。
安溪送完眠眠上学,开车回小区,经过保安亭时,保安将她拦下。
林小姐,正好有个您的快递,麻烦来签收。
安溪停下车,快递员从保安亭里跑出来,弯腰递给安溪一个文件袋:林安溪女士对吗,您的快递。
安溪接过文件袋,很轻,估计里面只有几页纸。
她签字收下。
到家。
安溪翻过文件袋,看寄件人信息,上面只留有一个陌生电话和城市信息,是同城快递。
拆开袋子,抖出里面的物品,是一封信。
用很浅的粉白色信封装着,封口处是一枚桃心状的红蜡,像情书。
转到正面,光洁纸面上笔锋利落大气的落着两个手写字安溪。
这是岑舸的笔迹。
安溪瞬间捏紧手指,烫手一般将信封扔进垃圾桶。
岑舸竟然给她写起了信?
安溪完全无法相信,岑舸怎么能做得出这样肉麻到尴尬的事情?
她疯了吗?
安溪余光瞥向那封粉白色的信,心脏乱跳,又震惊又恶心。
还有一点好奇。
想知道岑舸会在信里写些什么。
不不,不能好奇。
安溪使劲摇头,把好奇心全都扔出去。
她把文件袋一起扫进垃圾桶,打包,拎起垃圾袋拿出去扔。
茶几上的手机这时突然震动,有陌生来电。
安溪看到陌生号码就心悸,她不想接,又怕是商业方面的电话,不得不接。
林小姐对吗,有您的花,麻烦您到小区门口来取一下。
安溪收紧嗓音:什么花?
那人道:是一束玫瑰花,您有空来取吗,需不要需要我
扔掉吧。安溪直接回,我不要。
那人:啊?
安溪道:你就当我已经签收了,不用送过来,随便扔掉就好。
说完她挂断电话。
送花那边可能不明白意思,马上再次打来电话,确认是不是真的要扔,安溪确定以及肯定道:扔。
两分钟后,白郁舟忽然来电,开口就是怨气冲冲地质问:狠心女人,你为什么要扔我送你的花?
安溪:???那花是你送的?
白郁舟委屈道:是啊,我特地来祝你生日快乐的,没想到你这么绝情。
安溪这时候才想起今天7号,她三十一岁生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我问的小苗,她说你资料上写的是今天生日,难道不是吗?还是你过农历?
安溪:我不过生日。
白郁舟:啊为什么?
安溪看向那个到底没扔出去垃圾文件袋。
我之前流产,就是在我生日这天,所以我不过生日。
白郁舟:你还真的算了,生日不过,出来吃饭可以吗,我这几天有空,要不要约个饭,或者来我家,我做给你吃?
安溪想想道:出去吃吧,我想出去转转。
免得她总想岑舸送来那封信。
白郁舟和安溪在一家环境幽静的中式餐厅吃午饭。
饭席间白郁舟发了一条微博,晒出桌上简单的三菜两汤以及两人合照。
发出去几分钟,点赞评论迅速破千,粉丝一边惊讶白郁舟和安溪的关系,一边夸赞安溪私下里的美貌。
白郁舟不由感叹:想当初,你还是个只有几万僵尸粉的小透明,涨粉还要爸爸带你,现在才几个月,我的数据就得让你带了,再过几天,我看我得叫你爸爸了。
安溪道:我不过是运气好,有公司捧,要不然也起不来。
如果不是那些买来的热搜,安溪哪有足够的曝光量。
白郁舟啧了一声:这么说起来,还得谢谢你那个肯罩你的前妻。
提起岑舸安溪就浑身不舒服,剃了白郁舟一眼:要不要我给你牵个线,让你和她发展一下,让她以后也罩着你。
白郁舟做出两眼狼光的兴奋表情:可以吗,行啊,姐姐我可以的。
安溪伸手:来,手机给我,我这就给你她电话,希望你好好努力,早日将她拿下。
白郁舟夸张推拒道:害,还是算了吧,太不好意思了。朋友妻不可欺,我不是那种捡便宜的人。
安溪给她一个白眼。
在插科打诨里吃完一顿饭,安溪顺利忘记了那封信的事,饭后还和白郁舟去逛商场,没想到戴着口罩依旧被粉丝认出来,又拍照又签名,还被泄露行踪发到网上。
经纪人赶紧打电话来让安溪回家去。
也是这天晚上,白郁舟发消息告诉安溪,她俩有CP超话了,叫小溪成舟,就是CP粉数量可怜,只有不到两百个。
12月7日,晚上11点55分。
天胜玫瑰湾,顶层。
客厅灯光通明,地板铮亮,清楚倒影出岑舸寥落单薄的身影。
她独自坐在白色长餐桌旁,桌上是已经冷透的,风味全失的西餐。餐桌中间,粉色香薰蜡烛已烧至尽头,火焰虚弱摇摆,即将熄灭。
时间在寂静里一分一秒过去。
夜色由浓转淡,远方地平线翻起鱼肚白,朝阳缓缓升起,沉云散去,光线透下,苍穹明亮。
天亮了。
岑舸还坐在桌旁。
12月8日,中午,12点整。
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是来自总助的电话。
岑舸一动未动,并不接听。
电话连响三遍,最终沉寂。
12点32分,大门猛然被敲响,伴随着总助的呼喊声:岑总,您在吗?岑总!
岑舸动了一下,她准备起身,可刚离开座椅,突然眼前一黑,又重重跌了回去。
门板被敲得砰砰作响,总助还在呼喊:岑总,您在不在?您再不回答,我要叫开锁的来了!岑总!
岑舸撑着桌面,闭紧眼,等到眼前的黑雾和眩晕散去。
数秒钟后,她缓了过来,再次起身。
眩晕感立马再度袭来,岑舸头重脚轻,轻飘得不稳,她急忙低头扶着桌边稳住摇晃的身体。人好像沉在云朵里,没有脚踏实地之感,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浓重飘忽的眩晕。
岑舸重新跌回椅子,她摸到响个不停的手机,接通。
岑总,您还好吗?总助焦急的声音传进来,您现在在家里吗?
岑舸撑着额头,闭着眼把开门密码告诉总助,让他直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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