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30)
当年离婚时,安溪只要了六百万离婚费,而岑舸给李慕子买车,也刚好是六百万。
现在安溪要决裂,又买来一辆同款二手车送她,为什么?
安溪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这辆车?
岑舸一点点攥紧合同,心跳紧张地加速。
是不是因为安溪放不下?
这车是岑舸给出轨对象买的,虽然时过六年,但安溪仍在介怀。
那她要是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安溪是不是就可以慢慢原谅她了?
岑舸顿时看到了希望。
她觉得就是如此。
而她过去实际上并没有出轨,也没碰过别的人,这些事情,她都能一一解释清楚。
等安溪了解了真相,也一定会再给她机会。
《师尊》播出后的反响不错,于是知名真人秀综艺《冲吧少年》邀请《师尊》的两位主演参加录制,安溪和另一个配角也被各自公司顺带给塞了上去。
录制时间很紧,就在10月7日,地点在另一个一线城市,安溪在6号便要出发过去。
《冲吧少年》是热度和口碑都不错的周播综艺,和其他综艺一样,它也有写好的剧本,每一场游戏环节的输赢,重点转折,嘉宾出现的位置,时间全都有提前的安排。
安溪在综艺里与《师尊》里师尊的扮演者向楠,以及另外两位主持人一组,一路游戏闯关,最终积分还是输给了另外两组。
于是最后的撕名牌环节里,因为积分最低,安溪要接受惩罚,左脚不能落地行走,移动只能让队友向楠背。
最后环节正式录制开始后,向楠在安溪面前蹲下身:上来吧,我背你。
安溪有点犹豫。她和向楠虽然一起拍了几个月戏,但并不熟悉,只是点头之交。现在要让安溪亲密地趴在向楠背上,安溪心里有些排斥。
这超过了她能接受的社交距离。
干嘛?没等到安溪上来,向楠回头看她,脸上带着玩笑,怕我背不起你啊?
她五官大方明媚,有种英气又端庄的美,笑起来时眼尾轻勾,明丽里又带了一点成熟的妩媚。
没有,安溪挣扎着伸手,搭在向楠肩上,还说了一句,但我真的挺重的。
向楠笑了一声,直接将安溪捞到背上,利落起身。
她动作太快,安溪身体瞬间腾空,下意识搂紧向楠的肩膀,往她背上趴紧。
这个亲密的姿态让安溪又紧张又不适,她看了看跟拍导演的镜头,默默在心里催眠自己,这也是演戏。
不必较真,就是演戏。
安溪深呼吸了两口,平静下来,刚要就和向楠说话,就听她闷笑道:我怎么感觉你特别紧张。
安溪道:是有一点,毕竟你是师尊嘛,我怕你一会放大招弄死我。
剧里的红灵就是死在师尊手里。
向楠一笑:但现在我们是队友,我可得好好保护你。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松,是朋友间的玩笑口气,可她偏过脸递给安溪的笑容里,又带着一点暧昧。
安溪默默挺起背,让胸口和向楠后背拉开距离,面上也笑道:谢谢师尊,那我就靠你了。
按照剧本,向楠会背着安溪在楼梯间里遇见游戏敌方,然后被追得连蹿三层楼,中间耍赖撒泼求敌方放她们一马,制造无数笑点。
原计划,向楠跑完三层楼,冲进走廊,便会有同队友的两个主持人过来支援,但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向楠背着安溪跑出去,走廊上空无一人。
站住!背后追来敌方主,也是《师尊》的另一个主演,既向楠的官配cp,赖薇。
向楠没办法,硬着头皮往前跑。
站住!赖薇几步跑过来,拉住向楠手臂,拦在她身前,得意道,我抓到你们了!
说完她就要横手来撕向楠后背的名牌。
薇薇!薇薇!向楠急忙背着安溪原地转,你手下留情,我背上有人,有本事你让我
话没说完,向楠忽然背上一轻,接着后颈下方被人蹬了一脚,身上也彻底轻松,不见负重。
同时跟拍的导演和工作人员发出一声惊叹。
向楠惊愣回头,背上空空如也,安溪人竟然不见了。
赖薇也懵住了。
两人用目光找了一圈,最后视线上移,赫然看到安溪蹲在天花板下方的装饰通气管上。
安溪一看到这粗重结实的金属通气管,立刻想到避开战场,缓解向楠压力的办法。她在向楠背上,一撑身就能够到通气管,借力一撑,轻轻松松便翻了上去。
你怎么上去的?赖薇震惊。她个子不高,伸长手臂跳起来也碰不到通气管。
安溪蹲着,低头,看着向楠抱歉道:我踩了她一脚,跳上来的。
向楠立马摸后颈,她的确感觉自己被蹬了一下,但力气很轻,猫一样。
牛/逼啊。向楠感叹。
赖薇仰头道:可你这样,我们怎么玩下去?
安溪一想也是,剧本里写明了,她是必须要输的,而且还是输在赖薇手里,站在这么有优势的位置上,就不好输了。
但她也不能就这样下去,这个综艺虽然有剧本,但细节可以自己发挥。
那你和向楠猜拳,你要是赢了我就下来。
赖薇气哼哼地骂了安溪一句无赖,但还是依言和向楠进行了猜拳。
她赢了。
我赢了,你快下来!
好。
安溪起了一点身,准备跳,但是好像太高了。
两米多的高度,又是硬地板,可能会受伤。
安溪重新蹲下,咬了咬唇,小心又很真诚道:那个我好像下不来了,太高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跟拍的摄像导演噗嗤就笑了。
向楠也笑道:那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凳子来?
安溪重新估计了一下距离和通气管的粗度,摇头:好像也不用。
她双手抱着通气管,腿一放,身体吊下来,荡了半圈,再松手,脚尖轻盈落地,十分潇洒。
附近的工作人员又是一阵佩服的惊呼。
而赖薇趁机扑来,要撕下安溪,却被向楠阻止,三人一番激烈斗争,几经波折,终于撕掉安溪名牌。
录制结束,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四点半。
安溪收拾好东西,离开前拍摄大楼前,先去办公室和总导演打招呼。
没想到在门口碰见了出来的向楠。
安溪,你也来找导演吗?向楠笑道,他们都在里面。
安溪道:好,我去打个招呼。
向楠展唇道:行,那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联系啊。
她越过安溪,走了两步,又回头,灿声道:对了,今天和你合作很愉快。
安溪礼貌道:我也是,谢谢你今天背我那么久。
向楠挥挥手,快步走了。
离开拍摄大楼,向楠进入自己的保姆车。
助理立马递给她一瓶拧开了的冰水。
向楠接过来,喝了两口。
她拿出手机随意刷着微博,脸上完全没了笑,语气阴沉无力地问:你和林安溪的助理聊出什么了吗?
助理摇摇头:嘴巴太紧了,关于林安溪和那个金主的事情,她一个字也不说。
向楠捏着塑料瓶,表情阴沉。
助理小声说:楠姐,我看我们还是别搞安溪了,万一她真有了不得的后台,那我们不是踢到铁板了吗?
向楠猛地一甩手,将矿泉水瓶砸在助理身上,里面的冰水哗啦啦洒了助理一身。
助理仓皇接住水瓶,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今天在综艺上,你没看到吗?这个女人还在处处压我风头,《异虫》那部电影本来也是我的。向楠阴着脸,明年她要上一部缉毒剧,我也有一部警匪剧。她明年可能还要压着我,我现在不搞她,难道要看着她踩着我起势吗?圈里一年也能红几个人,要是由着她红了,那我呢?
助理不敢接话。
向楠又道:你去找几个营销号,写通稿说赖薇在《冲吧少年》综艺里摆架子,黑脸呵斥工作人员,然后在这几篇稿子里隐藏着黑几句林安溪,看看反应,看她是不是真有那么硬的后台。
这个黑料在当天晚上就曝了出来。
#赖薇 黑脸#这个热搜很快爬上来,而各方路人在观看八卦时细致入微,发现其中暗藏玄机。
比如这句:林安溪因为玩游戏表现太过,被向薇质疑抢戏,最后不得不假装崴脚,让人背着录完全程。
没想到这个林安溪也很婊啊,又抢戏又演戏,还让人背着录综艺。
没看出来啊,林安溪竟然这种人。
可惜了红灵那么好的角色。
这个热搜一出来,曲幽工作室就发现了不对劲,一边联系公关处理,一边给安溪打电话,问她录制综艺的时候有没有得罪人。
这时安溪回北城的飞机刚落地不久,她正在去拍杂志照的路上。
接到电话,安溪仔细回想了一遍。
整个录制过程里,她并没有和人闹矛盾啊,做什么都很配合,也没抢戏除了爬通气管那一段。
难道是赖薇。
安溪并不确定,便把爬通气管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剩下的让更有经验的经纪人判断。
经纪人听完后没明着说什么,只叮嘱安溪:圈里的人都阴险,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以后不论是拍戏还是录综艺,都千万注意,什么话柄错处,都别让人抓到,不然就是□□烦。
安溪乖乖应下。
晚上十点,安溪拍完杂志照,工作室的艺人专用车送她回家。
安溪这两天飞外地拍了一天一夜综艺,回来又拍照片,熬了四十八个小时没睡,现在一坐下,脑袋就一阵阵的搅疼。
又困又累。
她在在车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到车停了,安溪从困顿里挣扎着清醒。
到了吗?她坐直身,懵懂地拿起包。
小助理表情奇怪地看了一眼安溪,低声说:到公司了。
安溪一愣:为什么来公司?
小助理避开安溪的目光:好像是有什么事,让你去八楼会议室。
安溪心里一凛,意识到她可能有麻烦了。
也许和热搜有关,也许是其他事。
安溪绷着心弦,上八楼,推开会议室门。
晚上十点,夜色深沉,城市灯火璀璨。
安溪进入会议室,先看到的就是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
视线一转,她再看到了那个让她大晚上来公司见面的人。
岑舸。
安溪只觉得疲惫无比,头疼也更加厉害了。
你又想做什么?
岑舸将安溪送她的车钥匙轻轻放在会议桌上:关于这辆车的事,我可以解释。
她向安溪走近,低眉垂眸,神情认真而深情:当初我买那辆车给李慕子,是因为
你知道我为什么忘不了这辆车吗?安溪打断她。
岑舸脚步微顿。
安溪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悲痛又尖锐:因为我车祸,流产,独自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你在陪别人买车。岑舸,你和我的孩子,化成血水死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第38章
安溪流产的时候,岑舸在干什么?
岑舸回到车里,无力地靠着车座椅,合上双眼。
那个孩子,岑舸本就不想要的,完全不想。她想要只有安溪,只是安溪一个。
安溪要那个孩子的初衷,也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出于想挽留她们的婚姻关系。
那时安溪偏执于那一纸证书,而岑舸偏执于切断那一纸关系。
岑舸想要的不是感情变质了的婚姻,而是爱情。她要安溪所有的关注和感情,她要的是安溪生活里的唯一重要。
孩子没了这件事,对于岑舸来说,其实并没有遗憾。
岑舸闭上眼,回想那两年她对安溪做过的所有事。
那一件件冷漠绝情的事情,只用自私来解释,根本不足够。
她害怕长久与安溪相处,会导致安溪对她的情感变质,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夫妻一样,随着婚姻年限增加,爱情逐渐变质,变成混合着习惯,依赖,与厌烦的亲情。
所以她要推开安溪,想用危机感刺激安溪,去维持她对自己的极端情感。
而当她一次次拒绝安溪,安溪却摒弃一切,对她纠缠不休的时候,岑舸又阴暗的感觉到了满足。
她是如此的过分,而安溪又是如此的爱她,以至于能包容她的所有残忍。
她多爱她啊。
如果在那时候去剖开岑舸内心最隐秘之处,那外人将看到的,不仅仅是岑舸人性里的自私,还有极其扭曲而黑暗的贪婪。
她贪婪于吞噬安溪的尊严,自我,与人生,从而获得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安溪是真的只爱她。
她就是如此丑陋。
是她自己一手促使她与安溪的关系变成如今这样,是她自己,亲手把安溪推开,是她自食恶果,又逃避着不肯承认,还一昧自信的以为,安溪会永远爱她,永远原谅她。
哪怕她们中间隔着安溪母亲的命。
现在她一次次被打脸,被拒绝,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与安溪的关系。
回看过往,剖开面具,那个被迫暴/露出来的自己,不仅自私卑劣,还丑恶不堪。
都是她自作自受。
安溪出国那六年,岑舸不止一次去找过安溪,也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疯狂思念安溪。
可她到底改不了骨子里的自私,她不愿意放弃尊严,放弃那副在安溪面前装了十几年的高傲架子,她宁愿忍耐。
她自欺欺人的相信,安溪是绝对爱她的,安溪也是下贱的,所以安溪以后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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