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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过,寒气让只穿了毛衣的叶以疏鼻尖酸痒。
“阿嚏!”没忍住,叶以疏打了个喷嚏。
她的身体素质非常好,一个喷嚏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怀里睡得迷糊的何似却突然惊醒。
何似从叶以疏肩头爬起来,望着她神情呆愣,想是没搞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再睡一会儿。”叶以疏温软的目光里揉了很多笑意。
何似眨眨眼,脑袋一晃,将自己砸在叶以疏肩头。
叶以疏笑意加深。
不过片刻,悄然消失。
何似仅仅在叶以疏肩头趴了几秒,而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软乎乎一双小手覆在她脸上,紧张不已。
她们之中,一个被冬衣藏得妥帖,一个被冷风吹得透彻,何似手上的热度和叶以疏脸上的冰凉将什么是暖春,什么是深冬诠释得淋漓。
叶以疏眼底的水波微微荡漾,“我们阿似怎么这么会心疼人呢?”
被夸奖,何似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因为太稚嫩,完全藏不住脸上的恼怒。
何似短促地‘啊’一声,小脸皱成一团。
她认真地收回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随后将双手放在叶以疏的耳朵上。
那里温度更低。
数十秒后放回脸上,再然后回去耳朵。
反复几次,何似手上的温度渐渐和叶以疏持平,脸上的急色随之加剧。
叶以疏一时不知所措,她顶得住冷风,何似这小身子骨可撑不住,可屋里没有太阳。
晒过太阳,何似的脸才不会白得那么让人心疼。
正犹豫着,过路的冷风再次从两人身边吹过。
叶以疏不禁打了个寒颤,何似也没好到哪里去,替她捂着耳朵的手明显朝里缩了下,不过一瞬,又义无反顾地捂紧,严肃着急的小脸也跟着凑过去,贴在叶以疏侧脸来回蹭着。
小孩子滑顺的皮肤让叶以疏温软的心潮无处可藏,毋庸置疑,她心底快速涌起的陌生感觉应该就是她鲜少体会的感动。
感动背后还有淡淡的奶香和恍如春阳的温度。
傻的,这么取暖能有多大用处?
她呢,整个身体都在寒风里暖了起来。
第17章
第二天上午,刚过十点,何似叔叔一家被送了过来。
分局的人先前在他们那儿吃了不少闭门羹,这会儿估计是怕继续被拉着扯皮,人一送到就借口执行公务匆匆离开。
这一家人也是真不认生,敲开叶家大门就坐了进去。
客厅,何似的婶婶痛哭流涕,“我哥嫂不是去扫墓的吗?怎么把自个儿给扫没了?可怜阿似还这么小就成了孤儿,本来还想着她和爷爷亲,父母死了还有爷爷疼她,谁知道,谁知道,哎......”
“哭什么哭!”何似叔叔态度粗鲁,“我不是还没死?!以后阿似就是我亲闺女,有我一口饭吃绝对不会饿到她!”
何似叔叔说话的时候两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叶家父母的人生经历非常丰富,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不过一眼,他们就知道这个人忍耐的绝对不是失去血亲的痛苦,反而是在暗暗期待什么。
何似叔叔出言不善,“我侄女在哪儿?快把她交给我们!”
叶父和叶母交换了下眼神,前者语气谦和,“何先生不用着急,孩子现在很好,不过,有几个问题我们需要提前和二位确认一下。”
何似叔叔不耐,“什么问题?!”
“这孩子亲眼看到父母惨死,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后期需要你们悉心照顾才有可能恢复,这会是很漫长且耗费心力的一段过程,你们有了解过这个情况吗?”
何似婶婶听言,下意识推了何似叔叔一把,后者冷眼。
“费什么话!这是我大哥的女儿,我不对她上心,难道还指望你们这些外人假惺惺?!”何似叔叔扯着嗓子大吼。
叶父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另外,这孩子现在不会说话,对过去的事儿也没什么记忆,回去以后,你们要定期带她来附属医院做检查,费用上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知道二位有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和心理准备?”
叶父是医生,在病人做出决定之前,他会把所有可能告诉他们,其中自然包括现实环境的阻碍,这是习惯,他说者无意,可听着有心。
对面的两人听到这话脸色骤变。
何似婶婶怕丈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不停地从后面拉他,何似叔叔无动于衷。
站在一旁的女儿何书珊见此,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何先生,何太太,要抚养这个孩子就必须承担相应的风险,你们二位想明白了吗?”叶父追问。
何似婶婶着急地掐了丈夫一把,后者扭头大吼,“推什么推!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何似婶婶尴尬地收回手坐好。
这几年生意越做越难,再加上何似爸爸那么个能人的对比,何似叔叔的脾气被磨得非常差。
何似爷爷还在世那会儿,他顾及老人家的权威,不装也得装,现在老人家一走,他的脾气立马和暴涨的洪水一样,谁都拦不住。
叶母眉头紧锁,“何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脾气不适合照顾何似。”
何似叔叔一点即炸,“你是什么东西!我脾气怎么样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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