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成功撩到了男神——一点桃花痣(48
他的声音稳稳地传出去:有时间。
那边轻轻地嗯了一声,电话遽然挂断了,快到连谢省唇齿间的问候都没来得及出口。
他本来想说一句问云叔叔好的,那句话无声地飘荡在他心尖上,终究没有机会吐出来。
他沉默着挂了电话,望着已经黑掉的屏幕,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手机握在左手手心里,黑色的机身上,映出细白手指上银灰色的戒圈,戒圈上的钻石和花纹,在他的动作间闪着微光。
他冷凝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个电话来的其实并不意外,从云漠对着媒体说出我爱人的那一刻,他就在等着了。
他知道它一定会来。
他将手机收起来,低头敲了一支烟出来,然后将窗缝拉大一点。
唇齿间逸出的灰白烟雾随着夜风重又扑到他的脸上,乌黑的发被吹到脑后,脸颊冰凉,手心却出了薄薄的汗。
酒店远处的马路被路灯勾勒出柔和的曲线,犹如少女飘飞在风中的裙带。
马路上的车辆则骁勇地撕裂重重寒意与深重夜色,无所畏惧地冲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他微微仰头,这一刻,他和那些车辆没有任何区别,为了想要到达的那个怀抱,他可以无比勇敢。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谢省将烟咬在齿间,低头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微微眯起了眼睛。
温热的指腹在那个名字上轻轻地摩挲,他能猜的出来他会对他说什么,但还是心存期待。
省省,云漠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含着笑意,带着宠爱:明天临时有事不能接你,我要到C区开个会,你再在酒店多住一晚,晚上我过去。
好,谢省的声音很柔软,酒后的嗓音有些慵懒:哥,别让自己太累。
知道了,云漠笑起来,笑声低沉地震动着耳膜,让谢省的耳朵隐隐有点痒,笑声中他又说:想你了,宝宝。
宝宝两个字像气音一样,性感得要命,谢省的心脏都麻了半边。
那你现在就来?虽然明知道他不能来,谢省还是说道:明天可以直接从酒店去C区开会。
不行,云漠的嗓音变得更沉:见到你就会忍不住。
哥,谢省心里有些难受:在我这里你不用忍。
电话里的呼吸很明显重了一点,谢省掐了掐自己眉心,轻声道:哥,我很爱很爱你,不忍心你那么辛苦,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记得告诉我。
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
无论上一次还是这一次,他说的时候都是真心实意,只是两次的含义不同而已。
他不想每一次都被云漠护住而不自知,更不想像个孩子似的每一次都要云漠为他遮风挡雨。
他想要与他并肩而立,就算天塌下来,也想和他一起用力再把它撑起来。
他想与他共同面对,不是他或者他,而是他们。
电话中沉默了起来,谢省的唇抿紧了,窗玻璃上映出他冷肃的脸,期待与紧张并存,双目炯炯,犹如燃着两团火。
他想听云漠告诉他,他父亲回来了,他们会面对很严峻的局面。
他想听到他说,咱们一起面对吧,虽然很苦很累,但在一起就无所谓。
我知道,云漠笑着,可他说的却是:如果我处理不了,会记得告诉你。
谢省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眉宇间难掩失望。
烟蒂被咬的微微翘起,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心中既酸又涩,但最终留存的却只有感动与甜蜜。
他想为云漠承担,可云漠却只想把他护在怀里,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风吹雨打,不想让他亲眼去看那些残酷的真相。
他们都算不上很完美的人,但爱对方的心却一样纯粹而热烈。
哥,我知道了,那你明天晚上记得来。谢省将烟蒂在指间捻熄,轻声说:我洗好了等你。
云漠的笑声更沉了,低低地,犹如正在身边用嘴唇亲吻着他的耳廓:真乖,怎么这么乖?
谢省喉结滚了滚,被他的嗓音撩的有点慌,手指下意识地在窗玻璃上划了一个乖字:哥,先不说了,我挂了。
省省,听筒里云漠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他说:我爱你。
谢省出来了好大一会儿,孙小圈不放心找了出来,他摇摇晃晃地靠近他,大着舌头问:怎么了?喝,喝多了吗?
谢省看一眼孙小圈脸颊上的两坨红,心想还不知道谁喝多了。
他反身靠在窗台上,对孙小圈倾诉:小圈哥,云叔叔回来了。
孙小圈是真的喝多了,薄薄的眼皮都透出了红,却满脸都是喜悦。
反向顺利杀青,他比谢省还要高兴的多,这意味着谢省在这个圈子里更进了一步。
如果说社会本身就有它自带的残酷性,那么娱乐圈则像一个放大镜,将各种残酷与矛盾千倍百倍地放大了出来。
它简直就是一个利益与矛盾的集合体,到处都充斥着竞争与矛盾,自揭伤疤的炒作与拜高踩低的践踏比比皆是,谎言与金钱在其中左冲右突,碰撞成碎末后再次扭曲地融合在一起。
可谢省偏偏带着些不识时务的倔强,不屑于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孙小圈跟着他,两个人因为这份不识时务,不知道受了多少气,看了多少白眼。
关键时刻被人拿出来挡枪垫脚,好点的资源到不了手上就被有后台的新人抢走,只能在其他人不要的本子里挑挑拣拣。
因为不愿意接三无广告被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更是不少,孙小圈犹记得看热闹的那些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谢省吊儿郎当地不放在心上,可孙小圈却一直较着劲儿。
可现在,射鹿上映,谢省吸了大批粉丝,公司剧本接到手软,甚至有不少耳熟能详的产品代言找了上来。
孙小圈这个谁都能挤兑一句的小助理,现在回公司也有人追着叫哥了。
孙小圈不怕人说他小人得志,他一朝翻身,那些喜悦根本不愿意藏。
更不要说现在反向杀青,还是陆青山的电影,他知道,这部电影上映后,必将彻底奠定谢省在电影圈的地位。
孙小圈高兴的连话也没听清,笑眯眯地说:谁回来也没关系,这回咱们彻底稳了。
谢省无奈地笑了笑,把捏在指间的烟蒂弹进垃圾桶里,扶了孙小圈一把:算了,今晚还得伺候你老人家是不是?
不用,孙小圈举了举手:我心里有数。
有数才怪!
谢省把人扶着按在茶桌前,为孙小圈倒了一杯水:别喝了,小圈哥,再喝就真醉了。
孙小圈喝了一杯水后,酒意涌上来,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谢省和剧组工作人员一起把他给送回房间,照顾他睡了之后才回房间收拾行李。
他一边收东西,一边反复想着那两通电话。
云叔叔回国,这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的一件事情,云漠要瞒他,大概也只是想要瞒明天一天而已。
这说明,他已经打算好要利用这一天跟他父亲谈判,或者牺牲什么东西来换取现在的平静。
如果自己不回去,那么他明天来的时候,会不会又是带着满身伤痕?
那么云叔叔呢?特意让陈叔打电话给他,唯一的解释是,他要利用明天,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在角力,但中间受力的那个,是自己。
往行李箱塞东西的时候,他把夹层里的一个盒子掏了出来,那是之前他为云漠准备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云漠去了加拿大,回来之后又发生了种种事情,他便一直没有送出去。
直到他自己的生日,他收到了那枚戒指,这件礼物的份量,便一下变的轻了起来,被他收进了箱子里。
他垂眸把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一条皮质脚环,脚环上坠着一颗冰蓝色的珐琅星星。
他把那颗星星捏在指腹间,看了片刻后重新装了回去。
*
夜风很冷,云漠站了许久,他在楼下接到了云飞和陈叔。
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他亲自将他父亲从车里抱了出来。
云飞以前身形也算高大,可现在抱在怀里几乎没有多少重量。
陈叔将轮椅从后备箱里搬出来打开,云漠把他父亲放在轮椅上,亲自推进了电梯里。
气氛有些诡异,久别重逢的几个人,除了陈叔初见时的一声少爷,几乎再无人发声。
直到打开了房门,云飞看着房间里的装修布局,才冷哼了一声:谢省的主意?
云漠淡淡道:我的主意。
陈叔把行李箱拖进客房放好,云漠蹲下身为他父亲按摩双腿:爸,很累吧?
云漠的额发散落着,挡住了眉眼。只有抬头时才能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穿着居家服,发丝柔顺,让云飞忍不住想伸手揉一揉。
清醒的时候他知道,他委屈了这个孩子,可是,那些残酷的快意却上瘾一般,让他难以自控。
老宅那边都安排好了,云漠低着头,手指按在他麻木的双腿上:明天我带您去看看。
然后他又抬头看他父亲:您应该提前告诉我一下您回来的事情。
云飞本有些柔软的心,在云漠说老宅二字的时候莫名又暴戾了起来:我还没坐稳呢,就想赶我走了?
不是,云漠说:您累了,今晚先休息吧,如果不愿意去,那就不去,您可以住这套房子,我和省省住对面那套。
先不要那么急,云飞说:明天谢省来了,也该听听他怎么说。
和我谈就够了。云漠抬起眸子,神色平静:我是您儿子,您的怒气发到我身上就够了。
老陈,云飞叫了一声,陈叔从客房出来:扶我去休息,我累了。
陈叔拿了云飞的拐杖,那根铝合金的棍子,云漠比谁都熟悉,他的眸子在那根棍子上停顿了片刻,随即隐忍地转开了眼睛。
我已经联系谢省了,云飞对他说:他明天来了再谈。
他眼睁睁看着云漠的脸色慢慢变白,眸子愈发黑沉,像淬了冰。
他觉得心口一紧,有点疼,却又莫名地痛快。
他被陈叔搀着,艰难地扶着那根拐杖,几乎一点点挪进了客房里,五六米的距离,他走出了一身的汗。
房门闭合前,陈叔担忧地向云漠摇了摇头。
宿醉让孙小圈头疼,他一边后悔昨晚喝了太多一边推开谢省的房门。
谢省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背影笔直,此刻正对着镜子打着领带。
镜子中的他微微抬头,领带在灵巧的手指下结成温莎结。
孙小圈有点懵,他怔怔地看着谢省。
除了出席活动外,谢省很少穿西装,尤其像今天这样,高定西装覆在身上,拉的他的身姿无比挺拔。
腰线柔韧,双腿修长,举手投足间透出股少爷气,矜贵无比。
今天有活动吗?孙小圈惊讶地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有点断片。
谢省又整了整领口,淡淡道:没有,回家。
回家?那你这是干什么?孙小圈有点结巴:要跟云漠玩情趣?
谢省的目光从镜子里投过来,带了一抹笑意:小圈哥,你怎么就这么懂我呢?
他偏了偏头,指尖缠起自己的领带末端,对着孙小圈勾唇一笑:你说,用这条领带蒙住他的眼睛好,还是绑住他的手好,或者其他的?
孙小圈喉头滚了滚,有点受到惊吓地退了一步:我哪知道,臭流氓,我还是个大龄,单身,处男。
谢省眯了眯眼,笑起来:那怎么办呢?我还要惩罚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左右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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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孙小圈宿醉未醒本就头疼, 走出酒店又被今冬最大的寒潮一侵, 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谢省看他一眼,随手将行李扔进后备箱, 说话间寒气凝成白雾:我来开车。
孙小圈心安理得地坐到副驾上,看谢省弯腰上车,将大衣脱了扔到后座上,随后又磕出支烟来抿在湿润的唇间, 对着自己微微抬起下颌:点火。
孙小圈看着谢省西装笔挺, 发丝整齐,下颌微抬,双眼微眯的模样,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
他今天给他的感觉和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很像, 但又不太一样。
似乎比平时多出了一股隐形的压迫感来,让人很难抗拒他的要求。
孙小圈不由地又想起他打领带时说的那些下流话,一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千压万榨的某特殊行业服务人员,不由地产生了某种阶级对立感, 噘着嘴冷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为他点了火。
干什么啊?点个火就摆臭脸, 谢省唇间逸出一缕烟气, 挑着眉故意气他:昨晚上喝酒的时候不是挺浪?有本事您今天别头疼, 您开车的话我绝不让您点火。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我才没有, 孙小圈醒过神来,看着谢省西装革履地坐在驾驶位上,不由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个低调的大佬, 而对方只是个张扬司机的错觉,心里又幼稚地满足了起来:请吧,大司机。
他故意意有所指地拉长了音调,引得谢省哼笑了一声:开车也不和你开,别在这臭美。
别,我直男。孙小圈激灵了一下。
嗯,谢省笑了笑:您可真是太直了。
他们出发的早,空中笼着一层薄薄的雾,东方一片火红,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寒潮汹涌地往人身体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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