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后我成功撩到了男神——一点桃花痣(14
他在极度的苦痛中,将自己内心那些情绪和抉择迅速地融合在了一起,为自己建起了一个堡垒。
希望自己可以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谢省第二天一早就进了组,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内。
他和魏瑕住对门,左西住在最尽头的那一间。
为了避嫌,女演员们安排在别的楼层。
拍摄地点在A市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内,小巷叫经二巷道。
巷子陈旧而灰暗,上空横七竖八扯着杂乱的电线,两边是四五层高的老旧居民楼。
墙壁外面则因为年久失修和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覆盖了一层层脏污的灰黑色。
小巷很窄,但很深,静默的巷道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剧组拍摄的地点就在其中一栋居民楼上。
故事发生在同性婚姻尚未被通过的年代。
谢省饰演的徐小川和左西饰演的崔鸣云既是上下楼的邻居,也是一对秘密的地下恋人。
伴随着街坊邻里间的鸡毛蒜皮,两人的恋情炽烈,热切,但又隐晦的如同一抹暗影,见不得光。
这份隐秘的恋情随着岁月不断发酵,却始终寻不到合适的出口,因而越加压抑。
而随着年龄增长,二人的婚姻也开始被家人提上日程,矛盾与冲突再也无法避免,一段段激烈地爆发了出来。
进组三天后,云漠晚上下了班过去探班。
这晚拍的是徐小川与崔鸣云在露天泳池里的一段戏。
泳池周边很安静,柔和的月光被一层层涟漪打碎,重组,水波晃个不停。
崔鸣云靠着池岸站在水中,双臂朝后撑在身后的石岸上。
徐小川从远处游近,他的双手先出水,雪白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上了崔鸣云的腰,然后人才从水中探出头来。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崔鸣云的身体,头微微抬着,水流将他的发冲向脑后,一张脸完完整整地露出来。
他用下巴尖蹭着崔鸣云腰腹的皮肤,一路向上划去。
修长的脖颈一点点从水中露出,拉出优美的弧度,然后是半截精巧的锁骨,直到下巴抵在崔鸣云的心口下方,他才停下了动作。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抬眸看向崔鸣云。
那双眼睛被水浸透了一般,湿的不像话,又像盛进了整个月亮般,朦胧,明亮,多情的能溢出水来。
他的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按,然后对着崔鸣云轻轻一笑:你有感觉了。
那一笑仿佛是一个出水的妖精般,美的夺人心魄。
以致于左西的心跳忽然加快,差点没接住他抛来的戏。
左西,不,崔鸣云垂眸看着他,目光热烈而痴迷,慢慢抬手抚上他湿漉漉的发。
徐小川微微喘着气,低下头用牙齿咬住了崔鸣云的泳裤裤腰,松紧带被他拉起来,然后又猝然松口,啪地一声,混着皮肉和水的清脆声响,打在崔鸣云的腰上。
崔鸣云急促地喘息了一声,牙关紧咬着看徐小川。
徐小川笑笑,轻声但极尽诱惑地说:我帮你。
然后他再次张口咬住松紧带,潜入了水底。
水波荡漾起来,崔鸣云仰着头,眉心深深蹙着,重重地喘息了起来,双眼慢慢漫上了谷欠望的颜色。
这段戏,剧本里只写了徐小川在泳池与心情矛盾的崔鸣云发生了关系,但具体情节全靠演员自由发挥。
所以拍起来极艰难,在此之前已经拍了很多遍,细节全靠一点点摸索,一点点磨。
显然,这一段郑春深终于满意,他高声喊了一句:卡。
伴着这一声,谢省喘着气冒出了水面。
左西拉了他一把:还好吗?
谢省抬手将黑发笼向脑后,笑道:憋死我了。
左西将他搭在额角的一缕湿发往后笼了笼,他们一起往导演那边看过去。
谢省的笑容在接触到某一点时,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他意外地看到了云漠,他正和魏瑕并肩站在郑春深身后。
魏瑕正眉飞色舞地说着话,而云漠的目光正向他望过来。
那目光让他的心里又麻又疼,他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将手递给了前来拉他上岸的孙小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背景是同性可婚,剧本的背景是同性不可婚
第18章
谢省和左西一上岸就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迅速擦干水痕裹上了保暖衣物。
他被包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
孙小圈捏着毛巾为他擦头发,力度大到他头皮隐隐作痛。
湿冷的发丝在冰冷的空气中慢慢变硬,打在眼睑上让他忍不住合上了眼帘。
眼前变成了一片混沌的黑暗,黑暗中央处慢慢浮现出一双眼睛来。
那是云漠的眼睛,一双凤眸深而沉,正遥遥地看着他。
谢省说不上来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但他知道,那眼神让他心里有些沉,有些透不过气。
让他情不自禁想要上前,用双手或者嘴唇,去驱散他眸子里面那些沉重的东西。
他不知道云漠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想到他就站在旁边看自己拍亲热戏,他心里就有点受不住。
作为一名演员,这种想法其实很不专业。
可因为对方是云漠,他无法控制这种想法带来的焦躁感。
头上的力度似乎变了,温热的指腹按揉着发根,力度恰到好处地一轻一重,被冷水激过而隐隐发木发麻的皮肤渐渐有了知觉。
这种按摩手法太过熟悉,以前每次不想写作业叫唤头疼的时候,那个人都会好脾气地帮他按一按,然后再逼着他把作业好好写完。
谢省心里一跳,本能地抬头看过去,大张的眼睛恰好对上了云漠低垂的眸子。
哥,怎么是你?小圈呢?他想站起来,却被云漠按住了肩膀。
他去拿东西,云漠的声音很柔和:别动,帮你按按。
谢省。谢省这才发现,魏瑕也正蹲在他旁边,两眼闪闪发光地看着他:你的表演太棒了。
谢省笑了笑,客气地回他:谢谢,你也特别棒。
魏瑕往他身边凑了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看你那样,我都有感觉了。
谢省惊讶地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做出合适的反应,就听云漠在头顶沉沉地说了一句:不是马上要拍你的戏,还不去准备?
嘿。魏瑕笑了一声,对着云漠眨眨眼,然后欢快地跑远了。
谢省既好笑又尴尬,他没想到魏瑕这么敢说,而且还是当着云漠的面。
一片安静中,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指尖,心想云漠大概是吃醋了。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孙小圈及时出现救了场。
他怀里抱着个保温杯蹬蹬蹬一路小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拧开杯盖往谢省面前一送:省省,快喝点姜茶。
谢省自小就事儿多,葱姜蒜香菜能不沾就不沾。
他接过杯子,杯口袅袅的热气蒸腾着脸颊,辛辣的姜味儿冲的他眯了眯眼。
不想喝。他把杯子递还给孙小圈。
喝了它。云漠的手从上方伸过来,接住了他送出去的杯子。
太辣了。谢省抬头看向他,有点小时候撒娇的影子,但又克制的很好。
云漠半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很柔和,但却不容辩驳:乖,喝了它,不然会感冒。
一个乖字,让谢省的心脏几乎麻了半边。
冷水浸泡过的身体里,血管像是被冰碴子扎着一样刺痛。
又麻又痛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让他一时说不出话,只略笑了笑。
他沉默着接过杯子,屏着气,一口气喝进了大半杯。
姜茶熬得很浓,加了足够分量的红糖,并没有那么难入口,但依然呛的他咳了几声。
云漠拿手拍他的背,他似乎在他耳边轻轻笑了笑,温热的气流拂过了他的耳尖发梢。
谢省眼睛里咳出了泪花,视线里变得一片模糊。
喝进去的姜茶迅速在血管里燃烧了起来,身体几乎立竿见影地就有了暖意。
剩下的也喝了。云漠的手覆在了他握着杯子的手上。
那双手很暖,热意一点点润进他的皮肤肌理,薄薄的茧摩挲过手背,微微的痒。
谢省的头发,脸颊还有双手,都是冰冷的。
那股冷意几乎直直透进了云漠心里去,冻得他心疼。
以前被娇养过的孩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罪?
可他现在面对这一切却是如此的自然熟练,一句苦都没有喊。
云漠手上微微用力,握着手心里那双冰冷的手,重新将杯口贴在了谢省的嘴唇上。
谢省含着一点泪花,迷迷瞪瞪就顺着他的力道,把剩下的小半杯姜茶也喝了进去。
云漠看着他喝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糖来,剥了糖纸放进他嘴里。
甜蜜的滋味儿一下溢散开来,谢省含糊着说:谢谢哥。
孙小圈看谢省在云漠面前那个乖顺劲儿,颇有点怒其不争。
但云漠的出现的确让他省心不少,要搁平时,他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才能让谢省喝进去这杯姜茶?
保姆车在哪?云漠将空了的杯子递给孙小圈:我帮剧组定了些宵夜,你去取一份,我先送他过去。
孙小圈被云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边指着保姆车的方向,一边连声答应。
等他转身走了两步才发觉有些不对。
诶?还真不能怪谢省在云漠面前乖,就连他对云漠这么有意见,也还是不自觉地在他面前乖了起来。
他身上似乎有股让人无法抗拒的神奇力量。
孙小圈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去,看到谢省正被云漠用大衣包在怀里往保姆车那边走。
啧,孙小圈忍不住有点头疼。
谢省一起身就被云漠半揽在了怀里,他把大衣敞开了,将他整个人包了进去。
太温暖了,像梦一样,谢省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淡淡的香水味充盈在鼻端,云漠的呼吸就在颊侧,他却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哥,你不去看魏瑕拍摄吗?
先送你。云漠说。
不用了,谢省从他怀里退出去,笑了笑:小圈回来我就回酒店了。
然后他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哥,你晚上住哪?还回去吗?
云漠握了一把谢省的手,那双手很软,但却冰凉透骨。
他垂眸看他,很想和他一起睡。
以前一到秋冬,谢省就容易手脚冰凉,经常大半夜还不能把脚暖热。
但他事儿又多,不愿意用热水袋也不愿意用电热毯,泡脚也只冲一下就拿出来,根本坐不住。
有时候脚冷的厉害,他就会到他房里睡,嬉皮笑脸地往他身上扎:哥,给我暖暖。
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冰凉的脚往他怀里伸。
现在,他也想像以前一样,把他冰凉的脚抱在怀里,为他暖一暖。
可他不能说。
谢省好像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了。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对他的躲避和排斥。
或许的确和他想的一样,他对他最多还是父兄之情。
这样的感情让他在长大之后,无法面对自己十八岁那年的那场荒唐,所以再次看到自己便会排斥。
云漠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与谢省有关的事情,他总会忍不住想的多一点。
他喜欢谢省很早,那时候谢省还小,还没有独立成熟的判断力。
他怕自己会影响他,会让他做出后悔的决定,所以一直忍着,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做。
只是,好不容易等到他成年,事情却又发生了无法预料的变化,他们之间,也犹如隔了天堑。
偏偏那时候他们又发生了关系。
一步连着一步,一步比一步失控,在那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对他伤害最小的做法。
五年多来,他拼了命的努力,一步一步落子布局,只为了有一天能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将那道天堑填平。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无论亲人朋友多么反对,他从来没有动摇过。
只是,现在他回来了,谢省却已经不再亲他了。
他一向很稳,也深知有些事情不能着急,可今天还是差点失控。
他是来到现场才知道拍摄内容的,看到他在冰冷的水里泡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尖锐地疼了起来。
谢省一直都是个很怕冷的小孩儿,可现在却承担着别人的错误,泡在冬日冰冷的水里。
他不知道该有多冷?
他抿唇看着,只想把他从水里拉出来,把他抱进怀里,把他暖起来
他看他在水里拍了一遍又一遍,为了说台词时不会喷出雾气,还要往嘴里含冰块。
心疼比一切来的都要尖锐和直接,就连吃醋也是后知乎觉。
可那醋意一旦被开了闸,就又几乎无法控制。
明知道是拍戏,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他们都做了安全防护,他也几乎将牙根咬出了血。
谢省啊,他在心里念他的名字。
如果没有那一夜,他现在说不定还可以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假作漫不经心地说,和你挤挤吧。
那样他还可以自然地引着他,慢慢走回他的怀里来。
谢省见他不说话,便笑了笑,想把手抽出去。
可云漠却又迅速握紧了,他伸手摸他的发,发上残余的水分变成了冰,在掌心里十分冷硬。
我看看再说。他笑笑:可能回去,或者跟魏瑕凑活一晚上行了,你们那酒店满了。
哦。谢省点点头。
走,云漠握着他的手,再次将他包进自己的大衣里:先去车上,把头发给你吹干。
哥,谢省笑道:我自己能行。
云漠不容他拒绝,推着他往前走。
谢省心里有些苦涩,他哥还是和以前一样把他当做小孩子。
可却永远都不懂,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更无法明白,他跟他在一起忍得多辛苦。
真不想忍啊,真想扑过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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