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顾客的车之后——娜小在(6)
沈辞没回答他,把嘴里的糖葫芦吃下肚,然后继续又咬下一颗不紧不慢的吃着。
长久的沉默,久到宋衍心里打鼓,略显不自在的继续坐在那剥栗子。
不酸,很甜的,你尝尝。沈辞突然把手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递到宋衍嘴边。
宋衍看看嘴边的糖葫芦,又抬眼看看沈辞,然后接过来咬进了嘴里。
酸的打牙,宋衍整张脸皱了起来,这哪里是糖葫芦,该叫酸葫芦差不多。
看着宋衍的五官被酸成一团,沈辞开怀大笑。
宋衍把糖葫芦吃下肚,愣愣的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笑的灿烂,明亮的灯光下似幻似真。
这一刻,宋衍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们就像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
从医院出来,叫了计程车,沈辞跟宋衍告别。
宋衍站在车门口,说:我电动车还在你小区楼下呢。
沈辞微顿,抿着嘴唇笑了,倏地想起了什么,说:你保温盒还在我那呢,正好跟我一块去拿。
他说完招呼宋衍一块上计程车。
宋衍跟沈辞一起坐在了后座,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彼此的膝盖碰在了一处。
宋衍喉咙处好似堵着什么,痒痒的,让他忍不住偷偷斜视沈辞。
沈辞偏头看向车窗外的夜景,宋衍这才敢稍稍偏头正大光明的偷看他。
一路沉默寡言的回了家,下车后,沈辞在前面慢悠悠朝家走去,宋衍一瘸一拐在后面跟着。
沈辞有意放慢脚步,宋衍一瘸一拐的跟上他,两人并排着进了电梯。
宋衍靠着内壁,捶了捶腿。
沈辞看他一眼,你这腿不知该问不该问,他开了个头,就住了声,有些抱歉的移开视线。
宋衍笑了笑,很大方的说:意外伤的,就瘸了。
沈辞皱起眉头,看向他,没说话。
医生说我这辈子要坐轮椅,宋衍挠挠头,现在我不仅没坐轮椅,还能靠这双腿赚钱。他说完又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沈辞愣了一下,他几乎是脱口而问:这么严重吗?
当时严重,医生喊的也吓人,现在没事了。宋衍轻描淡写的笑起来。
沈辞心快跳了一下,像是有点疼,抿着唇,好半晌才轻轻地哦了一声。
电梯停下,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打开门进了屋,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当看清那人后,沈辞的脸刷的冷了下来,连眼神都变了。
第9章
聂怀安一副主人姿态坐在沙发上,见沈辞来了,立马站起身,欣喜出声,小辞。当看到沈辞身边跟着个男人,他神情一变,却故作礼貌的问:这位是?
我朋友。沈辞冷着一张脸,然后不高兴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啊,聂怀安微笑着走近他,无赖状,小辞,还生我气呢?
沈辞冷眼看着他,很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请从我家离开。
聂怀安并不在意沈辞的态度,并去抓他的手,却被沈辞躲开。
沈辞尽量让自己冷静,也尽量也让自己说话平静,我还有朋友要招待,请你离开。
聂怀安赔笑脸,你招待你的,我在一旁,不打扰你们,好不好?他说完又去拉沈辞的手,这一次直接攥在手心里,怎么都不肯撒开,然后带点挑衅的意味看了眼站在那有些愣怔的宋衍。
原来,他也是宋衍竟莫名有些小确幸,但看到攥着沈辞手的这个男人,他心里又蓦地不太舒服,同时感到自卑。
相比自己穷酸样,面前的男人,高大帅气又满身贵气,跟沈辞还真是非常的登对。
沈辞不留情面的甩开聂怀安的手,转头对宋衍说:东西在厨房,我去给你拿。
他说完去了厨房,留下宋衍和聂怀安傻站在原地。
聂怀安当他是沈辞所谓的朋友,把视线转向宋衍,主动开口,不温不火的微笑着,你好,我叫聂怀安,沈辞的男朋友。他说完礼貌性的伸出手来。
宋衍没想到他会跟他握手,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才伸出手来跟聂怀安握手。
您好,我叫宋衍。
短暂一握,彼此松开,再也没有多余的话。
沈辞拿着保温盒走了出来,没看聂怀安一眼,只走到宋衍面前把保温盒递给他,说:要不要坐会再走?
不了,我该回家了。宋衍说着接过保温盒,往外一瘸一拐的走去。
聂怀安这时候才注意到宋衍是个瘸子,他挑了挑眉,这一刻心底完全松了一口气,浑身的神经都松懈下来,也把宋衍从情敌的列表中剔除,并走到茶几边,抽了几张纸巾擦擦那只跟宋衍握手的手。
沈辞送宋衍到门口,等回来的时候,聂怀安把纸巾扔垃圾桶里,走上前,无赖似得抱住了他。
让我抱会,想死你了。他说着满足的闻了闻沈辞的头发,然后要去亲他的头发。
沈辞身子一僵,猛地一推,将聂怀安推的后退了一步。
聂怀安眼睛要冒火,声音含在嗓子里吐不出来,见沈辞冷硬的态度,他索性收了手不再碰他。
片刻的静默,聂怀安说:对了,我买了很多礼物给你。他说着转身去拿礼物,笑盈盈的拆开了一个锦盒,是一对银色的袖扣,我找人专门定制的,我们俩一模一样,这上面还刻有我们名字的缩写。
沈辞没去看那对别致的袖扣,也不搭理聂怀安。
聂怀安还是笑盈盈的,问:小辞,你喜欢吗?
沈辞还是不说话,他去了沙发上坐着,闭了闭眼睛,然后才看向聂怀安,眼里竟是嘲讽,你给你未来老婆买礼物了吗?
聂怀安瞬间哑然,咳了咳,走过去坐到他身旁,小辞,我都说过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跟她只是为了两家的利益联姻,结婚后我们各过各的,谁也不干涉谁。
是吗?沈辞强自笑笑,我也说过了,男人和牙刷我不共用,你要跟人结婚我不拦着,但请你不要再来招惹我。
聂怀安眸色沉了沉,口气也有点生冷,小辞,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处境,我们这种家庭你觉得长辈们会允许我们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吗?他努力为自己开脱,等你到了被家里催婚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多难了。
沈辞冷笑,反讽道:对,真是辛苦你了。
聂怀安故意听不出话里的嘲讽,笑纳道:是啊,最近我要应付我爸妈,还要应付她爸妈,还有公司董事会那边,还有那些记者,小辞,你能理解我,我真的很高兴。他说着圈住沈辞的腰,将他搂到怀里,脸埋在沈辞颈肩处,宝宝,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真的,等结完婚我就搬来你这住,你再委屈一段时间好不好?
沈辞的表情怎么形容呢,像是吃了什么让他倒胃口的东西,整张脸都表现出厌恶来,聂怀安!
他气急败坏的推开他,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恼怒的瞪着聂怀安,你还能让我再恶心些吗?
聂怀安先是一怔,脸刷的冷了下来,站起身,这次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辞,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如果我得罪了我爸妈,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沈辞寡淡的脸上没有表情,双唇紧抿,像是再极力克制。
聂怀安看出他的隐忍,稳了稳情绪,放柔了语气,小辞,别人不理解我,你应该理解的,我们两家家大业大,你说,我们两个男人总不能为了爱情,放弃那么多他说着一声叹息,即使是很普通的家庭,也会考虑利弊得失,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沈辞懂了,再不懂就是蠢了,他安静了一阵,然后说:你走吧,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
聂怀安腾地一下子就火了,像是点燃的鞭炮,瞪着眼问:沈辞,你什么意思?
沈辞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你好好对跟你结婚的那个女人,人家是无辜的。
聂怀安更来气,忍了半晌开口,沈辞,你别这么没良心,我对你已经算是能做的都做了,你总不能真要我把你娶进聂家吧!说完,再不停留,转身走人。
聂怀安也不想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伤人的话,他没想惹沈辞生气,自己也是好心上门来赔罪的,哪里想沈辞对他的态度那么冷硬,爱碰上现实,困难重重,他只觉得,作为爱人,沈辞应该是全心理解的,可他却不退让半分,这实在是让聂怀安觉得沈辞太不体谅人。
坐到车上,聂怀安烦躁的打了下方向盘,泄气的靠在椅背上,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之间,他想了很多,等一根烟抽下肚,聂怀安的情绪平复了很多,也想透彻了很多,他认为自己没错,反倒是觉得自己为了顾全大局牺牲自己的幸福,这么一想就更觉得是沈辞不知进退又小心眼,愤恨间,摁灭烟,启动车子,踩油门走人。
沈辞觉得他的胃又疼了,疼的他想放声大哭,疼的他想把这个让他痛苦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切割掉。
他脸色发白的坐在那,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一处,脑子里思绪乱转,他们家跟聂家是世交,聂怀安比他大四岁,两人从小一块长大,高二那年他跟聂怀安在一起的,一直到现在,快十年了。
这十年来,他只跟聂怀安好过,并全身心的经营这份爱情,他一直以为跟聂怀安的感情很稳定,但是当爱情遇到现实,聂怀安都没想过争取就毫不犹豫选择了现实。
其实,沈辞不怪他,也清楚他的处境,更没想过要去为难他。
但沈辞搞不懂,既然选择现实,为什么聂怀安还要来找他,并冠冕堂皇的说出那些不要脸的话来。
沈辞攥紧了拳头,起身将聂怀安送他的那些礼物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宋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床去卧室看电视,也没有开声音,就那么两眼出神的盯着电视屏幕,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哥,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宋璐埋怨他,表情却没有一点埋怨的意思,坐到沙发上问: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宋衍回神,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没有,我就是想看电视。
你明天不送外卖了?宋璐揉揉眼睛,哥你是不是最近腿疼了?
宋衍摇头,没有,明天看看再说吧。其实他想去看沈辞,但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理由了,保温盒还回来了,人家男朋友也回来了。
宋衍心里闷闷的,说不上什么滋味,他拿遥控器关了电视,睡觉吧。说着站起身,去了电视机旁关了电源。
睡了一觉,宋衍从胡思乱想中回归现实,早起来做饭,吃完饭拿上电动车钥匙,开始一天的忙碌。
外卖送了一单又一单,等天黑下来,宋衍觉得肚子饿,找了家面馆吃面。
他拿出手机来,忍不住去看沈辞有没有给他发微信,消息显示是前天晚上的,随手翻了翻消息记录,宋衍轻呼口气,把手机放兜里。
刚吃了口面,手机就响了,又有订单,他草草吃了几口面,付账走人,开始晚上的外卖。
徐安鸣给沈辞打电话,说是他们一群朋友搞了个聚会,他说了时间地点,让沈辞别迟到。
沈辞蹙眉,聚什么会?
徐安鸣坐在沙发上,这不一年到头,大家全世界各地的忙,昨天聂怀安也回国了,杨帆组织了一下,说咱们年前聚聚。
听到聂怀安三个字,沈辞的神色就不对了,直接回绝,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诶,别啊,都等着你呢。徐安鸣直起身来,聂怀安回国了,你跟他不是最要好了吗。
沈辞沉默,心里有些酸些涩,还有那么一丁点恍惚,他犹豫了片刻,我跟谁都好,跟谁又都不好,你知道我的。
行,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就来吧,咱们这群朋友,差不多也就过年能聚齐。徐安鸣不等他回话,现在就动身吧,速度啊,我们都等着呢,挂了哈。
沈辞听着手机嘟嘟的盲音,皱皱眉,坐在那思考了一阵,又给徐安鸣发了条信息,说他不舒服就不去了。
徐安鸣觉得今天沈辞很奇怪,如果换做平时,只要听到聂怀安这三个字,那人的眼睛就冒光,肯定毫不犹豫来聚会。
不过他也没往深处想,看看时间,离聚会还早,他起身拿上车钥匙去了沈辞家。
沈辞咬着烟开了门,见来人,烦躁的拧眉,不是说了我不去了。
徐安鸣一愣,你不是戒烟了吗?
沈辞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抽了两口烟,摁灭,拿了吹风机吹头发。
徐安鸣坐到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沈辞,刚洗过澡的沈辞浑身上下透着点小性感,给人的感觉也很水润,他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心里操一声,暗骂自己禽兽。
沈辞头发吹的半干,关了吹风机,说:你来干嘛,要是聚会的事,免谈。
你不想见见我们这群朋友了?徐安鸣说。
又不是见不着,想见什么时候见都行。沈辞接了杯白开水,并问徐安鸣喝不喝。
徐安鸣摇头,关心的问:你真不舒服?
沈辞走过来给他看手背上的针眼,徐安鸣皱眉,哟,来真的。怎么了这是?
胃不好,所以聚会肯定不行,你也知道,大家这么久没见,免不了一顿吃喝,我的胃受不了的。
那行,我跟他们说一声。徐安鸣可惜道。
沈辞没接话茬。
徐安鸣看看他,随口问了句,你是不是跟聂怀安见完面了?
沈辞神色微滞,装傻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徐安鸣噙着笑,你跟他这么好,从小到大都粘着他,他对你也是话说到这儿,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头一动,目光投向沈辞,你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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