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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愈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汽车里的奇怪对话,原来是那个时候的记录。
阿尔继续道:“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接下来一个电话就验证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电台的工作人员跟我说伊莲恩带着爱弥雅去了他们的场地,结果发生了意外。他们说……”
说到这里,阿尔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欲言又止,调整了好一会才继续道:“爱弥雅把人咬伤了,伊莲恩像疯了一样在那里狂笑,吓坏了好些人。我花了很多精力才没让这件事扩散开来,你们要知道,解释孩子和母亲都有精神疾病有多难。”
葛鄞出声:“但是,你后来还是放心让伊莲恩和爱弥雅住在一起了?”
他这话让阿尔感到羞愧:“我本来是想离婚的,我一个人养育她也没问题。但是伊莲恩这个女人!她四处去勾搭男人,早就让全镇的人知道我家里的事情,甚至她还告诉那些人,爱弥雅的情况,这,这让一个父亲怎么向她解释?”
不得已,阿尔只能暂时让母女住在一起,不过为了减少二人相见的矛盾,阿尔在湖边建起一座小木屋,那里成了爱弥雅的第二个家。
“你们在一起,就是对对方的折磨。”秦愈摇摇头,“所以想要解脱是吗?”
阿尔认真道:“我这一生并未做过什么恶事,除了冷眼旁观伊莲恩杀死她那些情人,所以让我永生堕入地狱也无所谓。而爱弥雅没有做错什么,她困在这里,需要我为她解开枷锁,驱散眼前的迷雾。”
“只要平息泽勒湖里的冤魂,我就能拿到解开锁链的钥匙。”
“然而这里的罪孽已经够多了。”秦愈撩起自己的衣角,将腰腹上的黑线暴露出来:“对了,照你这么说,这真不是你所为?”
阿尔愣了:“你应该问问那个人,是他让我死后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传说。依我看,这的确是他做的,那时候,有他在掌控这个身体,我无法阻止这一切。”
葛鄞冷哼一声:“清醒得恰到好处。”
阿尔:“……我很抱歉。”
在秦愈寻思着如何应对时,一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里冲了出来,连葛鄞都没看清她的动作,上来就冲向伏在地上的爱弥雅。
此时秦愈正要去确认爱弥雅的情况,这么一个带着威胁的东西靠近,他下意识去抱住爱弥雅,这才没让对方得逞。
只不过他侧身挡在爱弥雅面前的时候,那个东西在手臂上狠狠抓了一把,秦愈只觉小臂一凉,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痛。紧接着他听到痛苦的闷哼,只见葛鄞将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猛地用力压倒在地,她的头撞在地板上发出巨响。
“唔!”
行动被打断了,暂时保住了双手的酒鬼往旁边让了两步,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女人:“你还在这里?”
“唔啊啊啊!”包含着憎恨与怒火的声音从伊莲恩胸膛里发出,她极力想要撑起身子,但是葛鄞压着她的背和脑袋,无法动弹。
“伊莲恩……”秦愈待在原地捂着伤口,皱眉看着伊莲恩,他说:“你居然到现在还不肯放过她。”
然而伊莲恩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疯狂地摆头扭动,嘴角开裂流血,活像是个疯子。葛鄞死死摁着她的头,只能够看到她那露出大半眼白的眼珠,正透过打结的头发,以一个极为怨毒的眼神看向秦愈的方向。
“死了的东西就应该安分老实地滚回地下。”葛鄞发了狠地全力压着伊莲恩,女人的身体冰冷,一阵阵的寒气从他的膝盖和手掌传达到身体。
秦愈看着突然冲出来的伊莲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到天窗处阿尔将身体缩回去了大半,只留下一只手搭在瓦片上。那只手里拿着一把刀,刀柄正对着秦愈的位置。
一双手是吗?
他沉吟了一会,往天窗下面不动声色挪了两步。
伊莲恩用力地挣扎,突然笑起来,像是在嘲笑着在场的所有人:“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和没死有什么区别?我终究是要让这个怪胎下地狱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颤颤指向秦愈怀里没有声息的爱弥雅:“合着你们——你们所有人!该死的男人,一个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秦愈看了看爱弥雅,小姑娘紧闭着双眼,青白色的脸蛋没有生气。他把她放在角落的地上,然后朝着伊莲恩的位置走了两步。
伊莲恩被压塌了的鼻尖紧紧贴着地面,她的十指扣着地板,抓出几道痕迹出来。
她诅咒着爱弥雅,像是仇人一样诅咒自己的女儿:“我要让这个毁了我好日子的小怪物永远痛苦,你永远,永远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她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酒鬼掺和道。
“你懂什么!”伊莲恩突然挺身,劲大到葛鄞差点没按住她,“要不是……要不是生了这么个魔鬼的玩意,我的生活会变成这样吗?天天忍受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还要带着这么个恶心的东西出去晃,我一想到这么个玩意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就感到无比可怕……”
从这个角度,伊莲恩绝对看不到秦愈的动作。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强发泄自己的怨气和怒火罢了,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刀柄落下,秦愈稳稳将之接在手里,他观摩着这把刀,然后走到伊莲恩面前停下。
别说秦愈此时心情如何了,酒鬼更乐意见到这场面,眼瞅着来了一个送上门的,还不必背负罪恶感的替代品,他可不得找个地方喝两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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