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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愈只道那声“葛令”怕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心中愧疚还是有的,可革命同胞下一秒就成了敌对,这关系变化之快,他还是不太能想明白的。
葛鄞的腿扫过来时,秦愈一下就侧开了脸,没有预想到的下一次进攻。但葛鄞还是踢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在脑后炸响,接下来秦愈就感觉腰上有两只手抱了上去。
差点搂到胸口。
这一刻他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紧紧抱住他的两只手摸上去十分光滑,秦愈费力掰下来,发现抱住他的就真只有两只手。那个被葛鄞踢碎的头颅只有半截看得出原样,粗制滥造的人体模型,黑笔勾勒出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前方。
“你一直在这里,就当真是来捡骨头的?”葛鄞把那句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伸出手把秦愈拉起来,“所以,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秦愈闭口不谈之前的事情,主要是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现。
被蒙住眼睛之后,他就发现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了,除了小女孩的声音,他可以很明确地,对葛鄞说:“我倒是想问你去了哪里?”
“原地。”
葛鄞在食堂前部分走了快七八分钟,都没有听到秦愈的响动,他说他在这里,那么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进门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小的模型吧?”秦愈说道:“我当时觉得他的动作像是要人抱,后来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在让我们不要进来。”
“回答我。”
“我睁开眼就在这里了。”秦愈脚下踩着的碎渣咯吱咯吱响,他把柜子盖上,手按着柜子说道:“你在怀疑什么?”
葛鄞看了他良久,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似的,向前一步:“你真不是?”
秦愈听得一头雾水:“我不是什么?”
他的表情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葛鄞却陷入了一阵混沌。他的记忆中,这一段,似乎好像不是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但他又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这个场景已经发生过的感觉?
葛鄞头上那个圣痕剧烈疼痛起来,打断了他的回想,他不明白为什么记忆会出现错乱,。
秦愈看他脸色不好,问道:“你怎么了?”
葛鄞摆摆手,只要他一想,额头圣痕的撕裂感就逐渐加重,生理泪水差点都被逼了出来,他强撑着才没有表现出来。
秦愈一看他的模样,关切道:“你要不要坐一会?”
“不用管我,半个小时你以为很长吗?”葛鄞恢复了神情,但能看出他眼圈微红,眉头也没松开,实在是难受得紧了。
秦愈说:“你没事就好,我刚刚睁眼就在这里了,还叫了几次你的名字,但是你没回答我。”
他故作轻松:“在这种地方,我都怕你已经不是你了。”
这句话是真的,他连叫了几次都不应,似乎葛鄞压根不在这里一样,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但几分钟后,葛鄞再次出现,他不免以为是其他什么东西干扰了他的辨识。
他们走进了后厨,帘开,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葛鄞的灯在此处似乎燃烧得更烈,照亮了周围一大片。
两个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地面上密密地堆积着许多头发,长发居多,葛鄞用脚从中掀开一条路出来,数只大蟑螂飞快地从头发下面钻出去,往四处疯狂逃窜。它们从地面四散,钻入到缝隙中,甚至墙壁上也爬满了。
即使是不怕虫子的秦愈,见到这一幕也有点不适,尤其是踩爆了一只肚子鼓鼓的蟑螂的时候。
越往里走,头发越多,直到走不动时,葛鄞停了下来。
葛鄞突然将手伸进了那堆头发里,摸索着什么。
“让我猜猜,你的能力是什么?”秦愈看着他的动作,背过身去,留意身边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假人。“透视?还是预测?呃,这个好像不太对?”
葛鄞冷声道:“你若是很闲,不如来帮忙找。”
这里的蟑螂出奇的多,一窝一窝扎堆在此,然后慌慌张张从他的手背上爬过去。
若他没有猜错,这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秦愈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回答:“我倒是也想,但咱们好像闯进别人的地盘了。若是你的能力是预测,又怎么会来问这句话?”
葛鄞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到身后。
一种强大又阴暗的气像一张蛛网,铺天盖地降临。他立马放弃了寻找,收手回身。
越过秦愈的肩膀,他看到了那个所谓的这里的“主人”。
最能接近它的模样的就是蜈蚣,数不清的手脚,跟闹着玩似的乱七八糟安在身体上,连接处脓水直流,顶端是一张目光呆滞的男性面孔。它的四只绿色蝇眼,在暗黑中泛出幽幽的寒光。
这样的异形,他见过很多,若非要说个特点,那就是它的头顶,没有一根头发,看起来挺惨。
自己没有,所以收藏。这些头发,都是它收藏的吗?
这是出现的第一个男性,这个疗养院的秘密,远比他们想的多。
葛鄞问:“一个人解决的掉吗?”
秦愈低笑:“试试吧。刀借我用用?”
葛鄞应声,拔出腰上的短刀,叫秦愈好反手握住接过去,他横刀在前:“我不确定能花多久时间,它看起来无处下手,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上手,秦愈向前几步,反手将挡门关上,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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