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人间风月如尘土
    “小峰啊，你怎么还在睡懒觉，明天就是你小姑的生日了，快起来给你小姑买点礼物，咱们明天好过去。”
    张峰迷迷糊糊的，听到屋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睁开眼，斑驳的阳光，正斜斜的透过窗台洒落在床头。
    张峰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猛地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愣在了床上。
    这是？
    自己当初开的水果店？
    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周围都摆满了水果，香蕉，苹果，榴莲，菩提，西瓜等，这些都是水果店比较好卖的。
    强上挂着一块不大的镜子，坐起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张峰的那张脸。
    很年轻，只是显得有点憔悴的样子，看起来也就是他二十四五的样子。
    和曾经经历了无数战斗，无数磨难的脸颊，在气质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此刻镜子中的张峰，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看到这里。
    张峰连忙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
    屋外的卷帘门，已经是锈迹斑斑。
    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的妇人，正在水果摊前，将一筐筐水果摆弄整齐，脸上浮现着满足的笑容。
    嘴里还碎碎念着：“儿子，现在正是夏季，西瓜好卖，下次去进货的时候就多拿一点，刚刚老妈还卖了三个，几十块呢。”
    “妈，你怎么在这里？”张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妇人，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傻小子，睡糊涂啦，连你老妈都不认识了？”李玉花笑着瞪了张峰一样，继续盘弄着门口的小摊子。
    看着周围的环境，此刻的张峰，确实是有些糊涂了。
    大街上，那一个个熟悉的街坊领居，此刻都在忙碌着。
    一栋栋高楼大夏伫立，马路上时不时的还有车辆经过。
    距离他水果店只有十来米，同样开着水果店的吴仁德，这会儿也才刚刚起来，正呵欠连天的将店里的水果，搬到门口，一看到有客人上门，立即一脸市侩的迎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幕，让张峰茫然了，用力的揉了揉额头。
    “我这是在做梦么？”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做梦！趁着现在店里没什么生意，还不快去集市里给你小姑买点生日礼物，等你爸来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过去。”李玉花捏了捏张峰的脸颊。
    有感觉，不像是在做梦。
    难道那才是梦？
    什么天地大劫，幽月公主，冥界，仙界，轮回山，青帝，还有自己的天门，都只是梦？
    只是那个梦，为何会让他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是如此的真实，令人难以忘记。
    他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真元，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混沌神体，凌云仙录，没有一点反应！
    什么修为境界，也不再有半点感觉。
    看着那双长满了老茧的双手，是如此的平凡。
    没有任何的异常，就是个普通人。
    张峰试着跳了一下，想要飞上天空，当然也仅仅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但他却怎么也不相信，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儿子，你在干啥？”看着张峰一蹦一跳的，李玉华吓了一跳，拉着他的手道。
    张峰忽然问道：“妈，爸不是生病了吗，你不用去医院看他？”
    李玉花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你爸身体硬朗着，怎么可能生病，大清早的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老妈，那你认不认识魏钟灵？”张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是哪家姑娘？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李玉花楠楠念叨了一句，忽然脸色一变，揪住了张峰的耳朵，“臭小子，你竟然敢背着你月月找别家的姑娘，你小子是皮痒痒了啊。”
    “说，啥时候认识那个什么钟灵的？”
    李玉花表情严肃，竟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这样的一幕，再次让张峰懵逼了，“老妈你轻点，疼疼疼，这和表妹又有什么关系了啊？你真的不记得魏钟灵？”
    “我记得你个大头鬼哦。”
    李玉花松开了手，一脸关心的摸了摸张峰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大清早起来胡言乱语的。”
    张峰又试探性的问道：“那纪雨娴呢，老妈你有印象不？”
    李玉花沉这个脸看着他，没说话。
    “那袁雅呢？”
    “钟楚红呢？”
    然而张峰越说，李玉花的脸就越黑，拿起靠在门边的鸡毛掸子，对着张峰就是啪啪一顿抽。
    “好你个臭小子，你老妈才回乡下几天时间，你竟然在外面勾搭了这么多女人，我今天非要狠狠打你一顿不可！”
    “学什么不好，你要学拈花惹草，你这话最好不要让你小姑给听到了，不然她可要后悔死。”
    张峰也不敢还手，抱头逃串，心里却是不解，我就算是在外面勾搭女人，和小姑有什么关系。
    “下个月你就要和月月结婚了，这事要是让你小姑知道，她也要狠狠打你，你小姑从小就最疼爱你，你要是辜负了月月，你还是个人不。”
    李玉花越说越气，啪啪啪一顿打，引得周围的邻居都探出头来观看。
    张峰却是呆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玉花道：“妈，你说什么呢，月月可是我表妹，咱们家还没有隔三代呢，怎么可以！！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小子还在给老娘装糊涂是吧？”李玉花道，“月月是你小姑抱养的，很早以前你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早就定下了娃娃亲了，不然让你俩走这么近干什么？现在是不是看上城里的姑娘了，就看不上月月了？”
    “我跟你说，月月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老妈不管你在外面干什么，但你要是敢不取月月，老妈今天就要请家法了！”
    “老妈，咱们家啥时候还有家法了。”
    张峰却是越来越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了，怎么和自己的记忆，完全不一样了啊。
    “妈，你看着摊子，我出去一趟。”感觉周围的环境越来越不对，张峰立即走了出去。
    “顺便把你小姑的生日礼物买了，身上带钱了没有啊。”远远地，还能听到李玉华碎碎念着。
    张峰离开了水果店，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脑子里就像是浆糊一样，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了。
    这一条条街道，都是那样的熟悉，每一栋高楼大厦，依旧是那样的宏伟。
    江海市还是江海市，只是张峰却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川流不息的车流，来来往往的人群，耳边，时有流利的街边小贩叫卖着。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全场只卖两元，一律只卖两元……”
    走着走着，张峰竟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古玩街来了。
    一群人这会儿正围着一个赌石摊子，嘴里喊着：“绿，绿，绿！靠，老子衣服裤子都快输光了，就不能出个绿！”
    “老板，你特么是不是拿几个破石头来糊弄咱们。”
    “少特么废话，我这都是从市场里边批发的，你给我捡几个去！”一个长着连鬓胡子，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有些不悦地朝众人嚷道，“爱买买，不买赶紧腾地方，自己运气不好怪的了谁！”
    “坑人的玩意儿！傻子才买的你的东西！”
    “就是，守着市场不去，我在你这儿买这破玩意儿，真是石乐志了！”
    如此熟悉的对话，让本来没什么兴趣的张峰，这会儿也不禁凑了上去。
    看着那一块快石头，张峰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预想中的透视能力，也没了。
    他就是他，一个挣扎在滚滚红尘之中的贩夫走卒，不再是什么名流望族仰望的强者，不再是众人眼中的希望，更不是什么天门之主。
    只是一个每天都在焦虑水果放这么久还没放出去会不会烂掉，导致亏本而犯愁的凡人。
    “小伙子，要不要来试试？”摊子老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出绿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不要被那些眼光不行的人误导了。”
    “靠，这你说谁呢。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堆破玩意全买下来。”刚刚说话的那男人瞪了老板一眼。
    “没兴趣。”张峰摇摇头，离开了。
    对于这些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而且已经没有任何异能的他，再这样的场合，只有被当成肥羊的份儿。
    “呸，我就知道是个穷逼，浪费我口水！”摊子老板暗戳戳的骂了一句，又回到了摊子边。
    张峰皱了皱眉，回头看了那老板一眼，然而也只是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在说什么，摇摇头走了。
    他惹不起，也没心情去因为一句话计较什么。
    继续走在古玩街，两边是清一色的古董店。
    一脸帅气，衣着光鲜的柳正阳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径直朝着那赌石摊子走去。
    期间，甚至不曾正眼看过张峰。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话，那么自己也的确不会和他太多的交集。
    张峰默默地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一家家古董店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张峰将目光定格在了一间古董店的匾额上。
    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