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软饭男(穿越)——碉堡(75)
苏母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原来是小玉的朋友啊,没啥要帮忙的,我都快弄完了,这孩子不懂事,没给你添麻烦吧。
严遇沉默一瞬,然后摇了摇头。
苏母继续弓着身子拖地,缓慢的叹了口气:小玉啊,命苦,当年跟她爸爸吵架,自己一个人跑到大城市来打工,多少年都没回去了
她把拖把在桶里涮了涮,然后用手拧干,浑浊的眼中有泪珠打转,最后又忍了回去,默不作声的把地擦干净,连带着未净的血迹和灰尘,都再无痕迹。
苏母带来的帆布包鼓鼓囊囊,装满了苏玉的东西,她将东西往肩上一背,身形晃了晃,严遇想搭把手,又被她婉言谢绝。
没事没事,我做惯了,没事,谢谢你啊小伙子。
苏母背着东西下楼,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询问最近的火车站在哪儿,严遇指明了方向,她这才离开。
苏玉的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连垃圾都没留下,一阵晨风拂过,窗边的帘子动了动,荀川在严遇后颈吹了口凉气,然后悄声道:她躲在衣柜里
严遇闻言看向衣柜,指尖飞速弹出一枚金铜钱,柜门应声而开
一名红裙女子气息奄奄的躺在里面,头颅中还插着一柄桃木剑,虚弱得连魂体都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一张脸腐烂大半,她像是在哭,却又留不出泪来,肩膀颤动,发出细细的啜泣声。
鬼也会有残存的人性。
妈是我不孝
严遇脚步微动,走至她跟前,洒落大片阴影。
苏玉双手抱肩,瑟缩成一团,自知没办法和他斗,心中万念俱灰:你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严遇闻言垂眸,抬手捏诀,荀川见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悄无声息攥紧了手心。
一道金光闪过,悄无声息没入苏玉体内,她头颅那柄桃木剑竟是嗖一声被拔了出来,当啷落地。
苏玉眸中闪现一抹错愕:你
严遇摊开手,上面静静躺着一枚玉葫芦:进来,时候到了我会送你去投胎的。
荀川眯了眯眼。
桃木剑拔出,苏玉身上的魂体也凝实了几分,她闻言愣愣抬头,嘴唇动了动:我我可以去投胎
她一动,竟是对着严遇跪了下来:我求你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严遇不喜欢多管闲事,闻言正欲拒绝,系统叮一声响了。
【叮触发触发支线任务请宿主答应女鬼诉求获取相应酬劳早日自立自强】
系统似乎怕的很厉害,话还没说完就遁走了,严遇微微拧眉,询问苏玉:什么事?
苏玉闻言面露喜色,半腐的手指向了床:床板底下有一点钱一半给你另一半麻烦你帮我交给我妈妈可以吗?
苏玉每天会接待许多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些是现金交易,她把钱攒到一定数量才会存进银行,床板沉重,一般人不会把钱藏那里,警察可能没有搜到里面遗落的现金。
荀川闻言指尖弹出一缕怨气,那床板应声而起,发出咯吱的沉闷声响,正中央果然有一摞钱,八九千左右,分一半也有三四千,这可比摆摊算命挣的多。
严遇微微点头:可以。
苏玉闻言扯了扯嘴角,眼中情绪复杂万千,但最后都归于释然,身形化作一缕黑烟被收进了玉葫芦里。
荀川坐在床边,歪头看着他:怎么,你缺钱?
严遇把桃木剑收起来,反问道:我有不缺钱的时候吗。
严遇总是很穷,而且攒不下什么钱,年头穷到年尾,年年复年年。
荀川不知想起什么,讥讽的勾了勾嘴角,又见严遇开始锁门,跟着飘了出去。
苏玉比想象中要弱的多,严遇为了以防万一,身上揣了不少家伙什,回家之后就开始卸装备,左兜有两沓黄符,右兜有几枚铜钱,袖子还藏了把一柄金钱剑。
荀川就在一旁,见他把东西收入抽屉,靠过去看了看,抬眼道:里面装的什么?
严遇不着痕迹把抽屉合上:驱鬼的东西。
第96章 你曾是,唯一的依靠
荀川活着的时候, 从来不知道严遇会捉鬼, 这人每天都活的醉生梦死, 打架,酗酒, 抽烟, 地痞做的事他做,地痞不做的事他也做。
很多人都觉得荀川瞎了眼, 严遇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
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
门锁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荀川跟着看去, 发现严遇肩膀上搭着一件衬衫外套,正在低头系鞋带,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荀川面无表情吹了一口气, 系好的结瞬间散落,严遇抬头睨了他一眼,弯腰重新系好,不恼不怒,脾气好的不像话,荀川飘了过去, 皮笑肉不笑道:真不像你。
严遇反问道:那怎么样才像我?
他无名指与中指一并, 忽然抬手定住了荀川的魂体,指尖一弹,荀川上衣扣立刻崩开了几颗, 露出些许过于苍白的皮肤来, 衬着黑色的衣服, 怪诞又艳丽。
荀川冷眼看着他,衣扣悄无声息恢复成原样。
严遇一副流氓作态,点了根烟,睨着他:这样像我吗?
荀川揭过不提:你出去做什么?
严遇把包一背,反手关上门:出去嫖。
荀川魂体穿门而过,心知他是要去办苏玉交代的事。
老一辈的农村人还是重男轻女的观念,苏玉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所以从小就不受待见,警方通知家属来认尸时,死因难免瞒不住,苏父自觉颜面无光,遗物都不想拿,直接甩下苏母一个人坐车回老家了。
严遇平常摆摊的天桥就在火车站旁,他原本只意思意思找了一圈,实在不行把钱寄回苏玉老家也可以,结果没成想真的发现了苏母身影。
最近天气有所回暖,时至中午,烈阳当空,火车站门口一圈都是席地而坐乘凉的农民工,苏母背着包,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手里还拿着两个馒头在啃。
荀川站在太阳底下,魂体时隐时现,他似乎极为难受,躯体隐隐冒出了青烟,不由得狠狠拧眉,抬手挡住照向脸上的阳光。
高阶厉鬼纵然不惧阳光,却也不会厉害到能在阳气最盛的时候行走无虞。
严遇静静看着他,发现荀川小半边脸已经显现出骷髅模样,狰狞可怖,他自己却毫无所觉,撵也撵不走的跟在严遇身后。
真真正正的阴魂不散。
见严遇盯着自己,荀川仿佛察觉到什么,眼睛一眯,猛的抬手捂住了右半边脸,阴恻恻的道:眼睛不想要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严遇收回视线,走下天桥,从包里抽出一柄纯黑色的伞,在空中悠悠撑开,隔绝了头顶刺目的阳光,荀川犹豫一瞬,飘到了他身旁,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街上也有许多行人撑伞遮阳,不过大多数都是女性,像严遇这样的男人倒是不多,他穿过车流,走到了苏母跟前,然后倾身蹲下。
苏母显然认出他了,吃馒头的动作微微一顿,正准备从地上起身,却被严遇按住肩膀,紧接着手中被塞进一沓厚厚的钱。
苏母见状惊的瞪大了眼睛:小伙子你
我之前找小苏借了点钱,忘记还了,给你也是一样的,火车站人多,记得藏好。
严遇塞钱的动作很隐蔽,并没有人看见,苏母信以为真,闻言忙把钱塞进了贴身的夹袄口袋,正想感谢感谢他,一抬头人却不见了踪影。
严遇回到之前摆摊的天桥,把明黄色的八卦图往地上一铺,摆好小板凳,长腿一伸,背靠着栏杆开始等生意,一把黑色的伞斜靠在肩膀上,莫名多了些闲适的意味。
荀川就在伞下,避免了阳光直射,脸其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但他还是不肯把手拿下来,没来由的,自顾自生着闷气,一句话也不和严遇说。
对面也有一个算命摊,还是上次那个老大爷,他穿着一件旧皮袄,双手揣在袖子里,目光浑浊,下巴有一颗大黑痣,生意比严遇要好的多。
荀川不改毒舌本性,见状似讥似讽的道:靠算命把自己养活这么老,真不容易。
说完又看向严遇:你就不一样了,靠算命能把自己饿死。
严遇就知道他没好话,闻言习惯性抬头看了那老大爷一眼,却与对方视线撞了个正着,不由得眯了眯眼。
老大爷手里夹着一根烟,吞吐间露出一嘴歪斜的黄牙,满面皱纹,浑浊的眼睛一直看向严遇这边不,确切的说是看向严遇身旁的位置。
严遇身旁空荡荡,只有一只厉鬼。
荀川被那老头子盯的浑身不痛快,仿佛被看穿了似的,转而看向严遇,他苍白修长的指尖也夹着一根烟,精美的像是艺术品,袅袅烟雾让他俊美的面容多了一丝生人勿进的压迫感,与对面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
荀川看了看那老头子,又看了看严遇,终于开口说话:你老的那天,会不会跟他一样丑?
严遇闻言抬眼看向他,指尖最后一点星火燃尽,弹了弹烟灰道:丑不丑的不要紧,反正你也看不见。
荀川以为他在说投胎的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做声了,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却无人知道。
红日西斜,转眼就到了下午,严遇终于等来一个生意,还是之前的老顾客。
哎呦喂大师,你算的太灵了太灵了,那天你说我家里有白事,我还不信来着,结果晚上回家接到电话,乡下的亲戚说我姥姥去世了,您可真是太灵了!
一名黄毛男子拉着严遇的手絮絮叨叨,完全把他当成了活神仙,荀川看的刺眼睛,弹出一缕怨气直接打掉了他的手。
哎呦!
黄毛男只感觉自己手一阵刺痛,下意识缩了回去,严遇睨了荀川一眼,后者则回了一个挑衅的冷笑。
严遇道:可能是静电吧。
黄毛男没有在意,转而跟严遇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大师啊,我找你来可是有要紧事想求你的,我前几天跟人家赌了两把,输不少钱,车子房子都卖了,臭娘们天天在家哭,您算的这么灵,帮我算算下一期的彩票号码呗,头奖一千万啊,我分你一半怎么样?!
严遇和荀川在心里不约而同骂了句傻逼。
黄毛男脑子缺根筋,严遇上次算命的时候就发现了,闻言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道:我算出来自己去领一千万多好,干嘛要告诉你啊?
说完不等黄毛男反应,又眯着眼道:我他妈能算出来彩票号码,还用在这里摆摊吗?!
严遇生气冷脸的样子极能唬人,迎着他冷厉的视线,那黄毛男也没敢吭声,一脸茫然的挠挠头走开了,此时荀川清楚看见,他后背扒着一个人形鬼影,正躲在黄毛男的影子里,咬着他的头发拼命吸食精气。
严遇跟着看去,漫不经心的道:过不了几天就成智障了。
天桥底下车流滚滚,一辆黑色的豪车因为速度太快,不小心刮擦到了名年轻女孩,女孩气愤拦车想要个说法,结果和开车的司机吵了起来,引得行人驻足围看。
荀川似乎是觉得摆摊无聊,难得听见些许热闹动静,跟着看了下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太不讲道理了吧,刮我一次就算了还刮两次,大家伙给评评理,开豪车了不起啊!
围观群众跟着指责,那司机争辩不过,面红耳赤的想离开,却被女孩拉住胳膊不让走,就在这时,车后门打开,下来一名西装革履的矮胖中年男人,他先是笑眯眯的安抚了女孩一番,然后又掏出几张钞票让她去看伤,这才上车离去。
哎,这大老板人挺好的,怪不得那么有钱。
是啊姑娘,这起码有一千了,拿着钱去看伤吧,你可赚了。
围观人群渐渐散开,荀川指尖却一点点陷入了铁制的栏杆里,双目红的几欲滴出血来,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名矮胖男子的模样。
一个冷血无情的妈妈,一个满眼利益的继父,荀川有时候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孤儿。
就像唐颖所说,哪家父母会为了赚钱把自己亲生儿子送到别人床上的?原来真的有啊
荀川的继父做生意投资失败,赔了不少钱,名下的房产和车子全部抵押了出去,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盛隆集团的这笔买卖上。
很巧,盛隆集团的董事长刘昌明和他是旧友。
又很巧,那天刘昌明来家里做客。
继父端着酒杯,坐在一楼大厅的餐桌旁与旧友把酒言欢,醉醺醺的道:阿川啊,这是刘董事长,快叫叔叔。
餐桌对面是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和蔼可亲,笑面佛似的,一双不大的眼睛永远闪着精光,城府极深。
荀川那天刚和严遇吵完架,整个人气压极低,加上他一惯不喜欢这个继父,全当没听见似的,径直上了楼。
二十多岁的少年总有种青春感,荀川无疑是名漂亮的少年,眼角眉梢冷厉万分,看人的时候总带着股傲慢,像野猫一样难以驯服。
只一眼,就把刘昌明勾的魂都飞了。
他不过稍稍表露出些许意思,就被邀请留下来过夜,同时手里多了一把房门钥匙,荀母给的钥匙。
刘昌明当天晚上就摸黑进了荀川的房间,他顺着床尾摸去,然后一把抱住了上面躺着的少年,嘴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你跟了我吧,叔叔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荀川一双眼在黑暗中瞪的老大,反应过来一脚踹开了身上的人,赶紧抬手开灯,刘昌明没想到他身手不弱,猝不及防被踢中了要害,此时在地上蜷成虾米状,痛苦万分。
荀川见是他,冷着脸猛踹了他一脚:你想死啊?!谁给你的胆子进我房间!
刘昌明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小贱人这可是你爸妈同意的房门钥匙还是你妈给的聪明的话赶紧给老子赔礼道歉不然我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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